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了。”见掌柜已经转过视线,没有再留意他怀抱中的人后,华文连忙急急地走上楼梯。
“慢着!”
却于正走到中段的时间,身后的掌柜却忽然间大声说。
朱雀连忙吓得颤抖了一下,抱得华文更紧了。
闻言,华文的脚步顿了一顿,接着转过身,灿烂的笑着问∶“还有什么要说?”
“那个,这位大爷的佳人刚才掉下了一支发簪。”只见掌柜目光有善的拾起地上的一支白玉发簪,接着道。
“啊?”华文扬起眉,看着怀里的朱雀。
朱雀的脸仍然埋在他的怀里,紧紧地咬着下唇,手抓紧了华文的衣衫,接着把头撇开一边,明显想视而不见。
“啊……”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华文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再向掌柜说∶
“她觉得这支发簪太俗气了,给了你吧。”
“呃?俗气?我觉得还挺漂亮的啊……”掌柜听见华文的话,忍不住奇怪的喃喃自语。
“所以才说送给你,回去送给你的妻子吧,她一定很高兴。”笑了几声,华文转过身,没有再说任何话便匆匆上楼。
假如再留在这种地方,身体还是维持着浑身湿透的话,恐怕还真的会染上了麻烦的风寒症……自己染上的话倒没什么关系,只是假如是她染上的话,华文真的会颇内疚。
“谢谢大爷啊!那我就收下了!”
背后传来了一声隐约的道谢,华文没有多加理会,纯粹到达二楼后的月号房间,从湿透的衣袖里拿出了已经湿透锁匙,再打开了月号房门的锁。
“喀拉”一声,门被推开,门后的是一片宽阔干净的房间。
中间有一张干净的木桌,旁边摆上了几张椅子,桌后的是一张米色的单人床,床的附近有着一个屏风,屏风后是一个用来沐浴的木桶子,有朱雀一半的身高。
朱雀看着眼前的房间,忽然垂下了头,不自然地拍拍华文的胸膛∶“把我放下去。”
“不管如何,先换上了新的衣服吧。”华文漠视朱雀的话,替木造的门上了简单的锁后,再轻轻道。
“我说,把我放下去。”朱雀见他像是听不见,不禁再多说一次。
“那边的衣柜子里,里面有几件我带过来的男装衣服,不介意的话你就先穿上去吧,你安心地在浴室那一边沐浴,有屏风阻挡着我绝对不会偷窥的。”
仍然没把她的话给听进耳内,华文看了看衣柜,依旧抱着朱雀。
“我说啊!你!”“啊!”突然想起些什么,华文打断了朱雀的话语,在朱雀疑惑的目光下思考了几秒钟,再道∶
“忘掉了你的小腿上有着伤口呢,不行不行,还没清洗前不能够胡乱沐浴。”语毕,急忙地将朱雀丢在地上,之后打开门,往外面一喊∶
“外面的老二,拜托拿一小盆温暖的白开水,以及一条干净的毛巾我好吧?”
……
“怎么了?这难道都是大爷那佳人的情趣之一?”良久,外面传来了一声年青声的男人。
华文闻言,不高兴地往外一呛∶“你要管老子的情事倒先拿一盆白开水来,大爷我急着用!”
“我早就在拿!大爷在月号房?”外面的那一个小二不满地叫嚷着。
“嗯,月号房!”华文大声的回答。
才不过一刻钟,一盆温暖的白开水就出现在华文的面前,年纪大概就只有十来岁的小子重重地将盆子放到华文的手上,之后服务态度不佳的向他翻了翻白眼,再离去。
“真是的,这是什么态度?下次过来南州绝对要另选客栈。”嘟嚷了一句,华文连忙捧着温暖的水过去朱雀的面前,也不管自己仍浑身湿透,蹲下来就道∶
“提起你的腿,露出你的小腿。”
粗粗地命令了一声,朱雀起初不太愿意,到后来看见他认真的脸孔后才慢慢地提起腿,再把衣裙轻轻往上挪移,露出了白 的小腿。
当华文见到朱雀小腿上凹凸不平,已经发炎了的伤口时,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脸有难色∶
“这是怎么回事?果然是刚才那些雨水的问题。”
“没关系,反正腿以后变成怎样都没关系。”朱雀闻言,只是淡淡的一笑,没有关系的道。
“怎么可以?这么漂亮的双腿现在就变成了这副模样,对妇女来说,双腿比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吧?抱歉,假如我早一点察觉的话那……”
自华文看见朱雀腿上的伤口时,忽然变得拘谨起上来,脸色由刚才朝气变得抱歉内疚,似乎对于他们这个世界的人来说,腿对于女性真的是相当重要。
朱雀见华文这副模样,不忍他再这么垂头丧气,不禁出口安慰着∶
“就是说,对我来说没有关系,你不用这么自责。”
“……我先跟你清洗伤口。”苦笑了一声,华文似乎还未完全放下自责,只是已经不再提起那一件事,已经拿起了漂白的毛巾。
“不用了,这个我自己来。”见他抬起了自己的小腿,温热的触感随着他的手心传到小腿之上,朱雀尴尬地红着一张脸,正想抢过毛巾。
谁不知他居然不理会她的抗议,反正用肩头挡住了她的手。
“啊……就是说待我……”“待会可能有些痛,忍着点。”正想继续抗议下去,却忽然听见他的一句叮咛,之后一阵清凉伴随着剧痛的感觉往她冲来。
“唔!”闷哼一声,朱雀垂下手,痛得咬紧牙关。
原本伤口只是轻轻擦伤,但基于刚才的雨水洗涤之下,伤口发炎,由刚才的微微擦伤渐渐演变为严重的伤口。
所以当清洗伤口的时候,往朱雀方向冲来的,实在不是一般的痛。
还以为清洗伤口需要一个颇长的时间,却没想到华文才往伤口轻轻地抹几下,居然就放下了盆子,站了起来∶
“我先把伤口上的雨水还有泥泞抹去,接着你先去沐浴更衣,待沐浴后的时候,我再与你涂上些消肿的药散。”
利用着淡淡的语气说着,华文已经走到了衣柜面前,打开了简约的衣柜,从里面掏出了一件淡蓝色的男装丝绸衣服,看了看那一件衣服,再往朱雀道∶
“这件衣服已经是所有衣服里最简单的了,你先穿着这一件吧。”
朱雀抬起眼,看着他手上那所谓“最简单的衣服”,不禁百感交集无奈至极,最后无可奈何地勉强站起来,一拐拐地走到他的面前接过衣服再老实地道谢∶“谢谢。”
“你先去沐浴更衣,我保证我绝不偷窥,会老老实实地站在屏风前……甚至背着屏风站。”
连忙保证,华文免得再待一会儿朱雀真的会惹上风寒,连忙将朱雀推至屏风后,已注满了热水的木桶子,接着丢下她一人退到床边,再背过身∶
“你安心吧,我跑到床边那么远,你安心沐浴就好。”大声叫嚷着,华文再次往她作出保证。
“……嗯。”实在不知道怎样回应的朱雀只好这样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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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声沥沥,淡淡的雾气经热力缓缓地升到高空,再化成了一缕缕空气。
脱去了身上已经湿透到快要黏着皮肤的布衣,再脱去了包裹在里面的白色内衣,直到身上的衣衫全都脱去后,朱雀才战战兢兢地走进木桶之中,坐在木桶里。
才刚将腿渗入温水中,朱雀就感觉到了一阵比刚才用毛布擦拭时还要剧烈的痛楚,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唔……”
“发生什么事了?”外面的华文听见朱雀的闷哼,连忙急急地问。
“没、没事。”
强忍着剧痛,朱雀深吸了一口气,手拿起了挂在木桶边沿的小布巾,慢慢地擦拭着自己的身体。
突然看见水面上浮起了一块块柔白色的花瓣儿,朱雀捧起花花瓣儿,将它捧到鼻子前,能够嗅到一阵清香的味道,淡淡的不算浓烈,但淡淡的香气却会令人松弛神经。
手指之间的空隙渐渐扩大,朱雀露出一个毫无笑意的微笑,花瓣从指缝间落到水面上。
她还记得,昨天泰花就是给了这种花瓣让她洗澡,听说是一种伴着水冲洗身体,就能够让身体芳香的花朵,名字叫“芬清”。
其实想回来,泰花老早就想将她卖进妓院里了吧……就什么要到南州镇坐船到景国,刚才一路上走回客栈都不见所谓的码头。只是当初自己人生路不熟,而且容易相信人,才会上了这一种当。
就当是自己种的糊涂因,自己来受那一个果吧。
“你接下来,想做些什么?”
却在朱雀想得入神的时候,屏风后,已经换过干净的衣服,正坐在床上等待的华文突然问。
“我、我其实想回去景国。”朱雀犹疑了一下,终究还是决定告诉他。
“景国?果然作为景国人就是想回到景国去吧?”华文说。
朱雀摇摇头,利用毛巾洗刷一下肩膀∶“不是的,不是因为这样才想回到景国的。”
“……那是?”“我是想,拯救困敌营的景国人,才会打算到景国去的。”
“……”
没有理会华文突如其来的沉默,朱雀继续滔滔不绝的说下去∶“景国人依照我看,不就是个很好的国家吗?至少困敌营的各位都对待得我很好,我答应过他们,如果成功活下去的话,绝对会将此事告诉景国的王,让他知道在纪国里有着很多的同胞落入水深火热之中。
“我相信,假如是一个爱国民的王,那绝对会把他们带回来的,不会再让无辜的人……”
“你啊,实在太天真了。”
还没有待朱雀语毕,那边的华文就突然慨叹一声,打断了她的话。
“呃?”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的朱雀愣住了。
“景国的王,才不会帮助你们那些所谓的同胞,他只是一个小人而已,他不单是一个小人,还是一个胆小的人。”
……
突然之间强硬的语气,让朱雀茫茫然∶
“为什么突然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