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掌门平时有想过娶什么样的姑娘为妻吗?”郑美妃堆着笑脸道。
“只要是能把我点缀得非常完美的姑娘即可。”千山暮回答。
什么?娶个妻子是拿来作点缀的么?郑美妃与玉香盈再度面面相觑,片刻之后,玉香盈方笑问,“那是什么意思?”
在千山暮眼里,云飘飘外表美虽美矣,只是依然不符合他的标准,至少目前还不符合,如果硬要把云飘飘塞给他的话,少不得经受他大刀阔斧的砍削锤炼,这样一来,别说云飘飘受不了,只怕云飘飘的家人都受不了。因此,千山暮索性把目光投向郑美妃,转移话题道,“夫人昨天不是说要跟我说什么事情吗?”
“是的,”郑美妃牵强笑道,“我想开一个石器饰品铺,想请千掌门指点一二呢。”
“最近有点忙,不过,还是请夫人抽空来一趟‘一笑天’吧,我会给夫人欣赏几副番外有名的画册。”千山暮诚意道。
“哦。”
“那几家石器饰品铺,在番外久负盛名,我特意请人画了图画带回来了。”
“那,多谢千掌门了。”
三人一边吃着午膳,一边围绕石器饰品铺的经营展开了话题,相聊甚浓。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
冬日的阳光暖融融的。
云飘飘从昆仑山驾马姗姗而回,回至山庄门楼下,抬头看看天,暖日已稍稍倾斜下去,心想,“这会儿,那大魔王应该返家去了吧?”
她可是算准了时辰回来的。正暗自得意间,岂料,放眼望去,正见千山暮与他的美女随从招招摇摇的各骑一匹马一前一后的从正院那儿慢慢踱来。
我的天,他怎么还在啊?慌乱间,云飘飘急忙下马,想找个地方随便躲避一下。她当真不愿意跟千山暮碰面交锋,要不是碍于娘亲的情面,她都懒得回来。
云飘飘动作够神速的了,可是依然还是来不及,千山暮早瞧见了她。
“我说,大小姐,你在跟谁躲猫猫呀。”千山暮鬼魅一般挡在云飘飘面前。
要是说,千山暮没有骑在马上,能够如此神速地挡在她面前,云飘飘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可他分明是骑着马呀,他怎么也可以挟着马儿如此的神出鬼没?云飘飘愣是想不明白。
不明白归不明白,可是看到千山暮那似笑非笑的脸,云飘飘就莫名来气,“你还没走吗?”
“莫非飘飘小姐一直在这里等我出来吗?”千山暮唇角挂着戏谑的笑。
“呸!”云飘飘瞪起眼睛,“谁,谁等你了?”
“你如今得闲吗?”千山暮骑在马上,目光炯炯地俯视着云飘飘,笑问。
“什么?”云飘飘还以为千山暮想邀她作什么呢?恼怒之余,心中暗暗的一阵乍喜,以为报复的机会送上门来了。
“你要是得闲的话,能不能立即牵回你的马儿?你这么把马儿放在路中央,路过的人该有多闹心哪,你一个姑娘家,一个大小姐,能不能有点大家闺秀的涵养啊?你非要引起公愤吗?”千山暮说完,兀自策马离去。
“我!”目瞪口呆看着千山暮领着那貌美如花的侍女绝尘而去,云飘飘气得几欲发狂,把足一顿,“姑奶奶的!气死我了,我该怎么报这个仇啊,呵!”
*
送辞千山暮,郑美妃与玉香盈正在厅里品茶呢,见云飘飘气急败坏的回来。
郑美妃放下茶盏,诧异道,“飘飘,你怎么了?怎么气鼓鼓的?”
云飘飘只是愤愤地“哼!”了一声。
“你怎么才回来啊,千山暮都已经走了。”郑美妃接着道。
“不要在我面前提那个大魔王的名字,这个大魔王!”云飘飘恨得咬牙。
“这腮帮子怎么鼓得这么大啊?”云飘飘发脾气,玉香盈只觉好笑,盈盈过来,伸手捧起云飘飘的脸,温和道,“你是不是在门口见到千山暮了?”
云飘飘也不答,只是抱头发出“啊!”的一声尖叫,转身便往她的荷花园里飞奔而去。
郑美妃与玉香盈莫名其妙,面面相觑道,“这孩子是怎么了?”
*
这几天沈芍药一直胃口不开,只因沈芍药说想吃外头乐家老铺蒸的肉包子,郑子仁午膳后便独自巴巴的跑了出去。
不过是一炷香的功夫,郑子仁回来了,他是弓着腰回来的。
沈芍药正在里间收拾郑子仁的床铺,见郑子仁腰弯弯的,双眉紧蹙,好像很痛苦的样子回来,她唬得什么似的,赶紧趋过去搀住他,声音微微颤抖着,“老爷子,你不要紧吧?”
郑子仁用手捂着自己的心口,“我的心脏热得快死了。”
“怎么会这样啊?”沈芍药慌着伸手去揉郑子仁胸口。
不料郑子仁却一声大笑,一下直起身来,从厚厚的棉衣里取出一个热热的油纸包,“你瞧,都是为了我的芍药啊。”
“这是什么?”
“打开看看。”郑子仁将油纸包塞到沈芍药手里。
沈芍药打开一看,里面包裹着的竟是两个热热的肉包子!
老爷子如此疼爱她,沈芍药愈发的娇柔起来,嗲嗲的投入郑子仁怀里,拿着粉拳擂上郑子仁的胸口,嗲声道,“唔!老爷子你也真坏!生生唬了我一大跳。”
郑子仁乐呵呵地一把捉住沈芍药的粉拳,“为了给你奉上热乎乎的包子,我就这样贴在我热乎乎的心上,这样带回来了。”
“唔,呵呵……”
“来,坐下来,快趁热吃了吧。”
两人坐在床边,你一口我一口的吃着肉包子,正吃得欢,突然听到帘环叮当作响,沈芍药便犹如惊弓之鸟,脸色变得煞白,吓得又要找地方躲藏。可屋里,除了衣柜,还有床底,再无可躲的地方。沈芍药低身正想往床底下钻。
郑子仁已弯腰将她拉住,“芍药,你这是干什么?只不过是风吹而已,你怎么吓成这样啊?没事了,快起来吧。”
“我还以为是老夫人来了呢。”沈芍药复坐回床上,由于一时惊吓,方才吃进去的包子卡在喉间进不去,脸上的神情憋得非常痛苦。
“我看你得了玉香盈惊恐症啊。”郑子仁又是心疼又是好笑。
“老爷子,我已经无法再这样躲下去了,我这个气都上不来了。”沈芍药捂着胸口道。
沈芍药这么将手一捂,那凄楚可怜的模样犹如西子捧心,自己心爱的女人过着这样胆颤心惊的生活,着实让郑子仁于心不忍啊,他将她轻轻拥入怀里,安慰道,“芍药啊,再等一等吧,等上官悯来了,我叫他到交州城外先找一所房子,让你暂时住进去,然后,看看哪里有合适的地,再慢慢给你盖一座别院。”
“如果能搬出去住的话就太好了,找到我的养女之后,我就想跟我的孙女一起生活,要是老爷子愿意跟我一起过的话,我也愿意伺候你。”有了老爷子的承诺,沈芍药这才心安了些。
“芍药啊,我也想跟你一块生活啊,再这样下去,我的芍药快撑不住了。”
两人依偎在一起,正互诉着衷肠的这当儿,上官悯领着冷秋桐来到了郑郭山庄后庭别院。
他们是打后门里悄悄地骑马进来的,进得来,跟着上官悯来到郑子仁居住的屋宇前。一路见了后院这般景致,亭台楼阁,池榭异木,奇石曲径,冷秋桐不由出口赞叹,“哇,这个地方这么美啊?”
“你以为哪?”为了表明这个地方的尊贵,上官悯说道,“这个地方可不是随便谁都能进来的。冷姑娘,你在这里等我一下吧,我先进去通报一声。”
“好。”
*
郑子仁与沈芍药正抱在床上卿卿我我,忽又听到帘环叩响,沈芍药生生的又吓了一跳,“这是谁啊?”
拢拢凌乱的衣衫,以极快的速度跳下床来,正要找地方躲藏,上官悯已经在门帘外说话了,“老庄主,是我,上官悯。”
原来是上官悯讼师来了,沈芍药暗松了一口气,复又坐回床沿上。
因为与沈芍药的这层关系,上官悯如今已获郑子仁特批,可以不经由丫头通报便可以直接进来面见。
说曹操,曹操便到。方才刚跟沈芍药提到了上官悯,如今上官悯便来了,郑子仁忙请道,“快进来吧。”
郑子仁掀帘进来,“老庄主,我带梨花香的闺蜜好友过来了,”
“什么,闺蜜?”为什么是闺蜜而不是梨花香本人啊?沈芍药显出一副吃惊的样子。
“那为什么不让她进来啊?快快请她进来吧。”郑子仁怪道。
“算了吧,我出去见她吧,又不是我的养女。”沈芍药说着已起身,速速寻了出去。她万万不能因为梨花香闺蜜的到来,而泄露了事情的真相。
“怎么了?”看着沈芍药匆匆寻去的背影,上官悯感到很不解。口口声声说要找养女,如今养女的闺蜜来了,她又显得如此慌张。
沈芍药出得屋来,一眼就瞧见了屋前的两匹马儿,愣是没看见什么闺蜜,放眼四处搜了搜,方见冷秋桐立在屋角旁边的一棵大槐树下。
沈芍药直直奔过去,二话不说,后面拽起冷秋桐就走。
“你这是干什么啊?”冷秋桐回头一看,果然是上次在丧礼上抛下沈莹莹独自离开的那个女人,不由低声嚷道。
“跟我到别的地方谈谈吧。”沈芍药神色慌张。
“看来你还知道丢人啊?”要是可以,冷秋桐真想给沈芍药两个耳括子。
“来,过来,你听我说。”沈芍药硬拽着冷秋桐穿过长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