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次日走出宾馆,见到一名身穿制服的民警,他的年龄接近五十岁,看似老实巴交的样子,双眼反倒炯炯有神。
这名警员姓胡,不太喜欢说话,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示意大家叫他老胡。老胡是专案小组的成员,最近因为陈紫晗一案忙碌不堪,算是清楚案件的来龙去脉。考虑到专案小组毫无收获,我们没有寻根究底,相继钻进车子里面,缓慢穿过大街小巷。
老胡驾驶警车在前面开路,池映月驾驶越野车紧随其后,不慌不忙朝着远处的村落而去。
约莫半个小时以后,大家来到一个十字路口,车子减慢速度驶入乡村公路,我们打起精神瞻前顾后。
根据之前的听闻判断,这里就是陈紫晗的故乡,一个富饶而又潜藏危险的地方。
目视着车窗外的山林,我们很快抵达村尾,趁着老胡指引踏上一条青石路,款款走向陈紫晗家里。
看见有人登门拜访,陈紫晗的父母相当热情,赶紧从屋内拿出凳子,随即沏上几杯素茶。
老胡率先发言,宣称我们是省内记者,特此前来了解陈紫晗一事,促使这对中年夫妇极度惊讶。理所当然,我也非常惊讶,暗叹人不可貌相,老胡的确考虑周全。
李珠儿瞟了老胡一眼,目光转向这对中年夫妇,问起陈紫晗的相关事宜。如同专案小组的走访结果一样,对于陈紫晗的大小事情,这对中年夫妇知之甚少,只是热泪盈眶的恳求我们,尽量找到他们的女儿。李珠儿答应了对方的请求,提议要去屋里看一看,两人马上站起身来,招手示意大家进屋。
花和尚没有动弹,独自伫立门外的空地边缘,转动着脑袋打量周围的环境。原本我想走上前去,见他一副专注的模样,只好站在旁边守口如瓶。
大概四五分钟过后,李珠儿几人走出屋子,面向我轻轻的摇了摇头,再度坐落凳子上面。
察觉主人心事重重,我靠近他们的身前坐下,和颜悦色的安慰一番,索性介入沉重的话题:“大叔,大娘,陈紫晗和你们联系频繁吗?多久才会打个电话?”
陈大娘不假思索的回答:“紫晗挺懂事的,每个月会打两次电话,主要就是关心我们的身体,顺便说说她的学习情况。”
“陈紫晗失踪以前,长达一个月没打电话,难道你们没有引起重视?”
“紫晗说去学校那边做临时工,我们以为她工作繁忙,所以没有注意太多。”
许多纯朴的农村人,大都存在粗心的现象,因而才会造成悲惨的事件,我不好直接埋怨他们,于是问起重要事情:“陈紫晗还在家里那时,是否有过反常行为?”
两人垂首思考片刻,不约而同摇了摇头。
“是否说过奇怪的话呢?”
两人还是自顾摇头,显然不曾察觉女儿反常。
“陈紫晗失踪一个月了,你们是否发现古怪的人物?是否碰到匪夷所思的怪事?”
陈大叔叹了口气,刚要准备摇头否定,陈大娘抢先说道:“有!有个人非常古怪,正是村里的二愣子,每次看见紫晗都会傻笑。上次紫晗回到家里,他还有意无意路过我家门口,分明就是居心不良。”
“不要胡言乱语,人家二愣子脑袋有病,看见谁家姑娘都会傻笑,怎么会是居心不良?”陈大叔立即反驳,确实不愿妻子冤枉好人。
老胡应声说道:“我们之前调查了二愣子,当时吓得他浑身颤抖,他绝对没有半点嫌疑。”
我沉着的点了点头,继续询问这对中年夫妇:“陈紫晗失踪过后,你们见过可怕的事物吗?有没有做过怪梦?”
听到梦字出口,三个女人打起精神,准备亲眼目睹奇迹发生,就连远隔旁边的花和尚,同样忍不住靠近我的身后。
“可怕的事物倒是没有看见,至于梦……”陈大娘的眼睛来回转动,显然是在搜索近期的梦境。
“紫晗离开我们以后,你不是梦见有人哭泣吗?”
经陈大叔的提醒,陈大娘恍然大悟:“对!对!对!前段时间,我曾梦见有人哭泣,然后我也哭……”
“稍等片刻,大娘不要着急,详细说说你的梦境。”梦见有人哭泣,大都属于吉兆,但我有种不祥预感,认定此梦并不单纯,所以要求陈大娘详细阐明。
陈大娘酝酿半晌,接着谈起她的梦境:“那天我走出家门,刚刚来到门外站定,看见许多亲朋好友,全都穿着白衣服,扯开嗓门儿放声大哭。我觉得有点奇怪,想要询问具体情况,发现大家泪流满面,我的眼睛忽然发酸,随即掉头冲进房内,坐在床上哭了起来。”
陈大娘的话声落下,几束目光投落我的脸上,像在等待合理的解答,尤其旁边两个大美女,脸上的表情极其复杂,好像担心我会实话实说,又像渴望听到真实的解析。
察觉大家的表情有点复杂,陈大娘确实非常焦急:“李……李记者,这个梦是好是坏?是否隐藏其它意思?”
“大娘尽管放心,纯粹就是一个梦境,无所谓好与不好,除了这个噩梦以外,你还做过什么怪梦?”
尽管陈大娘比较忠厚,但是绝非一个傻瓜,她用猜疑的目光盯住我,显然觉得我在瞒天过海。
迫于万般无奈,我只好做出解释:“我有一个朋友是占梦师,可以借梦推算出吉凶祸福,因而我想听听你们的梦境,然后让他认真的分析一下。”
陈大娘哦了一声,神情恢复正常状态,手抚额头沉思良久,再次说出诡异的梦境:“那是一个暖和的日子,我在家里打扫卫生,听到门外有人呼叫,不慌不忙出门观看,不料见到我家紫晗。由于半个多月没有见面,紫晗突然出现我的面前,的确让人高兴不已。我乐呵呵的走上前去,准备拉着女儿进屋,可惜她却转身离开,头也不回走向远处。我的心里十分着急,毫不犹豫追上前去,忽然前方一片黑暗,她却一步一步走进黑暗当中。我怕紫晗会有危险,准备伸手将她拉住,不料前面好像有块玻璃,竟把黑暗与光明分开,使我无法碰到她的身体,只能看着她消失黑暗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