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很不满,可是一想到这应该是个人,我的心里就说不出的激动。
也不等对方开口,我就站了起来,疯子似的向着那个女人的方向跑了过去。
关于对方是人是鬼之类的念头,也不知道是躲到了什么地方,居然一直都没有出现,一直到我站在她跟前,看清了她的样子之后,我才想起来,自己刚刚实在太过于猛撞了,如果这是个女鬼,恐怕现在自己连后悔,都没有机会了。
这是个十七八岁年纪的女生,穿着一身洁白的护士装,头上戴着一顶护士帽,一只手握着棉布口罩,一只手里握着手电,脸上写着满满的惊讶。
显然是,刚刚看见我跑过来,对方显然也吓了一跳。
我尴尬的笑了笑,对着她说:“真不好意思,吓到你了吧?”
她似乎很快就平静了,对着我笑呵呵的说:“没事,刚刚有病人反应,你在那里乱转乱跑的,我不放心,就过来看看。”
说着,她又打量了我一圈,之后有些犹豫的问:“你没什么事吧?”
我笑得更尴尬了,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说我没事?那刚刚的事情显然没法解释,可说有事,难道要说自己是神经病吗?
显然两者都是不可取的,所以在犹豫了好一阵子之后,我还是没有说出个所以然。
不过对方也不纠结,拉着我的胳膊,好像很亲密的说:“这里很偏僻的,也没个车,看你的样子,应该是个学生吧?这样,今晚我值班,你留下来陪我,等天亮了,我哥哥来接我,我让他送你去市区。你看怎么样?”
我其实是想拒绝的,因为和一个陌生女人在一起,我总觉得有些不安,不过一想到这儿的诡异,我也只能点头答应了。
“好是好,不过我还有件货要送,你先等我一下吧。”
我尴尬的说着,说话时,偷偷观察这个女生,希望进一步确定对方是人。
不过显然我的眼神让对方觉得有些不舒服,很快她就对我提出了疑问。
“我看你一直在看我,难道我身上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吗?”
“哦,没,没有,只是我从小就喜欢护士这个工作,所以看见你的衣服,就多看了几眼。”
我只好乱编了个理由搪塞,希望不会因此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而对方显然也更在乎我的货,小心翼翼地问我:“这么晚,是什么货啊?还要亲自跑过来?”
她这话,让我有些不解,因为不亲自过来,难道还有什么其他的选择吗?这对于我来说,真的很难想通。
不过为了不让对方有什么猜忌,我还是笑呵呵的回答说:“哦,没什么,只是怕出问题而已。让你见笑了!”
或许是长夜漫漫,对方也很无聊,所以在听见我的这个解释后,她还是不屈不挠的追问,搞得我实在有些不好意思。
“究竟是什么啊?我可以看看吗?”
因为我们俩是一边说,一边走的,所以这个时候,我们已经到了医院的大厅里。
与外面不同,这里的灯光十分明亮,时不时的,还有几个病人没精打采地迎面走来。
忽然,我的目光被不远处一面白板吸引了过去。
白板上,最上面写了两个大字:讣告。
在这里两个字的下面,有着一个叫白若梅的名字,以及她的年龄和生平事迹。
按照上面的描述,这个叫白若梅的,是医院的护士,因为连续值班,过于疲劳,下班时出现交通意外,不幸身亡。
这些,对于我来说,都算不上什么,毕竟,这种事看似感人,但却是每年都有的。不过,当我看见最下面的配图之后,我只觉得全身都被冷汗浸湿了。
配图上的人大约十七八岁,穿着洁白的护士装,双手插兜,对着镜头露出一个甜美的笑,长长的睫毛在静止的画面上,却仍然让人觉得在一眨一眨的,有着勾魂摄魄的魅力;再搭配上那精致的五官,看上去十分漂亮,即便是作为同性的我,也忍不住想要多看两眼。
可是,这个女人,分明就是此刻,我身边站着的这个女人啊!
直到这一刻,我才忽然想起,我一直没有问过,身边的女人叫什么名字。
然而我想问,似乎已经来不及了,当我扭过头,想开口的时候,却发现女人也正在看我;
不知道是因为长期睡眠不良,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当我们俩对视的时候,我才发觉,她的那双眼睛,红的骇人!
我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可因为紧张,加上不熟悉这里的环境,几步之后,居然靠在了墙壁上,而且还是一个角落。
时值盛夏,我穿的本就单薄,墙壁上那种冰冷,如死人肌肤的感觉,让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你、你到底是谁?那你到底是人,还是鬼?”
我努力鼓足了勇气,结结巴巴地问出了这么一句。
而女人,看着我,眼神中充满了茫然,就好像,这个问题有多难以回答似的。
短暂的迟疑之后,女人忽然“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不知道是我的错觉,还是灯光影响的效果,我总觉得那笑容,让人毛骨悚然。
我想,现在我脸上的表情,一定难看到了极点;双手扶着墙壁,我苦力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希望不会因为崩溃而倒下去。
“那你是怎么了啊?我当然是人啊!看你那样子吧!”
说到了后面,她的脸几乎因为笑容而扭曲到了一起,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在说话的同时,她也在向着我靠近,虽然我很害怕,可是却也无法阻止。
此刻听见她说自己是人,我的心里虽然还有疑惑,但恐惧,也减少了不少。
她一边靠近我,一边说:“过来啊,靠着墙,多脏啊!我又不能吃了你!”
说着,她还伸出来了手来,想拉我过去。
为了以防万一,我并没有直接去拉她的手,而是小心翼翼地靠着墙壁移动。
“那、那你叫什么名字?”
我依旧是结结巴巴的,但幸好还是问出了自己想问的话。
女人盯着我,目光中带着一些复杂的东西,让我无法理解。
灯光昏黄,空荡荡的大厅里,原本还在的几个患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此刻,大厅里只剩下了我们,而且距离绝对不会超过五米。
如果是平时,也许我会想着找机会,跑出去,可是现在,我却真的不敢。
在这里,或许这个女人,真的是人;可是出去,遇到的,那可一定是鬼啊!
想到这里,我壮着胆子问:“你怎么、怎么不说话啊?”
这一次,我的话似乎有了作用,在沉寂了几秒之后,女人再次开口了。
“我叫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