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园规模很大,劳工们还在不停地劳作。
“大伙们辛苦了!”千山暮领着梨花香进入现场,跟伙计们打过招呼,一边跟梨花香介绍道,“这里是,这次我们负责的谷池山庄展示厅现场。”
“是吗,这儿还没有完工啊。”梨花香道。
“你只是做石器成品的可能看不到,我是能看到它的完成图,你方才问了为什么选你们作坊的石器,你好好看一下,感觉到什么了吗?这个庄园的建设风格,是自然,治愈,也许是偶然的一致,我从你的石器里感觉到了自然和治愈。”
“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梨花香听不太明白。
“自然,治愈。”
“自然?治愈?”
“让人回归自然,从而获得全身心的治愈,在这里摆你的石器的话,进这个山庄的人,会从伤痛中得到治愈,怎么样,挺不错吧?”
“我不知道那些,但做石器的时候什么都会忘掉,你是因为这样,所以喜欢我的石器了吗?”
“没有骗术,所以我喜欢上了,没有用装饰的颜色隐藏,表现石头原有的颜色,石器也有石器制作者的灵魂,做这样石器的人,一种是充满自信心,一种是什么都不知道,这两种人,你是属于哪一种呢?”
“什么?我只是看了石材按感觉制作的人。”
“那两个都是吧。”千山暮冲梨花香露出好看的笑容,“现在可以为我们制作石器吗?”
“呃!”梨花香一时恍惚,脚下一拐,踩到一块松动的石块,差点摔倒,幸而千山暮出手奇快,在她摔下的瞬间,将她抱住了,只一会儿,千山暮把她推开,两人都有点尴尬,半晌,千山暮道,“给做吗?”
“什么?”
“石器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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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房里无人,云中居下床速速穿上外袍。悄悄的溜出大夫家门,正好在门外撞上银庄的来人,来人也不拐弯抹角,冲云中居略一抱拳,问过好,开口便直言正事,“云庄主,刚才去了你的石器园,你们大管事说,不能按期偿还借款,我们的期限也已经给足了,没有办法了,石器园今日就按破产来处理了。”
“什么?”云中居几欲晕倒,最担心的时刻,还是无可避免的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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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香在房内换衣服,冷秋桐突然进来,“你跟那无赖去了谷池山庄了吗?”
梨花香笑笑,“那个无赖真的喜欢我们的石器,还有在谷池内山庄展示我们石器,来找的人肯定很多,那样不好吗?”
“什么?他看了报价单也没说什么吗?照做吗?呀,真毒啊,我们是不是被他咬住了?梨傻瓜,你当心又被骗了!”
“从我们的石器感觉到了自然和治愈的感觉,他这么说的,我没办法拒绝啊。”
“那个事你看着办吧,我不管了,但人手可不够啊!”
“我知道,郑氏石器园的伙计,可能都要面临失业,不如让他们到我们作坊来干,我想帮帮他们,这样的话,就只能多接一些订单了。”
“真是的,话说回来,我刚才见了上官悯,你婆婆之前说的话好像都是真的。”
“是吗,那太好了!再怎么说她也是孩子们的奶奶,肯定不会说谎的。”
“这有什么好的,刚才我套了你婆婆的话,等找到那个老庄主,好像要让他见莹莹。所以说,依我看来,那个,上官悯讼师和你婆婆,不能让他们两个见面。”
“但是她那么想见人家,我们怎么能这么做?”
“到时候如果莹莹受到打击的话就更不好了。”
“依你看,这事要怎么办?”
“绝对不能让它发生,那个上官悯讼师,就交给我来摆平他。”
*
郑美妃煮好了鲍鱼粥返回大夫家,房里却不见了云中居,心中十分疑惑,“人去哪了?”
大夫家的仆人也正四下寻找,见到郑美妃,也问,“请问,夫人,你知道云老爷去哪儿了吗?”
“什么?”
“天哪,人呢,怎么不见了?他还得针炙呢!”
连大夫家里人都不知道,郑美妃更是大惊。
云中居此时已返回了石器园。
“云老爷。”见到云中居,杨上英哭喊扑上前。
“对不起,我一直在大夫家里治疗。”
“云庄主,你得到通知了吗?银庄那边说,我们石器园按照破产来处理。”邹二跟在杨上英后面说。
“云庄主,我们该怎么办?”杨上英哭泣着嚷道。
云中居身体还是极度虚,看到大家这么伤心,他情绪悲伤,亦一时撑不住,跌坐于地。
“云庄主,你没事吧?”杨上英扑过哭天抹地跟邹二一起搀起云中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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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氏石器园破产的消息,传遍了整个交州城,冷秋桐在吃饭时候说起这事儿。
梨花香一阵伤感,“云庄主和伙计们都怎么办啊?”
“不会完全都没了吧?”沈芍药呢喃自语,“都说富人破产能挺三年啊。”
“这怎么办好啊?”梨花香替云中居及那些伙计们心忧。
“出大事了,为什么这个时候破产啊?”沈芍药想的是她跟莹莹的未来。
梨花香兀自哀叹,忽然发觉沈芍药也在一旁哀声叹气的,觉得好奇怪。
风妩思一边看了,更觉怪异,她悄悄地拉过冷秋桐,眼睛努向娘亲及不沈芍药,“秋姨,人家破产跟我们有关系吗?干嘛那样了?”
“都是家具同行,兔死狐悲嘛,所以那样喽。”冷秋桐悄声道,“你娘本来就是婆婆妈妈的心嘛。”
“那奶奶为什么也那样啊?”风妩思不解。
“那个我也不知道,岁数大了,都那样爱管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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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梨花香在烛光下纳鞋,手脚慢吞吞的,有一针没一针的。
冷秋桐一旁见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将鞋底一下抢过来,“给我吧,我来吧。”
“不用了。”梨花香把鞋底抢回来,轻轻叹了口气,“秋桐啊,我们云庄主怎么办啊?他是一个很好的人,这会儿也不知道吃饭了没有。”
“哎哟,”冷秋桐白一眼梨花香,“梨傻瓜,那个不是你担心的事,你是那个云庄主的夫人吗?所以老被人误会啊!”
“那也是。我只是想,在这个时候,我能不能帮点什么?当年托我们云庄主的福,送我去了昆仑山学艺,拿拖欠的工钱买了工具,开办了梨氏作坊,我忘恩负义啊。借口自己活得累,一次也没去看过他,我是不是真的很坏?秋桐啊,我会受惩罚的。”
“哎哟,瞧你说的,以后报答不就行了嘛,真是,人生都过完了吗?”
“怎么报答好啊?我们云庄主,对伙计像家人一样的对待,对石器也是很有想法的人,真不知道石器园怎么就破产了。”
“破产跟人的好坏有关系吗?好人嘛,本来人情多就多,容易破产,所以你也要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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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夜,沈芍药同样是辗转难眠,“郑氏石器园,对啊,没错,郑氏石器园庄主,就是老爷子的女婿啊,那个怎么就没想到啊,早点跟他联系,不是早知道了嘛,徒然的想上官悯讼师作什么?只想着跟上官悯讼师联系,白辛苦了,呵,不管怎么样,我的老爷子不会成为叫花子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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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廓山庄。
一大群好事者堵在大门叽叽喳喳,玉香盈看着那群人好不烦躁,“门槛都快踩塌了,别人破产了,怎么这么多人关心啊?讨厌死了。”说着,瞟一眼旁边踱过来踱过去的女儿郑美妃,“幸亏你那时候你听我的话,要不然的话,今天就什么都没了。”
寻找云中居的人回来禀报说云中居此时正在石器园里面,郑美妃不觉忧心如焚,“这个时候,他在那里干什么呀?”
过了一会儿,又有郑美妃要好的姐妹过来慰问,“石器园破产了,你饰品铺没影响么?”
“没有,跟飘飘他爹分开好长时间了,我的铺头没什么影响,你不用担心。”
“你们,你跟你相公假装分开?”
“什么假装呀,我跟我相公性格合不来,好了,我还有事情要处理,咱们改日再聚。”郑美妃速速打发走那姐妹。
玉香盈感叹,“哎哟,到处都是煸风点火的人,幸亏,你的铺头还在,要是都破产了,我有什么心思活呀!”
“是呀,可他身体也不好。”郑美妃就是挂念着云中居,“到底在那儿干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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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飘飘推门进入郑子仁房间,蝴蝶般扑到郑子仁床榻前,“姥爷,出去用膳吧。”
郑子仁懒洋洋地从床上坐起来,“你们怎么那样狠心哪,现在不知道你爹的死活,饭能从口里吞得下去吗?”
“不只是姥爷一个人伤心,我也伤心啊!”云飘飘乐观地笑笑,“可是,我爹爹是坚强的人,情况整理好之后,会回来的。所以姥爷您也吃点饭吧,听说昨天也没有吃饭,这样下去可不行,会伤身体啊。”
“我啊,看着你们这个样子,我还能看到更好的吗?什么也不想吃了,就算吃了,也像是嚼砂子一样,痛苦啊!”
“姥爷,这样的时候更应该恢复气力啊,有没有想吃的小点?我收工回来的时候顺便给你买回来吧?”
“行了,我烦,你走吧。”郑子仁更挂念沈芍药。
“是,姥爷,那您休息吧。”云飘飘只道姥爷是厌烦她,听话地起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