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放假当天,陈曾祺就带着老婆孩子驱车回了父母那。
清明时节,安城这里有吃绿丸子的习俗(就是把新鲜的艾嫩叶榨汁和面,包点馅子滚成丸子,这丸子带着一股淡淡的青草清新味道,既清爽可口又保健养身)。
吃了绿丸子还要放纸鸢(或风筝),可以把往年的不快乐经历或者冰灾写在纸上,前面放飞,后面可以在飞到一定高度剪短绳子,这样就可以让病灾和不快乐随风而去,到了大自然,让大自然把它们净化吸收。
现在外卖的风筝都是用特殊的原料做成的,很轻,容易放飞,但是不易被大自然消化。现在的风筝要真都这么学古人放纸鸢那样,会造成大自然污染滴。
到家时陈母已经做好了晚饭,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吃了晚饭,有些日子没见孙女的陈父陈母就带着孩子出去消食了。
次日一早,踏着路边春花柳絮的村道,迎着沐浴晨曦的春风,陈家父子去公坟上香祭祖。下午,陈曾祺就带着父母就近到宣城进行踏青小游。
宣城不大,县级市,但是因为有先贤在此出生并授教,因为被视为中华民族的汉文化的发源地。这里有古城,有先贤的授业解惑遗址,有青青绿草地,还有现代化的文明。从安城开车到宣城,也就四十来分钟的路程。选择来这里踏青,一来带孩子感受下先祖文明的氛围。
到酒店安顿好,陈家父母带着孩子去酒店前的广场放纸鸢。纸鸢是乐迦琴自己做的,竹骨绵纸,做了一只大雁。大雁着色是和玥儿一起上的。爷爷给用大篆端端正正的写了陈兮玥的不快乐,贴在纸鸢上。陈家比较传统,这是这么几年的这么折腾生活后,乐迦琴觉得自己和这个家庭唯一搭调的地方。
乐迦琴站在酒店的窗户前,看着孩子和爷爷奶奶放纸鸢;看着看着就不知道思想开小差到哪了;再看看陈曾祺,他正在看着电脑。
她烧了一壶水,给他泡了杯茶,端到他面前,放下,一看这哥们正在看股票。自己拿了手机带上门,上广场陪陈兮玥去。
看着老婆离开后,陈曾祺赶紧合上电脑,紧跟着出门。
......荣城到安城来时,开着CC,离开安城,他选择坐火车,因为来时没想到真的会看到乐迦琴,这离开,他需要点时间来整理下自己的思绪。
工作不能耽搁,他自己思考感情选择坐火车。让助理飞回去,准备汇报这次合作的资料:桉山很大,他们想参与由本地一家国有大企业在桉山开发的星级度假村的合作。
荣城是个名副其实的八零后,85年出生的,毕业于燕城科技大学,标准的理科男,身高175(不高不低,体型不胖不瘦),人不黑不白。
父亲在他刚上大学就去世了,现在家里一个妈妈和一个继父,还有一姐一妹。
毕业到现在十年多了,在这个单位从小职员一步步走到部门经理,再到高层管理,最近三年一直在忙事业,直到这次到处托人找了和安城的这项合作。
他跟乐迦琴是一前一后毕业于燕城近郊一个叫虞镇的初中和高中,算是不曾谋面的学姐学弟关系。
大概两年前在一次聚会上,荣城认识了当时婚姻遭遇瓶颈,带着孩子刚回燕城的乐迦琴。那会他刚跟前女友分手,确切点是被甩了(很俗气的原因,贷款供房的他不算有钱,因忙着拼事业顾不上对女友温柔体贴)。
心情低落的他看到坐在角落不说话的乐迦琴,就过去打招呼(其他人都在忙着应酬),不打不知道,一打吓一跳,两个人竟然从一个小镇出来,竟然还是同一所初中与高中。
在燕城这所不小的大城市里,一下子认识一个镇乡,确实是几率很小的事情。一座镇上一南一北两个地方的人感觉一下子距离都拉近了。就这么给认识了。
随后半年多时间里,两个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从家庭聊到学业,聊到各自的生活,一直到聊到当时两个人的处境。上班期间,俩人聊。那段时间,荣城刚升职,经常加班到凌晨,没事的乐迦琴就或'□□'或短信的陪他聊着。加班聊,他应酬客户时也聊,无所不得的聊。
聊到感情,荣城说:“珞珞,她(前女友)回头我都不会理了,绝对不会理了”。
乐迦琴说:“荣哥儿,我对生活看不到光明,我要带着孩子离开他,把他还给他的家人,惹不起我就躲。”
有一天都深夜了,荣城接到乐迦琴打来的电话:“荣城,他遭遇车祸了,在医院,可是我没办法第一时间过去……”乐迦琴一直在哭。
荣城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能一再重复:“你着急也过不去了,等天亮了赶最早的车吧。”
后来乐迦琴消失了小半月,荣城又在一个晚上接到乐迦琴的电话:“明晚我请你喝酒,你来不来?喝的开心了咱就喝一辈子,喝的不开心的就喝一次。”
荣城在犹豫要不要答应这件事情时,乐迦琴又问了:“你是不是男人?喝不喝给一个痛快。”
荣城说:“我陪你喝!”“好,你等我电话。”
荣城这个时候给乐迦琴发了条短信:“明明我是男人,怎么我感觉你才是爷啊!”乐迦琴没回复。
第二天邻近中午,荣城在燕城市中心的酒吧一条街鸿禄巷口,见到了背着大背包挎着小腰包的乐迦琴。荣城接过她的包,还想问问这怎么几天没消息,这姑娘怎么憔悴成这样。
乐迦琴没给他机会,直接拽着他进了酒吧。酒保给了一个包间,上了一扎嘉士伯,外加一瓶香槟,一瓶龙舌兰,一桶冰块后就撤退了。
包间大门一关,包往沙发上一扔,头发挽起来,卷起衣袖,乐迦琴开始起瓶盖,仰头咕噜咕噜一瓶嘉士伯下肚,接着开了龙舌兰,杯子里加了冰块,混合着龙舌兰嘉士伯,一杯又下肚。
荣城看着她这一串动作,没说话,等他想说话时发现不好了:乐迦琴已经趴下了。赶紧过去把她扶起来,坐到沙发上。
乐迦琴看着他,继续混着倒酒,喝一口,然后杯子放到荣城嘴边:“既然说我是爷,你给爷喝了!”荣城喝了。
乐迦琴再整一杯,就这样一来二去,一瓶龙舌兰没了。又开了香槟,兑冰块。很快一扎嘉士伯剩下半扎了。
乐迦琴开始说话了:“他在S城出车祸了,出车祸了,我那天早上坐第一班车过去了,我好不容易找到他,可是他姐姐姐夫不让我看,我报警了,然后我见到他了,他伤的不轻,但是现在没事了,我在那边守了半月了,看着他没事了,还想照顾他。可是嘛,他让我先答应什么都听他家人的安排,他才允许我继续照顾他。我很生气,这半个月,我看护他,他们家人你给了我很多脸色看,他一个字都不说的,我给他擦啊洗啊,端屎端尿的,可是他都不为我说一句话,坚持不听他家人的安排。现在他没事了,再养养就出院了,我就离开了。我对他尽到心了。可是我的心凉了,我就回来了。”
乐迦琴说一句去******奶嘴男,喝一口,说一句老子不干了,喝一口。最后话题一转,那天你都不理我,我很生气。
“我不是不理你,是有时候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着急你难过但是改变不了客观事实。”“可是我真得很担心。”
“我知道,你都哭的那么伤心。”“要是你生病了,我也会那样担心的。”
“我才不信,我妈说女人很善变,”荣城话没说完,乐迦琴拿起瓶酒堵住他的嘴:“嘘嘘嘘,你不是说你家妈妈什么都做不了你的主嘛,怎么你也是奶嘴男,或者巨婴。”
荣城听她说自己奶嘴男巨婴就不自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