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到苏州狐媚子只见过哑巴几次，每一次短暂而且没有任何交流，直到今天在老虎城赌场合伙做局，但她说记得哑巴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睛！
这对我来说是个突破！突破对哑巴曾经的认识，因为他就像是一个谜团，让人摸不透又看不清楚！
“你记得在哪里见过？仔细想想……”我小声问道，心里忍不住的激动！就连香烟也变得顺口许多。
“他的眼睛平静带着死气，看一切都充满漠然，黯淡无光却又阴暗锐利！但我真的记不起在哪里见过，他的脸很陌生……”
我相信狐媚子没有道理会随便乱说话，因为她和哑巴没有任何利益上的冲突，更不知道关于他的一切……
哑巴脸上戴着人皮面具，她认不出他的样子也在情理之中，但她说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睛非常熟悉，这话从侧面证明哑巴曾经混迹在赌场中！
最起码他应该去过长江的赌船，能够让狐媚子记得的眼神，一定非常非常特别！
我曾经以为哑巴的眼神是在浴火重生之后才变成这样，可狐媚子的话无疑提醒了我，曾经的哑巴也并不是个好相处的人！
“你从哪找来的这个朋友？最后一把牌他出千换牌的动作很快，但是水平不到家……”狐媚子轻松调侃起来，的确哑巴最后一把牌差点露出破绽！
我只是当做他的一个失误，但没有去深究其中的原因，总不能他是故意露出破绽想惹麻烦吧？
“这家伙是个半吊子，只是他救过我两次。”我没有告诉狐媚子关于哑巴的事，没有说他脸上带着人皮面具，更没有说关于他的一切……
哑巴的曾经就像一个充满阴暗的世界，我已经去触碰过一次深知其中的滋味，所以不想再让身边的任何人去触碰！更不想让身边的任何人和他有交集！
“真不敢相信，你竟然会被那种人救……而且还救了两次！哈哈！”狐媚子直接笑起来，不过她的话却提醒了我！
我从来没有去想过一个问题，那就是救过我的人是怀着什么样的目的……虽然这么想会很极端很无情，可却值得让人深思！
曾经二叔说过，一个不被所有人接受的人却偏偏成为你的朋友，以前没有坑过你但不代表以后不会害你，可能只是还没有一个害你的机会而已。
离开老虎城的大楼，夜晚的风带着清爽的冰凉，瞬间让人精神一震！
相比北方的冷风刺骨这里的夜风温柔许多，少了一丝霸道却多了一丝潮湿，抬起头可以看到清澈深邃的夜空，在万千霓虹中依稀可以看到几颗繁星。
街道上车水马龙穿梭不息，街道上却没有一个行人，这原本是一个孤单的夜晚，只因为互相依靠才不会感觉到孤独。
狐媚子站在路边打车，我拿出手机给二叔打电话，迫切想解开心里的一个问题。
电话打了半天也没通，也许二叔现在正在做事，也许喝多了没听到……
打车回酒店，路上我一直都在盘算狐媚子在哪里见过哑巴的眼睛，除了长江赌船之外还能在哪里？
关于哑巴的一切狐媚子没有多问我也没有提起，但我知道女人的第一直觉都很准确，有些事不得不防……
回到酒店刚下车大兵就跑过来，看他满脸着急上火的样子，估计在门口等了很长时间。
“你们跑哪里去了，不是说好回来的吗？”大兵擦了擦鼻子，我赶紧和他保持距离。
“没事，出去溜达一下散散步而已，他们都在房间里么？”
“都在呢，拿回来一大包现金呢！”大兵的脸色开始兴奋，一点也不掩饰内心的想法。
“你在这里等着我，就不怕他们拿着钱跑了啊！”我故意调侃一句，大兵立刻一愣。
他挠了挠头半天才憋出一句：“那些钱算啥，还是你更重要啊！”
一听这话我忍不住笑了，拍拍他的肩膀没说话，狐媚子在旁边悄悄给了我一个狡黠的眼神，仿佛在问我是从哪里弄来这么多朋友……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大兵是我和胖子一起搞来的朋友，有他在身边我很放心，用来制衡其他人。
其实哑巴和阿晓对我来说也有一个大用处，那就是来制衡其他的人，只是现在还远远没有达到能制衡的作用……
身边的人越多我越感觉到麻烦，各种人际关系都要处理，表面看起来轻松可实际上一点也不轻松，所有人的关系都要想到，想成为所有人的纽带并不容易！
以前二叔说驭人的时候提过制衡之道，互相依靠互相制衡，手下的人才不会乱了套，有些时候再好的朋友也需要制衡……
当时听到这些话我还觉得不好理解，那时候我还和苏玉戎混在一起，可现在想想还挺有道理，等回头有机会一定要找二叔好好请教一下！
如果我能做到像二叔那样，处理好老千团内所有人的关系，那老千团才算真正的建立，可我不知道现在还缺少什么……
回到酒店房间已经将近十点钟，哑巴和阿晓坐在沙发上抽烟，面前桌上放着两个打开的红色旅行包，看起来像是赌场里专门准备的钱袋子。
看到我们回来阿晓象征性的站起身，哑巴动了动身子但没有站起来，我看到了却只能故意装作没看到……
“这些是今晚赢到筹码换的，我们的本钱已经留出来……”阿晓指了指旅行包。
长方形的红色旅行包里装满了红彤彤的现金，目测每个包里有一百多万，除了最后一把赢的八个黑色筹码之外，还有一次四个筹码和一次两个筹码。
大兵输给中东佬四个筹码，算上今晚做局用掉的黑色筹码，除掉我们的本钱之后一共赢了不到一百万。
我知道在大部分赌场赌钱，换筹码的时候可以用任何方式，离开的时候大多数是现金，除非是特别要求转账……
一般金额比较大都是通过转账，但赌场一定非常乐意让你带现金离开，因为手里拿着沉甸甸的旅行袋，满满当当的现金绝对会刺激人的神经！数字的概念远远不如实物更有感觉……
说白了就是让人赌钱的时候把钱换成筹码淡化金钱概念，离开的时候把数字换成现金强化人的金钱概念，哪怕手里拿着的一多半都是自己的本钱，可还是会给人一种不劳而获的快感！
“苏姐，把我们今天的本钱清点出来，剩下的留在桌上。”我坐在沙发上点燃一支香烟，看着她清点现金。
今天换取进门筹码用的全是狐媚子的钱，这笔钱必须要一分不少的还给她，剩下的才是赢来的。
狐媚子不多不少清点出一百万，正好就是一个红色旅行包的份额，身边哑巴突然笑了笑。
他双手环胸抽着烟，眼神平静的看着眼前的现金，身上有种说不出的得意，这种感觉很奇怪也很微妙……
等等，此刻我为什么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哑巴的眼神平静而又淡漠，怎么感觉这些钱像是他帮我赢回来的一样？
如果没有今天晚上我的出千，如果没有狐媚子的配合，试问如何在那伙老千面前赢钱？就凭他哑巴一个人能行吗？
我知道从一开始彼此就是利用和被利用的关系，可让他半钢你从拉布那个水猪身上把钱拿回来很难吗？
此刻我突然明白一个道理，不管什么样的关系和朋友，在面对利益的时候都是关系最脆弱的时候！
既然这样我也没什么话好说，直接冲着狐媚子说：“你再拿出十万来，因为你拿了本金。”
她看了我一眼刚想拒绝，可眼神看到在场其他人之后没有说话，迅速从桌上拿出十万，哑巴的眼神微微有些诧异。
今晚在场的一共五个人，我有意要用这笔钱来搅浑这些水！用来达到我自己的制衡之道！我要让哑巴明白谁特么才是老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