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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红颜命薄

林清溪把门打开,屋里一片空寂,Vikky没有在,没有一丝一毫她来过的痕迹——似乎她从来不曾来过。零食、衣服、猫小跳和慵懒的气息荡然无存,林清溪一阵寒战,连她自己也不禁怀疑Vikky是不是真的存在过。

物业人员进到屋里并没有查看天然气,而是四下查视一番,最后见并无异常,便把目光转向了林清溪。

“你们想干什么?”林清溪问。

“小姐身上恐怕也得搜查搜查。”

“无耻!”林清溪“啪”的一个耳光打了上去。

两个工作人员色变。看林清溪怒不可遏的样子,突然也退缩了说:“抱歉……刚才冒犯了。”说着两人退了回去,其中一人见屋里有电脑,竟径自开了电脑。

林清溪气愤的坐在一边说:“你们二人今天的所作所为我会完完整整的反映给你们领导的,私闯民宅,污言秽语,窥探他人隐私。我想这几点也够你们进去呆几天了……”

查看电脑的那人摇摇头,可见他们二人很失望,又听林清溪如此说,只得连连赔不是。那两个人走后,林清溪赶紧锁好门,打电话向物业举报这两个工作人员,待她提供了他们的工号后,却得到对方回复,说:“不好意思林小姐,你提供的工号错误,我们公司并没有这两人。”

林清溪一头雾水,如坠五里雾中。

“你这小子,平时看着挺老实,怎么手脚这么不干净?”快递公司经理办公室里传来一阵怒吼。快递公司马经理气的满脸通红,两只手在空中疯狂的指划着,站在他面前的正是亦动,亦动一声不吭,虽然他已经辩解过无数遍了他没有偷东西,但是谁信呢?许伟配送区内的三部苹果手机无故失踪,全公司上下搜索,在亦动的衣柜内发现了货物。他的衣柜是有锁的,钥匙只有他一个人有。他就是全身都长上嘴也说不清楚了。

许伟在经理面前对亦动怒吼:“你看我不顺眼,你打我骂我都可以,但你不能偷客户的东西呀!”

亦动看着他的那副嘴脸,假惺惺的扮可怜,知道又是他们陷害自己,真要动手揍他,却被一群人拉住了。

这时,马经理单独把他叫过去,又是一顿好训,看亦动一动不动一声不吭,又想起这孩子平日里刻苦肯干的样子,他喘着粗气平复了好久方又开口说道:“好啦……你平日表现很好,我正想找个机会提拔你,你这是千不该万不该,自毁前程呀……”他痛惜的砸了两下桌子,“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了,上面的指令已经下来了,我公司即刻与你解除雇佣关系。孩子,听我一句话,以后不管到哪,好好干,这样的事可别在做啦。自己得来的才是真的,投机取巧,使不得呀……”

亦动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他已经说过几千遍他没有偷,是他们冤枉他的,可是有什么用呢?他内心一片凄凉,充满了委屈。他默默的转身要走。经理问他:“你要干嘛去。”

“回家。”亦动说。

经理点点头:“好,你回去呆一段时间也好,工资一分也不会少你的,去吧。”

亦动站在天桥上,看着来往如梭的行人车辆和这苍茫灰白的天空,心里一片迷茫,这个世界突然变的有些不可爱了。他心里一委屈就想吃东西,他呆呆的看着天空,脑海中却浮现出一碗葱油挂面来。

林清溪小心翼翼的工作了几日,一切平静的不可思议。就像水面投下石子,却没有泛起应有的涟漪,这平静来的令人心悸。唯一的不同是快递员换了,部门的女同事们围着新快递员叽叽喳喳的问:“为什么以前的快递小哥不来了?”

“他离职了。”新快递员说。

“啊,不会吧!天哪,以后还叫我怎么开心的网购呀!”

“如果收快递时见不到他的脸,我都生无可恋了。”

“唉!我也想离职了……”

“……”

同事们的争论声吸引来了林清溪。

“都干什么呢,工作时间吵吵闹闹的!”林清溪走过来看到快递员也不禁问道,“怎么换你送快递了?”

“他离职了。”新快递员重复道。

“为什么?他不是干的很好吗?”林清溪心里突然有种无法言说的感觉。

“我也不清楚,那个,我先走了啊……”快递员趁机背起大小包裹走了出去。

女同事们悻悻而散,边走边说着:“这个一点也不帅……是不是以后让他把货物放门卫就行了……”

林清溪回到公位上,拿出手机找到亦动的号码,想起他们短短的相处,她冲自己笑笑:“真是可笑啊,你觉得你会跟他联系么?”她摇摇头,把他的号码删除了。

林清溪刚把手机放下,电话就突然响了起来,是陌生号码,却是亦动的电话。林清溪不可思议的把眉头一皱,心里“嗵嗵”跳了起来,但她又很快平静了下来,接了电话:“喂?”

“林小姐你好,我是亦动。”果然是亦动的声音,他在电话里说,“那个……十分不好意思,我有个很唐突的邀请,希望你不要介意,不要生气……”

听着他结结巴巴的话语林清溪心里觉得好笑,她说:“你直接说吧,我保证不生气。”

“啊,是这样的,我这周末要回家,你如果没什么事的话,陪我一起吧。你别生气,我的家在原来的葵乡,你应该对这一带有印象吧,我希望带你去……”

林清溪听着,确实有一点生气,但是她听到“葵乡”二字无数回忆涌上了心头,那正是她童年生活的地方,村落、瓦屋、绿树、斜阳,泡沫般的回忆在她的脑海中盛开,那是她永远也回不去的故乡。

“葵乡早已不复存在了,我们都被迫出迁,生活在这个城市里,原来的地方都面目全非了。”林清溪说。

“可是,我的家还在那里,那里还有一小部分保留着原来的样子,我想让你去看看。还有,我跟我的家人说了你,他们也都想见见你……”

“可是这算怎么回事呢?贸然就让我去你家。”林清溪话语里已带了愤怒。

“说好了不生气的。你不想去就不去,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去。”亦动说,“我对你们的礼数不是很了解,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生气,但是我很抱歉让你生气了。”

林清溪不禁又笑了出来说:“好,好……我也有一点想那里了。”

“那就周末见喽!”亦动很开心的说道。

下班后,林清溪独自回到家中,这是第三个不吃晚饭的夜晚了,自从Vikky消失以后,林清溪就没有再吃过晚饭了,她自己一个人连饿也体会不到了。她无聊的翻着网页,她的电脑自从Vikky走后也恢复了原样,Vikky在她电脑上的操作也全都随她这个人一同消失不见了。林清溪时常拍着自己的脑袋想Vikky是不是只是自己做的一个梦,每到此时她就打开手包,看看比利给的镜片,证明这一切都是真的。

这一晚沥沥的下起了雨,听着清爽的雨声林清溪心情好了不少,看着网页上心仪的商品,她对自己说:“过着自己的生活,也没什么不好。”

这时突然门铃响了,林清溪一惊,这大半夜的,谁会来呢?她披着睡毯走到门口通过猫眼儿一瞧,赶紧打开了门。

“清溪……”林纤长发被雨水淋湿贴在脸上,一身水气的扑向她。

林清溪惊讶得看着眼前的林纤,只一个劲的问:“怎么了,怎么了?”

林纤披着林清溪的睡衣,手里抱着热水杯坐在沙发上,止不住的啜泣。她长发上还滴着水,一张清水脸,像风雨中的雪梨花。连林清溪这个女子,看她这样也心生怜惜。

“好姐姐,你这是怎么了?”林清溪递来毛巾给她擦脸。

“清溪。”林纤一把握住林清溪的手。

林纤的手凉的吓人,林清溪一颤。

“清溪,我该怎么办呀……”林纤大哭了起来,“他……打我,还赶我走……”

林清溪早就料到是和万颀闹矛盾了,这么个天,林纤独自跑出来他也不管,不管谁对谁错,他这么做也是不应该的。林清溪也暗骂万颀:“他怎么能这样,我给他打电话,让他来接你!”林清溪站起来就要打电话。

林纤一把拽住了她:“我求求你,不要打,他正在气头上,你这会打电话肯定适得其反。”

林清溪像不认识她一般盯着她说:“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林清芬么?你竟忍的下这样的窝囊气?这个人竟这样对你,你还为他着想……”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林纤又呜呜噎噎了半天终于说道,“是我有了他的孩子,他不想要,我不同意,所以就……”

林清溪眼睛瞪的如灯泡一样大,她瞠目结舌,仿佛在听天方夜谭:“不会吧……你竟这样拿自己开玩笑。”林纤只顾着哭,一句话也答不上来,林清溪扶起她说,“算了,算了,洗澡水烧好了,你先洗吧!在我这不用怕,好好休息下,睡一觉,一切就会好的。”

林纤含着泪点点头,进了浴室。

窗外的雨声正浓,仿佛永远也停不了一样。几天前还璧人一般亲密的站在一起,不过一转眼就成了这个样子。风云诡谲,恐怕这是形容爱情最好的词了。林清溪站在窗子旁边端着一杯热茶,想着心事。“既然这么伤,又何必要爱呢?”她自问道,对于女人而言,爱情只有甜甜的一层外皮,外皮之下都是苦的,一直苦到心里去的。林纤曾经为一个男人堕过胎,那男人拍拍屁股就走了,而林纤付出的却是血淋淋的代价。林纤是个敢爱敢恨的人,林清溪知道,她这次又义无反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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