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是芍药的,那个,你以前不是把曾经给芍药的富绅别院给抢了去吗?我只不过是想还给她。”郑子仁索性把往事撕开。
“什么,要还给那个女人?你这个坏老头。是啊,等我出门旅行了,你就想跑到那个家那里过,是吧?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撒谎也得有个分寸啊。”因为气极,玉香盈说完,擂起拳头就往郑子仁脸上,头上,身上乱盖。
“娘,不要这样了。求你了。”郑美妃连忙去拉娘亲玉香盈。
拉扯间,玉香盈手中的地契掉落于地,郑子仁见了,乘其不备,立即弯腰捡起,捏成一团塞入嘴里。
“你看这个死老头,你吃这个干什么?吐出来。”玉香盈正好看到郑子仁将那地契捡起来塞入嘴里,连忙挣扎着扑过来,欲从郑子仁嘴中抢回那地契。
“爹,这样会出大事的!”郑美妃亦苦劝不已。
郑子仁嚼着那地契,就是不肯松口。
“你以为我会就这样放过你吗?吐不吐,吐不吐出来?”玉香盈动手抠郑子仁的嘴巴,“快给我吐出来,你快给我吐出来。”
“娘,求你了,忍到明天行不行?”郑美妃拉着玉香盈苦劝道。
“什么?”玉香盈正气得不行,竟然叫她忍?
“飘飘的订婚吉日,爹要是晕倒的话就不好了。”郑美妃道。
“你说什么?”玉香盈强迫自己静下来。
“求你了,就要办喜事了,家里千万不能再出这种事情啊。”郑美妃道。
“好吧,那好,我这次为了飘飘就先放过你,”玉香盈喘着粗气道,手指着郑子仁的鼻子道,“飘飘的婚事结束后,你给我等着瞧!”
母女俩出去,郑子仁‘呕’的一下,这才把地契从嘴里吐出来。
*
话说沈芍药美滋滋的回到家,推门进屋,却见厅堂里堆着几个她的包袱。
冷秋桐守在包袱旁边,见了她进来,也不说话,只是把赌气般把脸扭向一边去。
“我的东西怎么会丢在这里啊?”沈芍药奇道。
“看来你都已经在外面有家了吧,你现在也可以搬出去了吧?”冷秋桐冷冷的道。
“什么?你说的这是什么意思?”沈芍药话音方落,梨花香从房里出来了。
沈芍药指着地上的包袱,接着又问,“孩子她娘,这是什么意思?”
“那个老爷子的夫人又找上门来了,她拿来了有莹莹名字的地契,娘,你真的不知道吗?”梨花香道。
“怎么会不知道呢,看你这几天一直病怏怏的,突然心情变好了,不用想都知道了,你到底利用莹莹敲诈了那个老头子多少钱了?”冷秋桐道。
“敲诈什么啊?敲诈?”沈芍药不服道,“你说的话怎么那么奇怪啊?”
“那你说,用莹莹的名字购置的别院是怎么回事?”冷秋桐质问。
“难道还不能给自己的孩子购置房产吗?”沈芍药振振有辞的道。
梨花香和冷秋桐都是大吃一惊,沈芍药竟然亲口说出莹莹是她的孩子,这话要是给玉香盈听到了,会是什么后果?
“什么?自己的孩子?你怎么能这么轻易的说出这种话啊?”冷秋桐恼火道。
“怎么了?我又没说错。”沈芍药还振振有辞,她一时之间尚未完全反应过来,亲口说出莹莹是她的孩子,这话要是传到玉香盈耳朵里,会是什么后果。
“娘!”梨花香唤了一声,以示警醒。
沈芍药这才醒悟了,她声音低了下来,“你朋友总误会我,所以……”
“我们再也不想听你解释了,请你快点离开这儿,要是你一直不走,那个老夫人肯定还会再来的。”冷秋桐急躁道。
忽闻几声拍门声,随之是孩子们的叫唤,“娘,娘!”
“我去给孩子们开门,秋桐。”梨花香说着移步去了。
“好。”
*
梨花香出来,门一打开,莹莹立即欢叫着扑向她,“娘。”
怡晴亦从千山暮怀中挣脱下来,欢叫着飞扑向梨花香,“娘!”
“晚上有点冷,是吧?”梨花香蹲下身,一手抱住莹莹,一手抱住怡晴。
“叔叔,你得为我们跟我娘好好说说啊。”风妩思担心被娘亲责备,因此特别请求千山暮。
“好,知道了。”千山暮应承。
梨花香跟两个小的亲昵了一会儿,站起身来,歉意地看着千山暮,“对不起啊,我孩子们又麻烦你了。”
“不是的,是我要带她们去的。”千山暮道。
“你看,娘,不是我们说要去的吧。”风妩思趁机道。
“能跟我谈一会儿吗?”千山暮诚恳地看着梨花香。
梨花香正犹豫间,只见风妩思道,“对啊,娘,刚才叔叔也是来找娘的,看到我们之后就带我们走了,我们先进去了,走吧,妹妹们。”风妩思道。
“叔叔,我们今天玩得很开心。”临进屋之前,莹莹有礼貌地冲着千山暮道。
“叔叔,松仁烤饼也很好吃。”怡晴亦稚声稚气的道。
“我们进去了,今天感谢你,叔叔。”风妩思有礼貌地道。
“好,快进去吧。”千山暮笑笑。
“走吧。”
三个孩子相拥着进屋后,千山暮征求梨花香的意见,“去哪儿谈好呢?”
梨花香放眼看看,见附近有个小池,池边有个亭子,便指着那儿道,“去那儿吧。”
“好。”
两人默然无语到了亭子方知,这儿只有一张石条,仅供两个人坐。
千山暮用汗巾子将石条揩拭干净,请梨花香坐下。梨花香也不相让,自己先行坐下,脸色淡淡的,也不看千山暮,说话的语气就像这夜晚的气氛一样冷冷清清的,“你就按平时的习惯做吧,用不着看我的眼色。”
千山暮在梨花香旁边的位置上坐落,两人之间隔着一个人的距离。水池上有风掠过,在月光下粼粼的闪着光芒。
沉默良久之后,梨花香扭头看向千山暮,“你有什么话要说的吗?如果你是想说重新合作的话……”
千山暮迅速截过了话题,“梨花香,我不会让你废神的,也不会让你受累,所以,请你不要说不合作的话。”
“不,我做不了。”梨花香态度很坚决。
“我都说了以后不会私下来找你,让你受累。”许是生气,千山暮声音有些生硬。
“问题不在你身上,”梨花香停顿了片刻,接着道,“其实是我对自己没有信心。”
千山暮简直难以理解。
只听梨花香接着道,“我跟你说啊,我也是人,我很害怕总见到你,我厌倦天天对你冷漠,我做不了。”
那你就不要对我冷漠了,你有什么好害怕的?”
“我不想让自己犯错,我不愿意看到云飘飘落泪。也不想看到你的娘亲下不了台。”
“请你不要总是想着别人。”
“不!”梨花香一下站起来,背对着千山暮,“我没办法那么做,请你不要把我变成不要脸的女人。”
千山暮在后面一把扳过梨花香的身子,双手依然保持着一定距离把着她的双臂,“不要脸了又怎么样啊?那玩意就那么重要吗?我连我娘亲都不理,取消和云飘飘的婚事,我会全部放弃,就守着你一个人。”
“你不要再说傻话了,求你了,不要让我变成不折不扣道德败坏的女人,我不愿意给别人带来伤害,你回去吧,太晚了。多谢你今天能带孩子们玩,不会有下次的。”梨花香眼里含着泪,一口气把话说完,也不顾千山暮的反应,独自跑回了家。
*
到家的时候,冷秋桐还待在厅堂里喝酒等她。
“回来了?”冷秋桐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梨花香拉开冷秋桐对面的交椅,神魂失守地坐下,“你怎么一个人喝酒呀?”
“我心里冒火呢,”冷秋桐取过新杯,一边给梨花香斟上一杯,“可是你跟千掌门说什么了,这么久才回来。”
“呵,”梨花香一声叹气,“秋桐啊,我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发生这种不愉快的事情,总是要让我说狠心的话。”
“让你婆婆出去住之后,心里很不是滋味,这种由恨而生的感情,本来就让人大倒胃口。”
“是啊,这种感情确实很可怕,我觉得跟千山暮这个人也产生了这种感情。”
“那是因为你的心太软了,不再见面的话,会忘掉的。”
这夜,千山暮回到住处,却是彻夜夜饮。
*
锦太郎跟燕夫人在茶馆里又见面了。
两人对饮。
“那是什么意思?”燕夫人眼神怀疑地看着锦太郎,“现在是不是不能再跟郑庄主要钱了?”
“燕姐姐也真是的,这个事情咱不能着急,我们手里还有沈芍药这张牌。”锦太郎胸有成竹的道。
“沈姐姐?我还没还她钱呢,她哪有什么钱?”燕夫人道。
“我这人真不动脑子,郑庄主和沈芍药之间,这个,”锦太郎划了个手势,“难道不会有这个吗?”
燕夫人略想了想,不屑道,“会那样吗?嗤,看上次的那个样子,郑庄主完全就是一个不毛不拨的铁公鸡啊,我在沈姐姐的琵琶语泠泠阁干的时候,那个老头一个子儿的小费都没有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