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奴婢不知道!”林姑十分慌神,看着乔陵莘一眼,眼睛里竟是怪异。
光是当代的皇帝的起居注都有专人代管,任何人不得乱碰,更不要说是历代先皇的,更是严加看管,对起居注有一套严密的保护程序,一般人根本不知道。
当时乔陵莘相信跟在皇帝身边的这两个婆子一定知道,就算不知道肯定也知道一个大概。只有从先皇起居注开始查,说不定还能查出那四十万两银子的来龙去脉。不管如何,看看起居注也是不错的。
林姑迟疑一下,伸手取回了乔陵莘手中的八字。乔陵莘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一定有戏,她是个聪明人,比起柴姑来,这个林姑的心思还有深沉一些。
乔陵莘笑,“所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你自己想吧!不过时间不多了!”
林姑迟疑了走了几步,突然加快的脚步,看来是心意已决。
乔陵莘有些失望,如果靠她自己去查,未必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可是如今林姑却不肯相告,还的预防她去向皇上报告,乔陵莘有些后悔自己的鲁莽!
不过事情已经如此,再埋怨也毫无补救,她也只能随她去!
夜有些沉,天上的星星如同宝石一样,镶满了黑色的天幕,乔陵莘半躺在屋脊之上,端起酒往自己的口里,月亮没有出来,倒是有一阵阵凉爽的风……
远处的宫殿,从上到下都是明惶惶的,金黄色的琉璃瓦灯光的照射下显得更加晶莹。
乔陵莘端起酒又喝了一口,闭着眼睛,小声的哼着诗经里边诗句: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瑟兮僩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瞻彼淇奥,绿竹青青。有匪君子,充耳琇莹,会弁如星。
……
乔陵莘端起酒又喝了一口,抬起脚打着节拍,十分享受夜里的宁静了!
瑟兮僩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瞻彼淇奥,绿竹如箦。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
宽兮绰兮,猗重较兮,善戏谑兮,不为虐兮!
……
屋顶有丝丝的的凉风,吹乱她的头发,碗里的酒已经喝完,她做起来拿酒壶,可是没有摸到酒壶,却摸到的一只脚……
乔陵莘一怔,做起来,吓了一跳。“皇上?”
端木鸿烨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正拿起她的酒壶喝了一口,抬起头看着天上的星星,丝毫不看她一眼。
“皇上也有到屋顶喝酒的习惯啊?”乔陵莘笑。
她站在他的身侧,“这里虽然不够高,可是从这里还是可以看见很多地方的?”
端木鸿烨拿起酒壶看了一眼,“这是明德二年西林进宫的果子酒!”
乔陵莘笑了一笑,“八十两银子一瓶,皇上觉得值得吗?”
端木鸿烨转头看着她,看着酒壶,“爱妃哪儿买的?这么便宜?”
“皇上你要是喜欢呢?就不那么便宜了!”乔陵莘伸手一把抓过酒壶过来,使劲的摇晃一下,发现已经见了瓶底,忍不住嘟囔起来,“八十两银子就这么一口,皇上至少喝掉五十两!”
这酒是去皇宫酒窖拿的,她才懒得管它是什么酒?乔陵莘听她如此一说,随便编了一个借口,就算真的要算账也算不到她的头上。
乔陵莘起身过来朝着屋檐去,本来可以直接跳下去,但是她还是假装的叫了一句,“谁这么缺德,把我的梯子给挪走了!”
端木鸿烨看着站在屋檐口的乔陵莘,“朕倒是不知道你竟然对朕的起居注那么的有兴趣……你要是喜欢看,朕其实可以借给你!”
乔陵莘一怔,眉头微微一怔,回想起林姑,忍不住咯噔一下,她是要先皇的起居注,跟他屁关系?可是如今被他说清楚,自己是抵死不说,还是不打自招?
乔陵莘还在想,突然觉得腰间一沉,她的脚立刻屋檐,从屋顶直接飞了下来,乔陵莘还在想,自己用不用假装尖叫一声,然后抱着酒壶搂着面前的男人,然而撒撒娇或者直接晕倒,给人家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她还没有结论,脚已经沾了地。
一到地面,端木鸿烨就放开她,不过对仍旧没有回神的乔陵莘笑了一下,“爱妃,你还未回神!”
乔陵莘甩了一下头,笑了一下,心里却在想,恨不得狠狠的跺一下地,让地往下沉三尺,让她有机会表现一下她的胆小与害怕,她这个女主角都还没有任何反应,这一场已经完了。
端木鸿烨伸手捏住乔陵莘的下巴,乔陵莘一怔,赶紧回神,眯起眼睛看向他,“皇上深夜到访不知有何贵干?……不会是夜观天象,关乎社稷吧?”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乔陵莘相信现在自己已经是千穿百孔,端木鸿烨的眼睛里跳动着两簇小火苗,一跳一跳,就等着她狠狠的泼过去一桶油……
乔陵莘不怕死的抬起头,十分诚恳的问道,“皇上,要要看天象,跟方位没关系吧!”
乔陵莘的脑袋不幸的被敲击了,端木鸿烨的大手啪的一下就打在她的脑门,“你再说一句,朕就把你踹出去……”
乔陵莘伸手抚摸自己的脑门,“皇上,我问个方位不至于得罪您成这样的吧!”
“乔陵莘!”
乔陵莘呵呵的笑一声,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八十两银子的酒,请您喝了!我要休息了,皇上,晚安……”乔陵莘调皮的将酒递给端木鸿烨,拍了一下端木鸿烨的背着她的肩膀,朝着她拜拜手,咚咚就朝屋子里边去。
“站住!”刚到门口,端木鸿烨就叫住,“过来!”
乔陵莘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不想把所有的人都吵起来的话,就立刻跟朕滚过来?”
乔陵莘皱起眉头,“皇上……你不至于如此吧!小气……”乔陵莘小声嘟囔一声。
“小气?”端木鸿烨伸手拿起拿酒,递到乔陵莘的面前,“你知道这是什么酒?”
乔陵莘皱起眉头,看着端木鸿烨那沉重的表情,迟疑一下,顿时叫起来,“难道是毒酒!”
她一说完,立刻抱着肚子,叫起来,“好痛。我中毒了,我要死了!”
端木鸿烨一把拽着她,“你就没有感觉到一点不舒服?”
“我浑身如针扎,我肚子……皇上,救命!”端木鸿烨不说还好,他一说,乔陵莘竟真的觉得自己肚子开始疼了起来,“好痛!谁这么坑人,把毒酒放酒窖了!”
“酒窖?”端木鸿烨冷笑一声,“果真不大自招了吧!”
“额……”乔陵莘伸手抚摸一下额头,“皇上,我从没有否认这酒是从酒窖拿出来,可是我从没有说过我去酒窖偷酒,我,我,罪不至死,……皇上,你给我解药吧!”
“解不了!”
“为什么?”乔陵莘坐下地上,一把抓着他,“你下得毒药,你为什么解不了……”乔陵莘迟疑一下,暗自运气,果真发现自己身体有股难以压制的真气在身体里边乱窜。她一惊,心一凉,难道自己真的是中毒了。
乔陵莘伸手死死的拽着端木鸿烨的衣摆,“就算我偷酒喝,也不至于被毒死吧!……”乔陵莘道,“皇上,皇上,你只要给了我解药,我有秘密要报告!”乔陵莘拽着端木鸿烨的衣摆往下扯,自己则跪在地上,可怜兮兮。
乔陵莘心里只发抖,从此以后,她发现无主的东西也不能再乱吃了,那么多的酒,她怎么就找了一瓶有毒的!
人背了,喝凉水的都塞牙,真是“无往不利”的一天!怎么倒霉的事情全部被她给遇上。
“你知道不知道这酒是什么?”端木鸿烨问。
“那个人跟我说是好酒,我就信了,我哪儿知道他卖给我的是毒酒!”
“那你现在还找得出这个人?”
乔陵莘缩在地上,“皇上,您就行行好,把解药给我吧……”她都不计较他在她屋子里边撒尿坦露下体的问题了,他还这么小气嘛?
“我再也不买便宜货了!”乔陵莘看着他,“皇上,我发誓!只要你把就要给我,我一定将这个卖酒之人抓出来……”
“这酒没有解药。”端木鸿烨拿起酒壶看了一圈,平静说。
“什么?不会吧,这么的事情都被他碰上,我的运气是不是太好?”
“这酒是成色很好啊,是下了十足的料,爱妃就没有觉得一点不舒服?”
“你也喝了,为什么你没事!”乔陵莘站起来,“哄我是不是?当我傻子!”要是这个有毒,他怎么可能喝,她又不是傻子。
乔陵莘一想通,立刻起身一把从端木鸿烨的手中夺过酒壶来,一仰头,将最后的一口酒灌入口中,“反正都是要死,死个痛快!”她将酒壶往后一丢,碰的一声,酒壶摔了个粉碎,“是现在就是没毒也没得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