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父,我父母很幸福,我不希望这件事被我父亲知道。”淑娟眼神复杂的看了肖柳星一眼,转身跑开了。
肖柳星望着淑娟的背影,嘴张了张,终于没有叫住她。
“去医院吧。”虽然没有再流血,伤口还是需要处理,林轶望着他笑了笑,一直一来都处事不惊的肖柳星,也会如此狼狈。
肖柳星也笑了,似命运冥冥之中的安排,又似一场无厘头的笑话,让他连招架的能力都没有:“是李小姐打电话告诉你的吧?”
林轶点点头,扶起了坐在地上的肖柳星:“话说,还真没看出了你还是个情圣。”
肖柳星咧了咧嘴:“你这臭小子,肖叔也敢取笑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肖柳星双目较先前更加深邃而阴郁,往事一幕一幕在眼前飘过,然后不带任何痕迹的消散:“我们曾经深爱过彼此,而且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林轶不知觉的停了一下脚步,这句话语气虽然平淡,但是威慑力却异常之大,余威撞击着他的每一处神经:“那为什么没有走到一起?难道是她背叛?”
肖柳星面色突然变得异常凝重,口吻十分凛冽的呵斥:“不要这样诋毁她,她没有背叛我。”
到现在还如此激动,看来他们曾经很相爱:“那为什么又分开了呢?”林轶不是个喜欢八卦的人,但对方是肖柳星耶,他一直以为这种事不会发生在肖柳星的身上,今天的事太震撼了。
肖柳星抬头缓缓的舒了一口气,语气之中有颇多的无奈,但感情却又是那样的真挚:“并非每一对情侣都可以终成眷属的,也不是相爱的两个人走在一起就一定会幸福,比如说我和淑娟的妈妈,她想要的,我永远给不了,我能给的,却不是她想要的。倘若当年她真的选择了我,我们两个人可能没有一个能幸福,她会被自己内心的压力扼住快乐的咽喉,而我会因为给不了她幸福而自责。与其两个人都痛苦,还不如让其中一个幸福,所以嫁给现在的丈夫是最好的结果,唯有他才能给她安宁的一生。”
这是林轶长这么大,听到过肖柳星说得最长的一段话,也是最让他感动的一段话,他没有想到肖柳星为了成全心爱的女人,竟然可以放弃自己的一生:“既然你选择了放手,为什么不开始新的生活,更何况你已经有了家庭。”
“放手并不等于忘记,有些东西只会越烙越深,就像吸毒的人一样,等到意识到它危害的时候,才会发现其实它早就成了自己生活的一部分,再也戒不掉了。”肖柳星眸子亮光一闪,没有继续往下说。
但这样下去,不仅伤害了自己,也伤害了他人。肖峰的不理解,还有他母亲的一生,现在还牵扯到淑娟,甚至他们的一家不是吗?林轶在心里叹了口气。
“你是想说我伤害了肖峰的母亲是吗?”肖柳星的语气很疏离,仿佛与他没有半点关系。
林轶没有说话,但他的态度说明了一切。
肖柳星两指在眉心轻按了两下,叹了口气说:“不是你想的那样,当初我已经跟她说的很清楚了,这辈子都不会爱上她,可她却说她不在乎。”
林轶从兜里掏出包烟递了过去:“来一根?”
“你不是不抽吗?”肖柳星左手夹着一支烟,但似乎并不在行,只抽了两口就咳嗽起来。
“心烦时点上一根看着。”林轶唇角微微动了动:“肖叔,这件事你处理的的确不怎么好,肖峰的母亲是自愿的,但她也是希望有一天能得到你的爱才这么做。”
爱?或许是吧。肖柳星无奈将手里的烟掐灭,三十多年来,终于第一次有了想抽烟的冲动,却发现烟也已经不适合他。
“其实你应该跟孩子解释一下。”直觉告诉他,肖柳星一定隐藏了许多实情。
“错就是错了,解释只是为自己的错误找一个无力的借口罢了。”肖柳星然后将话题一转,深邃的双眸带着一抹温情看向林轶:“其实你现在也遇见我当年的情况,不知你会怎么处理?”
林轶笑了笑说:“其实我跟你的情况不一样,首先,当年我对蒋文是认真的。只不过我们的感情走到了尽头,现在我清楚的知道我爱的人是心语,而且我会一生一世的爱她。”
“臭小子,你还真是坦白,但我也告诉你,董事长是不会答应的。”肖柳星有些吃惊,他以为林轶至少会说的隐晦一点。
林轶望着远处淡淡的说:“这个我知道,但我是不会放弃的。”
肖柳星说:“孩子,我们名为主仆,可我一直将你当自己的孩子。别跟董事长斗下去了,这对你没好处。”
这样的语气,如此的真情,看着面前那双期待的目光,林轶点了点头说:“我知道,我不是圣人,也曾经挣扎过,但是我不能骗自己,我真的喜欢心语。没有林氏可以,但是没有她,我这辈子都不会快乐的。”
肖柳星抓住林轶的手急切的说:“孩子,千万不要冲动。李心语是个懂事的女孩,你跟她好好谈谈,会找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林轶站住了,他望着肖柳星的眼睛很认真的说:“肖叔,一直以来我都很尊重你。但在对待感情的问题上,我认为你很不负责任。你的意思我明白,但我做不到。我不能辜负心语,也不想伤害蒋文。”
“但这就意味着你会失去一切,你甘心吗?”肖柳星飞快的说,这孩子真是疯了,他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林轶说:“肖叔,你不要再说了,林氏我从来都没有想要过。心语也是一样,她爱的是我这个人,并不是我总经理的身份。”
这孩子,怎么这么固执?肖柳星的眼眸里露出失望之色。
林轶笑了笑说:“肖叔,我还是先送你到医院吧?”
也只有这样了,看来得找个时间跟李心语好好谈谈了,肖柳星打定注意后,再也没多说半句,一任林轶将他送到医院。
“林总,蒋小姐已经在里面等你很久了。”助理眼睛里带着一丝不解的看着那扇半敞开着的门,对着刚回到公司的林轶说道。
她为什么来,林轶再清楚不过,话已经跟她说的很清楚了,还要这样,林轶的心里也有些怒意,掩饰起面上所有的表情,冷静的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清目月眉,清纯可人,依然带着一袭如春光般的明快,长发及肩,黑亮飘逸,隐约可以感觉到有一卷幽香在不大的空间里回荡。蒋文今天特意的打扮了一番,显得格外靓丽。
“林轶,我等你很久了,你去哪了?”蒋文干净的音色,没有尴尬,没有拘谨,仿佛什么事情都不曾发生,笑的随意而自然,如一阵春雨在下,软绵绵的,清爽之中夹着一丝甘甜。
“肖叔受伤了,我送他去医院。”林轶边说边走向办公椅,眼睛只略微的瞟了她一眼,没有多作停留,努力的控制好面上的情绪。
林轶还没有坐上椅子,就被蒋文两条玉臂困住了腰,然后就感觉背部有热气从衣外传入体内:“林轶,我想你,很想,很想。”
“放手。”林轶冷冷的说道,两手将蒋文的玉指一个一个的从腰前掰下:“我还要工作,请你出去。
“不放。”不论林轶怎么掰,蒋文只是紧紧的抓着,倔强到了极点,直到林轶完全失去耐性。
“你究竟想干什么?我跟你说的还不够清楚吗?”林轶语气却异常的尖锐而犀利,在他的印象中,蒋文不该是这样的人才是。
“林轶,我知道我错了,原谅我,以后我再也不那么冲动了,给我一个机会好吗?”蒋文的头贪婪的靠在林轶结实的后背,喃喃的说道,泪水如珠泛花。
林轶叹了口气,嘴角微微有些抽搐说:“蒋文,不要这样了好吗?我们已经分手了,就不要再相互折磨了行吗?”
蒋文眼里的潮水更加泛滥,抽泣的声音也渐渐的明晰,但极力的作解释:“林轶,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真的是无心的,而且现在我已经很后悔了,要不我跟李心语道歉,求她原谅我,你看行吗?”
“你认为有必要你做好了,这和我没有关系。”林轶的言语中透着无奈。
蒋文继续将身价降低:“林轶,这次是我太自私,太任性,没有顾及到你的感受,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了。”
语气很弱,像极了做错事的孩子,让林轶的心不由得软了下来,但是立刻又恢复了理智:“蒋文,你是个好女孩,有一天你会找到一个爱你的人,但那个人不是我。”
蒋文身体不由得一僵:“不是的,林轶我爱的人是你,先前是我我太傻,太天真,太贪心,以为梦想和你可以一起得到。你知道吗?当我回来看到李心语在你的家里时,我感觉自己都快窒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