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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夏暄心说“糟了”。

只是瞬间,那妖兽就控制住了裴云舒的身体,目露凶光朝几人砍来,夏暄左躲右闪,却并不伤害他分毫。

那妖兽见状,转而去攻击袁辰砂和躺在地上的谢流云。所幸裴云舒只是凡人之躯,便是被妖兽控制悍不畏死,一时半会也不能将几人击杀,只是夏暄不能杀他,谢流云早早丧失战力,便是袁辰砂,左支右绌,也是险象百出。

“他已经被那妖兽控制了,你若不杀他,我们都会没了活路。”袁辰砂冲夏暄喊道。

夏暄也是有口难言,她算是意识到了那滴血认主的坑爹之处了,别说杀裴云舒了,就是伤都不能伤他分毫,若他受到攻击,自己还得去帮他抵挡,他攻击袁辰砂两人时简直就是肆无忌惮了。

袁辰砂也是意识到了此刻的情形,不再犹豫,她将那把随身携带的剑横在了身前。

那妖兽似乎也意识到了有什么不对,竟然控制着裴云舒后退了两步。

那剑从剑鞘中被缓缓抽出来,剑身银白如雪,一条血线横贯其中,剑吟清亮如啼,却哀恸入骨。

剑名别殇。

这是一柄有剑灵的名器。

那剑中凶意太盛,附身裴云舒身上的妖兽立即就弃之逃跑,虽然它速度极快,但也敌不过这剑的威势,剑气一指就被捅了个对穿,直接就死透了。

而妖兽虽然死了,但袁辰砂本也身受重伤,却是无力再控制这柄凶剑,只能苦苦压制着体内汹涌的气血,想要将这剑收回去。

裴云舒却在此刻幽幽转醒。

夏暄没有注意到,只因袁辰砂此刻的情形确实不太好,这剑虽然凶,但剑鞘却能压制住它,若是平常,袁辰砂虽然难以控制它,但将他塞回剑鞘中却是不难,眼下她身受重伤,竟然将剑放进剑鞘中都做不到了,甚至她本身都受了这剑的影响,如果不是她身上的掌门手印在关键时候提醒她,只怕她就要被这凶剑给控制了。

她们两人都只关注着别殇剑,竟没有注意到裴云舒在醒来后,竟然就径直走了过来,半跪在那剑的面前,甚至还伸出手去触碰。

“小心!”

那剑宛如一道光,笔直地冲向裴云舒的心口,夏暄来不及救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道光没入裴云舒的胸口。这一切发生太快,夏暄连绝望的神情都还没摆上,就见那剑出乎意料地停在了裴云舒的胸前,那锋利的剑尖只是浅浅地插入了他胸口一分,连血都没流多少。更有甚者,这炳暴虐的剑,竟然在他的安抚下,渐渐安静下来。

“这……”夏暄的心还在狂跳,却是松了一口气,倒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一门本事,只是在看到他看着那剑的温柔神情,竟忽然在心中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想……

裴云舒握住剑柄,手指轻轻抚过那一条血线,看向袁辰砂时,声音却是冷的如冰一般:“你……是从哪里得到的这柄剑?”

袁辰砂没想到他能驾驭这把剑,但见他握着剑,并不打算放进剑鞘后,急忙道:“快把剑放入剑鞘中!”

“我问你,你是从哪里得到的这柄剑?”

袁辰砂被裴云舒的眼神给吓住了,不由自主地答道:“这是……我父亲炼制的……”

“你父亲?袁熙山?”裴云舒抱着剑,低着头看不清神情,却能从他的话语中感觉到那刺骨的寒意。

夏暄紧了紧手里的鞭子,走到裴云舒身边,和他站在一起,两方壁垒分明。

“你要做什么?”袁辰砂终于开始觉得有些害怕,她抱住谢流云的身体,颤抖着向后退去。

裴云舒却没有理会她,而是看着身边的夏暄说道:“我找到妹妹了。”

夏暄心一沉。

裴云舒将剑小心翼翼地放下,割开自己的手指,鲜红的血液沿着那条血线划过,那血液渗入血线之中,红的更加妖艳。

裴云舒低低地念了几句召唤剑灵的真言,那剑突然之间红光大盛,剑身之上竟然浮现出一个小小的人影。

夏暄抬眼看去,却险些被吓到。那是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却是浑身伤痕累累,一条深可见骨的伤痕从左额横贯至右颊,心脏所在之处竟破了一个大洞,且她浑身散发出的怨憎,仿佛漩涡一般要将人拖入其中。

“哥……哥……”小女孩的声音粗粝沙哑,却带着灵体特有的空灵。

裴云舒两眼通红,却没有眼泪流下来,他看着小女孩,声音轻柔地仿佛怕吓到她:“对不起,哥哥来晚了……”

哪怕是云洛不说,他也能感觉到她曾经遭受过多么残忍的对待,《剑书》中记载:有铸剑术,以璃金陨铁制剑身,天生灵体为剑灵,灵体历极痛极苦,怨恨难抒,囚于剑身,剑意凶煞,难以驾驭。

当初他看到这一段记载的时候,曾经惧怕无比,但这铸剑术早已失传,剑书中也只是提了几句,他安慰自己,不会有人为了这么一个虚无缥缈的传说去铸剑,云洛不会有事。

他竟没想到袁熙山会懂这种铸剑术,不仅如此,他甚至想出了办法控制住这剑的凶意。裴云舒将目光投向袁辰砂身旁的剑鞘。

“我……好痛……”裴云洛的虚影摇摇欲坠。

“你乖乖的,很快就不痛了……”裴云舒说着,走到袁辰砂身旁,无视她的害怕,将剑鞘取走。

然而他的手指一触到剑鞘,便觉得有画面从眼前一幕幕闪过,裴云舒看着这画面,手却是越握越紧。

裴云洛被带走之时只有六岁,正是刚刚记事的年纪,失去双亲,被袁熙山关在地牢,每日虐打,最后还将她丢入兽群,让她被活生生咬死,便是死后还要被剜心,她怨气冲天,灵体被封入剑中,而心则被制成剑鞘。成剑之后,袁熙山为了增加她身上的煞气,更用她屠杀了许多无辜之人,而剑鞘则被他用自己的血温养,让裴云洛的灵体生不起反抗之心。

裴云舒将剑鞘放在她身旁,果然见她舒服了很多。

幸亏这柄剑制成的时间不长,裴云洛虽然惨死,但她自小心思纯净,没被怨恨整个吞噬掉,还保留着一分清明,也幸亏拿着别殇剑的人是袁辰砂,虽然是袁熙山亲子,血脉毕竟隔了一层,这才让裴云舒有机会用自己的血唤醒裴云洛,也才让裴云洛能够反抗她的意志,认出自己的哥哥来。

“哥哥……我好怕……”小女孩依恋地用手指去触摸裴云舒的衣袖。

裴云舒摸了摸她的额头,只觉得触手冰凉,一阵阵寒意深入骨髓。

裴云洛害怕地倒退了两步:“哥哥不要碰我!”

裴云舒僵住手指,见裴云洛周身浮起青黑色的煞气,她满脸都是懵懂的害怕和委屈:“哥哥,这些东西都好痛,你不要碰我……碰了我你也会痛的……”

孩子气的话语,让裴云舒心底更是痛恨。

“我……不碰你……”

“哥哥,还能再见你一面真是太好了。”

“你先休息,一会……哥哥带你回家。”

裴云舒说完这句话,裴云洛便乖觉地点点头,灵体缩回剑中。裴云舒小心地将剑放入剑鞘中,然后直起身来,看向一旁瑟瑟发抖的袁辰砂。

到了这会,袁辰砂怎么可能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她看着裴云舒冰冷的面容,紧紧地揽住谢流云,一点一点向后挪去。

“看来你也是知情人。”裴云舒从芥子袋中拿出纤机弩,纤细却又锋利的骨质弩箭对准了袁辰砂的额头。

袁辰砂早已脱力,又加上刚刚透支使用了别殇剑的力量,现在体内灵力空空,连站起来都做不到,她自知已无活路,娇弱胆怯的大小姐看清了前路,停止了无意义的挣扎,抬起头,平静地看向裴云舒:“我自愿受死,但能不能请你们放过他。”

裴云舒没有说话。

“你们若是将流云带出去,我便自戮于此,不然,我虽然没有灵力,却也不会让你这么轻易得逞!”

夏暄的嘴动了动,一路同行,她倒是对这个小姑娘没多大恶感,眼下见她要死了,却还关心着这个不喜欢她的男人,心里也有一些酸涩,只是她知道,这是裴云舒的灭门之仇,所以最终还是没说出半句话来。

“不必了……”一句低低的呻吟传来。

谢流云早已身受重伤,眼下从昏迷中转醒,却只是提着一口气,他握住袁辰砂的手,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傻丫头,你牺牲自己救了我,难道我就能安心地活下去吗?”

袁辰砂又哭又笑:“当年我第一次见你,你从空中踏云而来,那时我就喜欢你了,只是我们有缘无分,如今,我连为你最后一件事也不能做吗?”

谢流云没再说话,他看向裴云舒,却只能从这少年的脸上看到刻骨的仇恨和冷意。

“你不会放过我的,对吗?”谢流云摇摇头,“哪怕我一直昏迷着,可你不会冒险,秘密,只有死人才能保守。”

听到这话,袁辰砂的脸上也陷入了绝望。

裴云舒定睛看着他,肯定地回答:“是。”他还要向整个尺山派复仇,要拿袁熙山来血祭妹妹,就不会容许有一点变数。

“不必再说了,我谢流云虽然称不上什么人物,但至少也不要这样窝囊地死在别人手上。”谢流云扬唇一笑,手掌对着胸口一拍,随即喷出一口血来,心脏碎裂,已是死透了。

袁辰砂抱住他的尸身,呆了半晌才哭出声了,眼泪打在他流出的鲜血上,她轻轻地抚摸着谢流云的脸颊,喃喃道:“那么,我们来生再见吧!”

说完这句话,她抬头给了裴云舒一个怨毒的眼神,也是毫不犹豫拍裂心脏,倒在了谢流云的身上。

裴云舒没有放下纤机弩,直到夏暄上前检查,对他说:“我把这两人埋在一起吧!”

他才像如梦初醒一般,猛然回身,抱住那柄别殇剑,痛哭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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