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下午放学，互助小组的五个人在一起讨论数学习题。“怎么办，我们几个数学都不好，要不要去别的组借人？不然我们铁定输，文科班成也数学，败也数学。”在对着一道导数唉声叹气后，王林忍不住了。
“你说的轻巧，这里谁愿意帮我们？”黄文杰一盆冷水泼下。
“我去找叶潇潇，你们先做别的题。”一会，章羽芊回来了，叶潇潇说她不会，爱莫能助。何扬帆被他之前22班的同学围得水泄不通，指望不上了。“你们等我一下，我去理科班一趟。”
马不停蹄去找曾易浩，看看手表，他来不及写，只能把他的卷子给章羽芊。“老谢越来越疯了，把理科生的卷子给你们文科生。快上去吧，要迟到了。”只能再次撒腿往前跑，可是逸夫楼的铃声已经响起了，一走进门口，就看到了班主任。
“报告！”
“去哪里了？”
“去理科班问同学问题，数学试卷最后一道大题不会。”
“证据，不然我就当你迟到。”
班里很多人齐刷刷看过来，很多人事不关己，有些人幸灾乐祸，也有人心急如焚。
“老师，羽芊刚刚是在的，我们都可以作证。”叶潇潇作证了，但是谢一平只看证据。“老师，我同学来不及写给我，只把他的试卷给我了。”章羽芊被逼无奈只能把曾易浩的卷子递给他。
看到是曾易浩的卷子，谢一平看了一眼章羽芊，眼神里有种考量的意味：“你和曾易浩是同学？”
“我们高一没分班前是同桌。”谢一平没理由让章羽芊站着了，让她进去教室。组员偷偷给她写了纸条，说对不起，章羽芊都笑笑。回了一句，我没事。
下课了，章羽芊一个人趴在阳台的护栏上，看着下面的风景。依稀可以看到水池的水在月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凉亭的椅子上有情侣在谈情说爱，保安拿着手电筒照来照去，夜晚的校园是那么寂静。风吹过脸颊，深深吸了一口气，章羽芊回到教室继续写题。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
每个人都在为了自己的前程拼搏，高考是一道门槛，跨出去就好了。才第一周，章羽芊就累了，怀念以前的班级，虽然没有23班学习氛围好，起码同学有爱，而不是死气沉沉，自私自利。一个晚上，章羽芊看懂了那道题，她和曾易浩有种默契，不管曾易浩跳了多少步，她都能看懂。
下了晚修后，打算给组员讲那道题，曾易浩的卷子已经不在了。翻遍了整个桌面，抽屉，都没有找着那张试卷，询问了周边的人，大家都说没看到。
“谁拿了曾易浩的卷子，刚刚还在我桌面上的。”
很多人面面相觑，猜不准是谁拿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个所以然。
林小柒唯恐天下不乱，说了一句：“没事啦，凭你和他的关系，不就是一张卷子，他不会介意。”
章羽芊犀利的眼神看的林小柒直打颤，不敢造次了。依稀记得，高一的时候，章羽芊和一个女生一言不合，可是一个巴掌删了过去，至今林小柒想想那巴掌还是后怕。
寂静无声，没人承认谁拿了那张卷子，章羽芊也不问了，径直收拾书包走了。一个在球场看星星，觉得很委屈。这不是卷子的问题，而是人与人相处的问题。
所谓的尖子班果真让人心烦意乱，远不如在以前的班级自由自在，大家和睦相处。抬头看着天空，双目却无神，进了23班唉声叹气越来越多了。
回到宿舍，王林她们三个聚拢过来，章羽芊没心情说什么，爬上床准备睡觉。
第二天，那张卷子放在章羽芊的桌面，不知道是谁心虚偷偷放回来。随手把卷子夹进书里，坐下来写题，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赶出去，逼迫自己进去学习状态。
谢一平如同狗皮膏药一样，时时刻刻盯着23班的每一个人，生怕出了问题。不少女生背后吐槽，说他肯定不讨老婆喜欢，天天家宅不宁。
这些闲言碎语，章羽芊不想听，也从来不接话。她一心扑在学习上，对于那些通通不关注，一心只读圣贤书。不到一个月时间就是高三第一次月考，同时是全市的调研考试，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不然重点班上来的人便会成为大家笑料。
文综已经炉火纯青，语文和英语章羽芊不差，但是还有提升的空间，数学的进步空间更大。相信皇天不负有新人，苦尽总会甘来，暑假的付出是有回报。
日复一日不断的刷题，晚修抱着文言文词典和语文老师聊天，每天坚持写英语作文让英语老师批改。章羽芊发了疯似的学习，令大家叹为观止。
离调研究考试还有一星期的样子，本来是晴空万里，转眼乌云密布，天阴沉沉，下起滂沱大雨。
受天气干扰，莫非凡整个人不在状态，拉着曾易浩在走廊看雨，有细小的雨珠打在脸上，冰冰凉凉的感觉让人清醒。“听说最近章羽芊拼了命在学习，你不心疼？”
“自然心疼，我劝过她，这是她的选择，我不能过多干涉。”和一个优秀的人在一起，只能不断追逐他的脚步，否则就会被抛下。“我现在总分是630左右，但我高考目标是650以上，我只能从语文和英语提高，我的理科已经接近极限了。她的分数最高是590，要是想读一所学校，她只能上进。”
伸手出去接了雨，但是雨顺着指缝溜走了。“我和她不想和这雨一样，只是曾经拥有，我要永远。”任由雨打在自己手上，曾易浩没有收回手的打算。
多说无益，路是自己选的，跪着也要走完。莫非凡这个局外人不懂这些情情爱爱，只知道自己不可以比兄弟逊色太多。
此时，章羽芊没有受天气影响，还在写着她的数学卷子，遇到不懂的题目，就问何扬帆和叶潇潇或者去办公室找谢一平。最近，她很少和曾易浩在一起了，不想影响他的心情。
写完卷子，章羽芊莫名其妙地非常想曾易浩，所幸也快放学了，章羽芊想和他一起出去吃饭。天公作美，放学铃声一响，雨停了。章羽芊收拾东西，就想下楼，赵薇薇拿题来问。
“羽芊，这道题我不是很会，你能教教我嘛？”很简单的一道政治论述题，划出关键词，告诉她把材料关键词对应上背诵资料知识就可以。“好厉害，你急着去哪里，雨刚停。”
告诉赵微微自己和高一的同学一起吃饭，赵薇薇不好多问，章羽芊就去了18班。不曾想，两个玩雨的大男孩还没回课室。看到曾易浩裤脚和短袖衬衫都湿透了，章羽芊有些生气，这人太不爱惜身体了。
“你俩还把自己当三岁小孩啊，没见过雨，没玩过水？不知道淋雨会生病啊。”章羽芊插着腰数落眼前的两个大男孩。他们默契地摸摸后脑勺，然后傻笑。本来是想出去吃饭，最后变更计划，集体回宿舍洗澡，吃饭堂。
下午六点半过后，饭堂差不多都是高三的了。打完饭，三人在角落里找位置坐下。章羽芊喜欢喝汤，曾易浩特地去打了两碗汤端过来。“重色轻友，见色忘义，有异性没人性。”莫非凡吐槽完，认命地去端汤。
吃饭时不讨论学习，是三人约定俗成的东西，这一顿饭吃的还不错。没想到中途会碰到赵薇薇她们三个，最后坐在了一张桌子吃饭。“曾易浩，莫非凡。我的舍友王琳，程言彤，赵薇薇。”
“原来你同学是他们这两个理科学霸啊，怪不得你老往理科班跑，何扬帆对你的示好视而不见。”最近班里为数不多的男生瞎起哄，说何扬帆对章羽芊有意思，老谢还特意盯梢几天，没发现异样才放心。“曾易浩理科可是比何扬帆好很多，羡慕嫉妒恨啊。”
曾易浩笑笑不说话，安心看着对面的女生吃饭，别人叫他，就搭话几句，不然就不说话。吃完饭，赵薇薇说一起回宿舍，章羽芊推脱有题没问，等会自己上去。
“何扬帆是他们胡说八道，我对他没意思，你不要多想。我只喜欢你，我一定会好好学习，和你考一所大学，相信我。”
章羽芊信誓旦旦地发誓，曾易浩的脸笑开了花，说了一句傻丫头，我还不知道你啊。快回去学习，你的数学是我手把手教的，不可以给我丢脸。
考试还是来了，在文科第一个考场，章羽芊的位置是第十个，她相信自己下次可以往前几个位置。两天的考试下来，互助小组的五个人一起去兰州拉面吃晚饭，章羽芊只能拒绝了曾易浩。
“你们觉得试题怎么样？数学最后两题我只写了一半，好怕拖累你们哎。”程言彤快哭了，大家只能不断安慰她。“我要是累赘，我就一个人接受惩罚。”
“我们是一个组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们不可能让你一个人受罚。反正这只是第一次，来日方长，相信自己。”章羽芊的话给大家吃了定心丸，反正不是高考，怕什么。
等待是很漫长的，很多人跑去和老师对答案，章羽芊不为所动，迟早知道的事情，没必要早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