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青枣吓了一跳,盯睛一看,来的三五个壮汉,竟然都让她感到异常熟悉,一时间也有些纳闷,不过当她见到后面的王氏时,一段记忆浮上脑海,当即就想起这些人是谁了,正是王氏的娘家人。
“你们来做什么!”当即赵青枣就面色一沉,冷喝一声。
她如今连县太爷都见过,更别说这些人了,她还真不惧。
沈长亭也同样眉头紧皱,目光清冷,道:“你们是王家的兄弟吧,你们过来有什么事?”
“哼,沈长亭,莫非你就这点礼数,发达了,连舅舅都不认识了是不?”
却见领头的中年人御寒讥讽的开口,正是王家老大,王氏的堂兄,按理来说赵青枣还得喊他一声大舅。
不过此时赵青枣一听,顿时就火气直冒,冷声道:“我现在可跟你们没一点关系,别无缘无故来攀亲。”
“小丫头片子,好大的胆子,莫非以为攀上高枝,就能目中无人了。”王老大身边的中年人瞬间目露凶光,龇牙道:“在敢冒犯,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你试试看!”
赵青枣满脸冷笑,站在那纹风不动。
沈长亭也眼中有了火气,沉声道:“几位无缘无故私闯民宅,莫非真当我沈某人好欺负不成。”
沈长亭平日是老好人不假,可又不是傻子,今儿这阵仗明摆着就是来找茬的,何况还是欺负赵青枣,他要再忍,那就真白读了那么多书。
王家老大顿时说不出话来了,跟沈长亭动手,借他个胆子也不敢,不过他今儿也没打算来打架,当即就毫不犹豫的推开赵青枣,生生挤进屋里,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冷声道:“赵青枣,你个小丫头好大的胆子,欺负人都欺负你娘头上了。”
“有事明说,没事赶紧滚开!”赵青枣脸色铁青,根本不想跟这窝子人废话。
“你!”
王家老大气得一锤桌子,怒道:“你住口,昨儿你收了我那么多鸭蛋,就给那么点银子是怎么回事,真当我们不识数不成!”
“昨儿帐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有什么好说的,该算的都算过了,我不欠你们什么,你们是真的打算不走了,是吧!”
赵青枣面色冰冷,话语中带着一股子杀意。
这时候,她是真的被气得不行,若非是离县衙远的话,她真有心直接让人来将这一窝子给抓了。
“什么算清楚了,明明少了十三个鸭蛋的钱,赶紧将钱还来,收了东西就给钱,这理说破天都没用!”王家老大冷笑一声。
“不错,赶紧赔钱,好大的胆子,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人敢欺负我们的。”
王家另外几个兄弟,也跟着起哄起来。
沈长亭一听,眉头一拧,看着赵青枣,道:“怎么回事?”
“还能是怎么回事。”赵青枣满脸讥讽,瞪着王氏道:“她昨儿拿四十多个鸭蛋来卖,好的就罢了,里面竟然夹了一小半都是坏鸭蛋,我当时就没收。”
说着一指王氏道:“那些鸭蛋我当时就没收,全村的人都看得清楚,你们要钱,找她要,我可没答应坏鸭蛋也收。”
“胡说,明明是你自己要收的,再说那鸭蛋谁知道是好是坏,是不是你搞得鬼。”王氏兄弟依旧蛮不讲理。
“哟,这是打算讹钱呢,可惜你们走错庙门了,那些破烂玩意儿,当时就说的清清楚楚,现在找上门算怎么回事,真当人眼瞎不成!”
赵青枣气得面色铁青,拉着沈长亭道:“长亭哥,别理他们,我看他们敢如何!”
“小丫头片子,你还敢耍横是不,你当初收鸭蛋的时候,可没说什么样的不要,现在还想赖账不成!”
王家兄弟也气得不行。
他们原本听王氏所言赵青枣收鸭蛋,本来以为坏鸭蛋也能卖钱,就忙不迭的将家里那些坏的鸭蛋纷纷挑了出来,全给了王氏,没想到等王氏回来算钱的时候,却发现钱不对,最后才得知,那坏的赵青枣根本没给钱,这下当然就不乐意了。
“省省吧,我当时本来就没要收你们家的,是她拼命要卖,那些坏的我本来就让她拿走了。”
赵青枣满脸冷笑,她还真没碰到这样不讲理的,明明那些都没收,今儿还有脸来要钱,无耻到这地步,还真是没谁了。
“别扯那些虚头巴脑的,我只晓得你收鸭蛋,我们拿鸭蛋来卖,结果你给的钱不对,现在你就给句实话,这钱到底给不给。”
王家老大说着,双目泛着凶光。
沈长亭见此,有些看不过去,拉了赵青枣一下,道:“青枣,反正也不差那点钱,就给他们吧,毕竟……”
毕竟是你亲戚,而且这么凶,看起来也是蛮不讲理的人,沈长亭还真担心赵青枣吃亏。
不过沈长亭话还没说话,赵青枣就咬牙冷笑道:“休想,帐都算清了,现在一分多余的都没有,我看你们敢怎么样。”
“好哇,真当我们好欺负是吧。”
王家老大脸色顿时漆黑一片,狠狠瞪着赵青枣,道:“不给是吧,好,好的很!”
说着猛的将面前的桌子一掀,伴随着轰的一声,桌子轰然倒地。
而且不仅如此,随着王家老大的动作,余下的几个人也瞬间动了,操起椅子板凳,就四处乱砸。
哗,轰!
伴随着稀里哗啦的声音,原本就不多的家具,一瞬间就砸的东倒西歪,整个屋子就没一处能入眼的。
“你们好大的胆子,连我家的东西都敢砸!”赵青枣气得浑身发抖,也被吓得不轻。
沈长亭同样面色难看,怒道:“住手,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做什么!”王家老大冷哼一声,道:“今儿个你们要是不给钱,我就将你这破屋子给掀了。”
“你!”沈长亭气得跺脚。
可惜无论他还是赵青枣,都不是这些人的对手,赵青枣当即就拉着沈长亭,道:“让他们砸,今儿我看他们敢怎么闹,有本事你们连我们两个也一起打了试试。”
“哼!”
王家老大冷笑,根本不还嘴,大人,那是真的犯王法的,何况这是赵家村,他们真没这个胆子,但砸东西却没关系。
“青枣,你们家吵什么呐?”
就在赵青枣和沈长亭都束手无策的时候,突然屋外传来楚行山爽朗的声音,随着话音落下,楚行山人已经进门了。
“你们是谁,敢来我们村闹事!”
楚行山一进门就看到满屋子狼藉,当即就袖子一卷,冲着王家几个兄弟怒吼。
“楚大哥,别急。”
赵青枣看楚行山要动手,对方那么多人怕楚行山吃亏,眼疾手快,当即就将楚行山拉住了。
“怎么回事,这王家几个老蛮子,怎么敢来你家闹事,找死不成!”楚行山满脸怒容,目中泛着凶光,如同猎豹似的。
魁梧的楚行山也将王家兄弟给惊住了,当即王家老大就指着楚行山道:“姓楚的,这里没你什么事!”
赵青枣也赶紧将事情缘由给简单的说了句,楚行山一听,当即就炸了,怒道:“好哇,拿坏鸭蛋来卖,人家不收今儿还敢上面来要钱,还真当我们好欺负了是吧,这里还不是你王家村。”
“哼,我们家的事,关你屁事。”王家老大同样冷笑。
“老子是衙役官差,你说关我事不!”楚行山脸上泛起狞笑。
“是这小丫头欺人在先,莫非真当这里没天理了不成,就是说道衙门,我们也不怕。”王家老大有些心虚,说的话,气势也有些弱。
“那就去啊,走,正好去找县太爷说说理!”
楚行山当即就反驳,一时间王家兄弟竟然也无言以对,去县衙是绝对不行,不说楚行山,就是沈长亭如今还是县衙主簿呢,去了不是进狼窝吗,当即就怒道:“你个混小子好不知礼数,是这丫头欠钱在先,做生意有这么做的吗?我们不过是讨个说法,关你屁事。”
“怎么回事!”
恰在此时,却见门外又是一道声音响起,紧跟着就见村长和牛阿婆都悉数闯进门了。
二人一进门看着屋里被砸的乱糟糟的,顿时也都跟楚行山一样,瞬间就怒了,牛阿婆还没开口呢,村长就面色彻底沉了下来,怒喝道:“王家村的,你们好大胆子,真当我们赵家村无人了是不!”
村长这一嗓子,顿时就将王家几人给镇住了,一时间面色有些不好看。
赵家村虽然地方小,可村长的身份不同,真惹怒了,吼一嗓子,一村子青壮可都会跟着成打手,毕竟帮理不帮亲不假,可一个村子人,自然都会维护自己人,有理没理,外人无权质问。
当即王家老大不得不收敛火气,道:“赵村长,这事儿跟你没关系,你还是别插手的好。”
“哼,事情发生在我村子里,谁说跟我没关系,你们今儿不把话说清楚,就别想从这走出去。”村长冷冰冰的开口,说着又狠狠瞪着王氏。
看到王氏和王家兄弟,他用脚想也知道,定是王氏又惹出什么乱子了。
“赵家村好大的威风,你们自己村子里出了败类,欺负到我们兄弟头上了,莫非你们还有理了不成。”
王家老大当即又拿出了他那一套蛮不讲理的说辞。
村长一听,当即就看向赵青枣,赵青枣无奈,只得将事情又解释了一句。
村长一听,这事儿自己人占理,当即就毫不犹豫与的指着王家老大的鼻子,骂道:“这事儿关青枣和长亭什么事,你们好大的威风,敢在这闹事!”
“怎么不关他们的事,鸭蛋是他们要收的,可如今收了鸭蛋银子却给少了,就不该赔钱吗?莫非你们赵家村,尽是些不讲信用的蠢货不成。”王家老大一旁的中年人当即就冷眼相对。
村长也气得不行,怒道:“那些坏的鸭蛋谁说会收的,难道你们卖东西的,还会强卖不成!”
“胡扯,我小妹明明说她会收的,好的坏的都一样的钱,怎么就不对了。”王家老大依旧胡搅蛮缠。
“放屁!”村长气得跺脚,恨声道:“谁说的你找谁要钱去,反正青枣昨儿没收你们那些坏鸭蛋,这事儿我们全村人都看见了,你们在敢放肆,看我不打断你们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