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树林,漆黑的天空,间中有一、两只小鸟在上空飞过。
蹲到刚才的河流边,唐丽把双手放进河水里去,慢慢地洗去手上的乌黑血迹。
即使平常人的血液也不应该是乌黑色的,而且含着阵阵腐臭味道。直到唐丽想起了那个身影倒在地上,倒在黑色的血泊中时,唐丽再也忍不住冲到河边洗手起来,一遍,两遍,三遍……
好恶心,一阵阵呕吐感涌上心头,唐丽咬紧下唇,更用力地清洗着她白嫩的双手。
一直洗到手上的血迹已消失得无影无踪,皮肤开始发皱时,她沾湿了一点水,开始擦拭着她的衣服,然而,带着腐朽味道的血液竟然是如此顽固的存在,无论她如何用搓磨清洗,衣服上的血迹总是清洗不掉。
不经意嗅到了血迹上的腥臭味,唐丽终于忍不住,站在河边干呕起来。
颓然放弃了清洗,唐丽躺在地上,遥望着天上的星空。
“到底,我还能不能回家?”
……
“好想回家,我还要练习剑道。”
……
“不回家的话,一定会被姐姐骂,这样可不行。一定要想办法尽快回去。”唐丽自言自语,似是对着星星们说,又像是对自己说。
“好困啊……先睡一夜吧,等到明天一早我一定要找到回家的路。”
明天,一定可以找到路回去的!嗯,一定能!
这样想着,唐丽不知不觉合上了美丽的双眼,在星星们的注视下熟睡过去。
就这样,夜晚平静的过去了。
第一天的早上,在朝阳的照耀下,唐丽醒了过来,茫然地看着上方湛蓝色的天空。
习惯性的搔搔头,唐丽坐直了身子,看着四周的环境。
她的前方还是昨天的那一条河流,她睡在草地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看着现在已经是早上的时间,唐丽再度打起精神来。
加油,今天一定能找到回去的路!
站起来,唐丽准备离开河边。
可就在这时,当她正打算离开河边的时候,忽然听见河边附近不远隐约传来有人交谈的声音,仔细一听,传来的声音粗犷、浑厚,显然那边说话的几人都是男人,言语之间不时还夹带着笑声,似乎是在谈话家常。
唐丽忍不住兴奋得深吸一口气,视线投向声音来源的方向。
果然没多久,在她的视线范围之内,从一棵苍茫大树下冒出了几个成年男人的身影,那几个男人正从树底下穿过,往河边走过来。
只是那几个男人的衣着似乎有些古怪,不但身穿着奇怪的红色披肩,而且还穿着盔甲,服装活像是古希腊时的士兵一样,头上的头发还要长至背部,用着红色的绳子将它们绑起来,比之前唐丽的头发还要长。
而且头发的颜色还是不寻常的深绿色……中国人的发色是深绿色的吗?难道他们都是染发来的?
不容许她想这么多,现在不趁着这个时机问路的话,真的不知道会迷路多久。
鼓起勇气,唐丽踏前一步∶“请问……”
闻见唐丽的声音,那几个男人总算发现了她的存在,奇怪地看着她。
当看见她拥有着一头金色的头发后,忽然警戒地一同举起剑。
此刻的唐丽因为一身狼狈,泥土掩盖着她绝美俏丽的容颜,沾染着碎泥与杂草的头发散乱的垂落散开。这几个男人根本看不清她的容貌,只留意到她的一头金发。
金色的头发在阳光底下泛出了阵阵光芒,如同太阳一样神圣的光辉,使人夺目。
“你是景国的人?”只见其中一个男人警戒地问着,眼中隐含的戒备没有丝毫掩饰。
只有景国的人才拥有着一头金发,纪国的人民全都是一头绿发,绝无可能有拥有一头金发的纪国人出现,拥有金发的绝对不可能是纪国的人!
难道她是景国的人?为什么这个女人会突然在纪国国土境内出现?难道不知道现在景国正与纪国处于紧张的战争状态当中的吗?莫非其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
“你是过来刺探军情的间谍?”咬咬牙,另一个男人道。
惟一的解释只有这个,只有专门刺探军情的间谍才有可能冒着生命危险来到了敌国的国土国土境内,难道都不要命了吗?
“什……什么?”唐丽不明白他们说的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却能感觉到从他们身上散发出的阵阵杀气,不由得慌乱地退后一步。
“想逃?快抓住她!”几个穿着盔甲的士兵们误以为她要逃跑,快速地将她围了起来,其中一个士兵快速出手,紧紧地抓住了唐丽的手臂,往背后按住,牢牢限制住她的动作。
“放……放开我!好痛!”痛苦地喘息一声,唐丽感觉到手臂过分扭曲所带来的极度痛苦。
“杀了她!我妻子就是被那些该死的景国人杀掉的!我要报仇,以牙还牙!”其中一人,咬牙切齿,双目通红。
瞪大双眼,唐丽不敢相信耳朵听到的话语。
杀了她?怎么回事?
“放开我!你们这些混蛋……混蛋……放开我!”唐丽反应过来的时候开始拼命地挣扎。
不知哪来的力气,唐丽迅速抽回手臂,一把将抓住她的士兵推开,接着飞快地退后几步,拿起了地上的长剑,遥遥指向这几个士兵。
当见到她的身上有武器时,他们总算停下了脚步,站在她的四周再不敢走前一步。
“别过来!过来的话我就……我就杀了你们!”吞了吞口水,唐丽慌乱地说。
即使自己是不敢杀人,但……但假如是为了自保的话……
“不用怕!她只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一个人,我们不用怕她!”不知道是谁这么叫道,其他人闻言,居然不怕她手中的长剑,一同冲向她。
“别……别过来!”唐丽慌乱的再次倒退几步,眼睛瞪得更大,嘴里继续威胁着,但很明显这些士兵们已经不把她的花放在心上,一名高大的士兵一马当先,飞快地冲到她的身前,企图抢下她手上的剑。
内心一阵惊慌,紧闭着眼睛,唐丽下意识把长剑往前一挥……
“啊!”
长剑划破了那个人的手臂,手臂冒出了鲜红色的血液。
“可恶!你这臭****!”只听到那个人怒吼一声,开始更不顾一切地向她挥出一拳。
“唔!”闷哼一声,唐丽被击至倒地,吐出一口鲜血,她痛得不能说话。
“快把她捉起来!”众人闻言连忙走过去,紧攥住她的手臂双腿,让她不能够动弹。
“放开我!放开我!”
“放开……!”
忽然头脑被人重击一下,唐丽先是感到一阵痛感,然后开始觉得晕头转向。
只觉得头脑昏昏沉沉,未几,唐丽已经倒在地上,合上眼,不省人事。
“先将她带回去困敌营,然后再另行处置吧。”
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唐丽,他们将她抱起,再带回去所谓的困敌营。
在纪国的国土中一共有四个困敌营。
“困敌营”,与字面意思相同,即是用于专门囚禁敌人的所在。
纪国的东西南北四个方位各有一个困敌营,里面囚禁着的基本都是在战场上活捉回来的景国人的士兵俘虏,这些被抓回来的景国人俘虏,基本在囚禁不满三天内,就会被那儿的民兵处决!
现今纪国与景国两国正在对峙,双方的战争已经持续了三年之久,冲突一直没有间断过。双方士兵交战不断,许许多多的纪国人民就此丧命于景国人手上,所以纪国的人民都相当痛恨景国人,于是乎处决的方式往往透着血腥与残忍。
其实在困敌营内有不少人是无辜的,他们并不是景国人的士兵,只是普通的民众或者过往的商人,但最终还是全被活活处死了……
谁叫他们是景国的人民呢?
此时,唐丽被人击晕后就被纪国的士兵们抬上了马,前往南方方向的困敌营而去。
南方的困敌营是所有困敌营中最残酷的地方,里面的刑法层出不穷……凌迟、斩首、石刑、解刑,被困进里面的景国人三天后仍活下来的只有几人,只是再过一、两天仍然是会被处死掉。
其中一名士兵不小心看清了唐丽俏丽的容颜,看着她昏睡的模样,心里有些不忍。
这个女人,依照刚才的举动应该是没有恶意,也许她只是不小心踏进了这一片土地,刚巧被他们遇见而已。
而且,他总觉得她并不是景国的人,凭她刚才的生硬表现就可以得悉,假如真是景国人的话,照理遇上敌国的人一定会飞快逃跑才是,绝对不会毫无戒心的站在原地。
谁叫她长有一头金色的头发?只有景国人才会有着这种发色的人,这名士兵眉头轻蹙,即使不忍,却还是带着唐丽走进困敌营,将她交给里面的民兵。
“哼,又是一只景国走狗。”粗鲁地将她丢在地上,那儿的民兵只是扯着她的衣领,在地上将她拖过去,动作粗暴得要紧。
耸耸肩,男人见民兵的粗暴举动见怪不怪,点点头示意一下便离开。
再瞧了瞧唐丽一眼,直到他见民兵们已经打开了地牢的闸口,才慢慢地转过头离开。
进入地牢,坐在鐡笼子里的景国人见牢门闸口打开,死气沉沉的往那儿看,只见一个拥有着金色长发的女人被民兵拖下台阶,金色的长发披散着脸孔,脸上伤痕处处,好明显来的时候受到了粗暴的对待。
见到自己国家的子民被这样对待,他们忍不住站起来,忧心地看着唐丽脆弱的身影。
“滚开!景国的恶狗们!”民兵长责骂一声,随手推开了站在笼门前的景国人,接着打开门,把唐丽丢了在地上。
唐丽昏迷之间身体感到一痛,忍不住闷哼一声。
只是她仍没有醒过来。
“穿得真奇怪,身上果真有一种狗的味道,哈哈……”语毕,牢狱里的民兵扬声大笑。
皱着眉,同样拥有一头金发的少女柳眉走到她的身边,替昏迷在地上的唐丽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发丝。
可是,当她清楚的瞧见发丝底下隐藏着的精美面庞时,柳眉倒抽一口气,竟然再把她的头发给揉乱。
直到民兵们都离开地牢去喝酒的时候,柳眉以及其他景国人才敢围坐在她的身边,将她叫醒∶“醒醒,快点醒醒!”摇摇她的肩膀,柳眉轻声呼唤。
“唔……”眨眨眼,唐丽这才缓缓地张开了眼睛,看着尽在眼前的柳眉,迷茫地道∶“你是谁呀?这儿是哪儿呢?”喃喃问,唐丽已被刚才发生的一连串事件搞得糊涂了。
咝,头好痛!唐丽抱着头,隐约觉得脑后传来一阵阵尖锐的痛意。
“对了,我刚才被人打晕了。”喃喃自语,唐丽苦笑一声。
突然好像想到什么似的,唐丽慌忙地站起来∶“我的长剑呢?啊!”突然感到胸口一痛,唐丽很没仪态地从上衣里拿出了一把剑,见那一把长剑居然自动藏在自己的衣内,唐丽感到奇怪∶“居然没有被那些人拿走武器,真是奇怪。”
是谁帮了自己?唐丽眨了眨眼,没再深究。
总而言之剑仍在就好,她还要把剑还给它的主人,绝对不可以丢失的。
“你不是景国人?”柳眉看着唐丽松一口气的模样,突然冒出了一句。
这时唐丽才想起了自己的身边还有着一群人,他们的身上穿着素色布衣,头发披散着,将她围在中间。
回想起先前所遭受的对待,唐丽不由得绷紧了身体,举起剑警戒地看着他们。
“放心吧,我们对你是没有恶意的。”其中一个景国的中年大叔扬声笑了几声。
在这个时候,唐丽这才注意大炮坐在笼子里面的人全都拥有着一头金色的头发,和她的头发颜色是相同的。
稍微放松了一下警备,唐丽垂下举剑的双手,细声问∶“这儿到底是哪?为什么我会被捉到这个地方?”唐丽蹲下身,脑袋后方还残余着一阵阵痛楚。
“你到底是从哪儿来的?照理你应该知道现在纪国与景国正在打仗吧。”柳眉皱紧眉头,对眼前的少女感到不解。
“我才要问这儿是哪啊……不但你们穿着都这么奇怪,还都说着些莫名其妙的话,开玩笑也总有个限度吧。”苦着脸,唐丽抱着剑喃道。
众人疑惑地看了看唐丽一眼,其中一个老者问道∶“小姑娘,你是哪一个国家的人?”
“……中国。”语毕,唐丽焦急地抬起眼∶“这儿是叫什么纪国的鬼地方吧?你们知道中国的在哪个方位吗?快告诉我,我想回家!我想回家!”
只见老者耸耸肩,似是无奈∶“我们这个世界可没有中国的这个国家,但看你的模样不像是景国人,难道你是混血儿?”
“我不是混血儿!我是中国人!”唐丽激动地回答。
“就说我们这儿没有一个叫中国的国家,孩子,你不会记错了吧?”抚抚胡子,老者淡淡说。
看他的模样不像是说谎,再看看别的人,都是一副认真的模样。
难道他不是说谎?那么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地方?没有中国的世界到底是什么世界?
“这儿……这儿到底是哪儿啊?我……我到底到哪儿去了呢?”空洞的眼神,无焦点的视线,唐丽抱着头,惊惶失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