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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卑微的人

告别了顾婕之后,我深吸了一口气走上了演唱台,暂时充当乐队里的一员,因为今夜我会有几场个人秀,同时也让我找到了被我认为物是人非的熟悉感。

前期演出很顺利,因为邵晨独特的嗓音以及场内气氛的逐渐提升,这次演出大抵是成功的,而我的个人秀,也将在结尾展开。

我笑了笑,拿起了吉他坐在了演唱的台上,这是一间很文艺的酒吧,没有刺耳劲爆的dj没有扭动腰肢的人们,只有在摇晃的灯光下静静享受的人,而现场的演奏就真的好像一场演唱会一样。

在高台上,我冲邵晨说道:“说好的,你要给我打架子鼓。”

“OK、没问题!”

我拨弄了一下琴弦,道: “《同道中人》这首歌,没问题吧?”

邵晨在架子鼓上敲几下, 找到节奏后,道:“虽然有点久没有唱这首歌了,但还是小意思。”

我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吉他的声音率先出现,带有节奏的架子鼓接着响起,沉寂了一会,我闭上了眼睛,缓缓开口。

“没有了他,请不必惊慌;谁亦要,继续游荡;做你我他,失恋到失望;明日也再经老地方。经过愿意后悔,有心变心,经过挽手放手,快感冷感;经过重聚离别,一身湿了干了……经过遗憾无憾,恋恋风雨下是同道人……”

……

我闭上了眼睛,弹完了最后一个音符,终于在摇晃的灯光下,缓缓睁开双眼,在难得缝隙里看到了顾婕,看到了她脸上露出的动容,以及忧郁的神情。我愣了愣,而后在一阵雷动的掌声里我露出一抹笑容,却也静静的咽下了苦涩。

不知为何我站起了身,感觉所有负面的情绪充斥着我时,我缓缓开口道:“一首同道中人,不知说了多少同病相怜,如果这世界一片灰暗,那么总会有一处带着点滴光亮的地方……如果你累了,请来这,也许最刺激的不是明亮的地方,而是忽明忽暗的世界……同样也是最精彩的。”

“一首《小烦恼,没什么大不了》送给大家!”

我深深的鞠了一躬,趁着这个平台将我承诺要带着顾婕的好心情一并实现,我深吸了一口气,吉他的声音缓缓响起,在这间隙里,我冲不远处的顾婕眨了眨眼睛,最后在两人的相视而笑中,缓缓开口。

“早晨六点不想起,睡眠太少不长命……嘿,她在公园徜徉,珍宝珠棒棒糖,你轻轻递到她的手上;嘿,你和她谈梦想,说带她去流浪;她说最近有点忙……小烦恼没什么大不了,请让我看到你翘起来的嘴角,唱不了的歌就转调,千万不要自寻烦恼……”

我用了一个长音来作为整首歌的结尾,而后坐在台上莫名的笑了起来,台下有人鼓掌也有人冷眼看来,有人觉得好听也有人觉得难听,不过这都不重要,因为她笑了……

第一次在她的脸上看到了开心的笑颜,平常的她都是平静的笑,仿佛平静一词天生就是为她而生的一般。

我将吉他递给了一旁的邵晨,而后转身在人不注意的时候跳下了台,来到了顾婕的身边,笑道:“怎样,今晚的表演还不错吧?”

顾婕点了点头,道:“嗯,唱出了味道,的确让人很开心。”

我得意的笑了笑,却遭到了昀颖突如其来的冷水,她鄙视的看了我一眼道:“你旁边的那个男人唱的比你好听多了……相反,我反而在他的身上听到了独特的感觉。”

说完又鄙夷的看这我道:“至于你,唱的很一般,根本没有专业人士独有的素质。”

我愣了愣,而后大叫道:“我靠,我有你说的那么一文不值么……”

“呵……对此我完全是嗤之以鼻。”

我终于抑制不住内心的火气,怒道:“你他娘的别整天都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这样会让人看的很讨厌。”

昀颖也不甘示弱的回应道:“呵呵,那你怎么不看看你自己,尊重是相互的,劝你先纠正一下你自己的态度!”

我怒极反笑,道:“我态度怎么了?是你整天都用一副趾高气扬的姿态来看人,在你眼里我不就是个屌丝么?屌丝怎么了,如果你非要用有色眼镜来看人的话,请你消失在我视线里好吗?”

顾婕突然感到了事态的严重性,急忙拉住了我,说道:“昀颖不是你说那样的,别这样说她。”

而此时,昀颖却在一旁嗤笑了起来,道:“婕儿,别理会这个人渣,我们回去吧。”

说着昀颖便拿起了包,转身留下了一个背影在我烟雾中渐行渐远,顾婕无奈的看着我道:“昀颖脾气就是这样,她完全没有用有色眼镜看过任何一个人,你说的有点过分了。”

我深吸了一口烟,道:“过分?如果她不是看不起我们这些社会底层的人,为什么偏偏带着一副趾高气扬的姿态?”

顾婕看了我一眼,而后道:“也许她曾经看不起你,但她从来没看不起社会底层的人,别再污蔑她了好么?”

我怒极反笑,道:“我污蔑她?呵呵……请你回去告诉她,我从来没有污蔑过谁……是,我就是个屌丝,就是个社会底层的人,我买不起房买不起车,她看不起我很正常。”

“方然,你的态度不要那么极端好么?”顾婕拿起了包,看着我又说道:“你先冷静下吧,她真的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我看着她有些焦急的样子,黯然道:“也许我真的是一个屌丝吧。”

顾婕急忙道:“别这么说自己,在我眼里你并不是。”

我苦笑了一声:“路上开车小心点。”

顾婕转头看了我许久,我露出一个稍显勉强的笑容后,她才轻轻的头。

……

看着顾婕离去的背影,我郁闷的再次点上了一支烟,对于我刚刚的歇斯底里我一点也不感到后悔,因为即便我生活在这个城市里,孜然一身,买不起房买不起车,没有女朋友,我拥有一切屌丝的征兆,也许我被人看不起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我在摇晃的灯光里透过烟雾,好似看到了潜藏在灯红酒绿里的一颗颗卑微的心,没错,在这人群中也有人如同我这般卑微,卑微到天天一个人独孤的来酒吧买醉。

我来到了吧台,要上了一杯啤酒,随后就着这个寒冷的天气,一口灌下,冰凉的酒液顺着喉咙而下,好似冻住了人心一般。

也许我是第一次感到世界离我这么远,而一切却都是我在这个世界里显得太过卑微,卑微到连一颗上进心也没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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