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媛的目光投向了因为受到太大打击而只能呆呆坐着的恩昊。
“……”
“原来你们不知道啊!我姐姐她就是那种城府比较深的人,想得比较多又不爱说话,除非她愿意告诉你,否则根本没有人知道她的脑袋里每天在想些什么,不然我妈妈也不会因为我姐姐而总是大动肝火了。”
“您这做妹妹的,肯定很辛苦了。”
没有学过,也没有人教过,但是女性的另外一种本能让智友说出了这句话。
“哎呀!怎么说呢,这就是我的命啊!我也没办法!您觉得我看起来像几岁的?”
“这……”
“两个月以后我才刚刚满22岁,可您看我这脸,哪儿看起来像是21岁的?我姐姐说我看起来就像饱经风霜的人,每次我听到她那么讲,就觉得五脏六腑都要气炸了一样,我父亲因为在田里干农活,被镰刀砍伤手臂躺在医院里的时候,大姐她却瞒着家里所有人,自己偷偷收拾包裹就跑到汉城来,说是什么要考大学,不想一辈子在农村待着,不能像我父母那样过日子之类的废话,这居然就是我姐姐!您知道吗?血,对我们而言,血就是金钱啊!医院说要输血,可是我们……”
过往的事情像电影场景一样历历在目,景媛无奈地摇了摇头,挽起袖子,继续说道:
“除了那几亩田地之外,我们家一点儿家底都没有,穷得丁当响,就是那种什么家徒四壁,要我们家拿出那么一大笔钱来,就跟到天上摘星星一样不可思议,我记得当时医院就说了,如果不及时输血,不及时手术,我父亲就有生命危险,可那时我们家惟一的财产就是我妈妈存折里的那点儿钱,连塞牙缝都不够……而且,本以为可以给点儿支撑,哪怕只是精神上的支持的大女儿,那个伟人居然留下一张纸条就卷起包袱跑到汉城去了,现在我每次看到因为延迟没能及时手术而只剩下一条手臂的父亲,我就恨死我大姐了,上大学就那么重要吗?重要到连父亲的死活都可以不顾了?而且是在那种急需用钱的情况下!怎么有的人家的孩子一听父亲肝不好,二话没说就把自己的肝给了他爸!我们家这个别说捐血了,连影子都没见着,最让人难受的是,就算是那样,我父亲还是一劲儿护着她,说什么总还是自己的孩子,我听着就心寒,觉得都是一家人,大姐她人为什么会这样!”
“唉,这种情况,我也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用,我也就是心烦想说说,并不是为了听什么安慰的话才说的,您别觉得我烦就好了。”
“哪里会呢,我听着就觉得您真是太厉害了!这么能干又这么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