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婉儿的面色几不可查的变了一变,随即笑颜如常:“都是父亲的一片心意,见我喜欢,便想法子搜集来。”
这时,萧怡已转完了一圈,正好停在她的面前,眼角微微眯起,笑容转冷,带了凌厉:“六部尚书的俸禄,一年大约白银三千两。这间屋子里的东西加在一块,保守估计不下十万两,就不提整座庄园的价值了。令尊为了博爱女一笑,不惜倾家荡产说不定还要负债累累,拳拳之心,真是让人好生感动。”
忍了几忍,阮婉儿终是难掩愠怒:“不知萧姑娘有何立场,肆意评说朝廷重臣?”
萧怡并不答话,只冷冷斜睨。
这边明枪暗箭热闹得很,那边的肖忆却不知何故,越来越乐不可支,自斟自饮悠然自得,时不时的轻笑连连。
蹲在他旁边的小萌觉得好奇:“喂,你在高兴什么?”
“小丫头片子,说了你也不懂。”
“让我猜猜啊……”小萌托着下巴想了一会儿,又摇摇头:“算了,天威难测。”
肖忆有些意外地盯着她看了少顷,沉下脸:“既然早就知道朕的身份,那还不快过来告欺君之罪?!”
小萌却毫不胆怯,反而还敢讨价还价:“如果我猜出来皇上为什么高兴,可不可以免罪?”
“先说来听听。”
“今天晚上,你有大麻烦了!”小萌鬼鬼祟祟地凑近,附耳:“女人的醋坛子一旦打翻,后果不堪设想。”
肖忆忍俊不禁:“人小鬼大,都是谁教你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你也猜猜看啊!”
“反正不是那位阮姑娘,而且我知道,她也不是你的主子。”
“还有呢?”
“还有啊……”肖忆将杯中的最后一点酒饮尽,懒懒站起:“打哪儿来就快回哪儿去,京城不适合你。”
小萌不屑撇嘴:“这世上,还没有我不能待的地方!”
她不可一世的嚣张模样,以及面对一国之君时的无所顾忌,倒颇有几分萧怡曾经的做派。
肖忆的神情于是便不由自主多了温软,屈指敲敲她的前额:“女娃娃不要到处乱跑,父兄的羽翼下,才是你无法无天的地盘。”
“我又不能一辈子都靠父兄。”
“那就找个能保护你的夫君。”
小萌仰起脸,眸子晶亮:“好啊,那我找你!”
肖忆怔了怔,未及开口,便听一声砰然脆响。
站在一堆残渣旁的萧怡歉然:“不好意思,手滑。”
阮婉儿瞟了一眼,混不在意:“摆设玩意,无妨。”
用足尖踢了踢碎片,萧怡悠悠道了句:“极北山巅的冷玉,极其罕见,当世也只有‘武宁王’的府上才有几块。看来,阮大人和咱们的这位镇边王爷,私交不是一般的好啊!”
阮婉儿终于变色,俏脸惨白。
小萌也终于收回始终锁在肖忆身上的视线,仔细看了看萧怡。
肖忆则仍旧保持着看戏模式,用眉开眼笑遮去眸子里的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