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廓山庄,荷花园。
郑美妃亲自给云飘飘梳妆打扮。
“男方娶妻也是十分的谨慎,他说了,要亲自见你一面,然后才能定下媒人上门的日子。你今天在人家面前一定要好好表现啊,你爹爹的石器园,现在经营状况非常不好,你娘的石器饰品铺,无论怎么样也要弄好才行啊,要不然的话,我们郑家可要撑不下去了。”郑美妃苦口婆心的。
“娘,爹的石器园真有那么糟糕吗?”云飘飘道。
郑美妃叹了口气,“别说了,弄不好石器园会关门大吉的。”
“娘,有那么严重吗?”
“所以这个婚姻,一定要成功啊。”
*
云飘飘打扮得雅致袅娜的,乘坐豪华马车来到了聚月楼的蔷薇茶馆。茶馆环境舒适幽静,客人却是极少,是非常适合情人幽会的场所。
独自坐落专为她跟那个男人见面订下的席位,云飘飘左等右等不见人来,原本她就对嫁人不是十分的热衷,这会儿更是按捺不住了,暗自嘀咕道,“我得快点独立了,嫁什么人啊?”
“是不是我来得过早了?”等了良久,仍不见人来,云飘飘不耐烦地回头朝门外看去,恰好看到千山暮从门口英姿飒飒的走进来,心内诧异道,“他怎么来这里了?真是冤家路窄啊,偏偏在这样的场合遇见他!”
云飘飘转念又想,“不对啊,干脆我先跟他打招呼吧,要不然的话,他看见我在这儿跟别的公子哥约会,那不是很难堪啊?”
这么想着,云飘飘便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朝千山暮落落大方的迎上去,正想屈膝给他行礼,可千山暮分明已经看见了她,却假装没看见,从她面前大咧咧地擦过了。
云飘飘正在愣怔的当儿,千山暮走了几步,突然回过头来,朗声道,“云飘飘。”
“是,对啊!”云飘飘又愣了一下。
千山暮眼里隐隐含笑,他上下打量了一下云飘飘,“从番外学成归来,模样大变了啊,现在一起出去不再丢脸了。”
“什么?”一起出去?难道,娘亲要她见的公子哥,便是千山暮?云飘飘好讶异,看着千山暮落落大方地在她方才坐的位置对面落坐,犹兀自不肯相信,“你为什么坐在那里?”
“我是来相亲的。”
“跟我吗?”云飘飘讶异地坐回到方才的位置上。
“我只是不想辜负你娘的诚意才来的,希望你不要误会。”千山暮收起眼里的笑意,注视云飘飘的目光又回复平淡。虽然今天的云飘飘很美,比起七年前,她成熟多了,也有韵味多了,可是千山暮依然没有对她表现出多大的兴趣。
云飘飘的心隐隐地被刺伤了,“早知道是你,我也不会出来的。”
“反正祝贺你学成归来,一开始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给恩师写过信了,看了恩师的回信才知道,原来是花了七年的时候才勉强出师了,也不知道脑袋是怎么装满的。”
他对她,到底是关心还是其他啊?若说他不关心,为何还巴巴的为了她的事给恩师写信?若说他关心,又为何出口不逊?
“你一点也没变啊,还是那么自大啊!”云飘飘生气地瞪着千山暮。
“人本来就不容易变,像你只变外表一样,其实内里还是一样。”千山暮似笑非笑的道。
“什么?”云飘飘简直气不打一处出。
半晌之后,千山暮目光淡定地看着她,接着道,“我还有重要的约会得先走了,你回去好好告诉你娘吧,千山暮已经来了。然后,你也不小了,以后不要再把娘亲的话奉为圣旨了。”
云飘飘忽然有种很受挫的感觉,记得她刚返回中原的时候,还跟家人大声说,要让千山暮对她满意得眼睛都酸,可是,看如今这副光景,千山暮分明就是拒绝她了嘛,而且,拒绝得那么彻底,那么快。
不过,云飘飘是不会那么轻易服输的。她想到了一个计策,她一定要让千山暮对她刮目相看。
*
云飘飘一个人背对着‘一笑天’山门,静静站立,裙袂飘飘,她好像在等谁。
一会儿之后,文楚生从‘一笑天’跑出来了,云飘飘并未发觉。直到文楚生在她后面唤了一声,“嗨!”
云飘飘方如梦初醒般回过身来,冲着文楚生嫣然一笑。
“人来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呢?”文楚生笑道。
云飘飘笑而答其他,“师兄,我拜托你的事呢?”
“在这里。”文楚生把手中的文书递给云飘飘,“你怎么改变想法了?要我们‘一笑天’招兵买马的文书作什么?”
“你不是说过,想抓老虎就进老虎洞吗?”云飘飘笑。
“那你现在,是因为那个老虎吗?”
“不管怎样,我会向‘一笑天’递交申请,师兄,你帮我想想,面试的时候会考些什么?”
“跟你在同一个门派里干活,那可是我的荣幸,但是,师妹,你会没事吗?”
“呵呵,进了‘一笑天’,一定会很有意思的。”云飘飘已拿定了跟千山暮较量到底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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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妩思,莹莹,快点洗手,吃饭了!”冷秋桐一声高呼,孩子们便都从房里奔出来,去洗了手,便齐齐围在餐桌上。
冷秋桐陪着几个孩子一块儿吃饭,每个人都在津津有味的吃着,独有风妩思却一副不思饮食的样子,稚气未脱的脸上偶尔露出几分傻笑。自从在岔路口上遇见了千山暮,她脑子里就都是千山暮风姿飒飒的影子,还有千山暮说的那些话。
“看看你,干嘛一个人傻笑啊?是不是因为事故受惊了,要不要吃清心丸啊?”冷秋桐诧异地看着风妩思。
“不是,秋姨,没有那个程度。”风妩思莞尔一笑,“对了,那个,秋姨,刚才见过的那个完美男,”
“瞧你这孩子,是差点被他撞了的那个男人吗?不是说像小白脸一样的男人吗?一看就是花花公子。”冷秋桐道。
“不是啊,秋姨,你都没有看见他,他脸上都发光了。”风妩思想像真是可以。
闻言,冷秋桐把手往风妩思脑袋瓜上一拍,风妩思不由叫道,“啊哟,好痛。干嘛,秋姨,好疼啊!”
“小小年纪!秋姨平时怎么说的,我们家的家训是什么?”
“小心,男人。”风妩思一字一顿的道。
“对啊,不想跟你娘和秋姨一样过悲催的人生,从小就该开始小心男人,不管老头还是小孩,都要提高警惕,知道了吗?”冷秋桐肃容道。
“知道了。”风妩思很勉强的。
“莹莹啊,快叫奶奶过来吃晚饭吧。”冷秋桐见沈芍药良久都不见出来,便催莹莹去叫。
“不要!”莹莹扁着小脸道。
“为什么不要?”冷秋桐道。
“我讨厌那个奶奶,天天问我奇怪的问题。”莹莹道。
“奇怪的?”风妩思道。
“秋姨,叫奶奶回她的家吧。”莹莹几乎是语气央求的。
“好好,秋姨会叫她快点走。”要不是碍是梨花香,冷秋桐巴不得沈芍药马上离开才好。
她们哪里知道,沈芍药此时正躲在膳房门后,她们的说话,她全听到了。听到这儿,沈芍药慢慢走了出来,她显得很忧伤很疲惫,“就算不说,明天也要准备走了,你们不用担心。”
“吃晚饭吧。”冷秋桐看了她一眼,也不想多说什么。
“不用了,消化不太好,晚饭不想吃了,你们多吃点吧。”自己的亲生女儿竟然开口说要赶她走,沈芍药此时哪里还提得起半点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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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芍药一个人到了外面集市,找了家小饭馆,要了几个小菜和酒水,一边不停地给自己灌着酒,一边黯然神伤,“呵,我沈芍药如今怎么变成了无处可归的丧家狗了?老爷子要是还活着,不至于这样的,我好歹也是众星捧月的红人啊!呜呜……,老爷子,近在咫尺的女儿,也不能告诉她是娘亲,是啊,我遭天谴啊!我活该啊,老爷子啊,为什么你独自先走了,留下一个,像丧家狗一样无家可归的我,恨你啊!……”
沈芍药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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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廓山庄,正院。
天色昏黄。
郑子仁从屋里出来,正欲往院门外走去。
玉香盈突然鬼魅般出现在他身后,一声大吼,“天都这么晚了,还想去哪里?”
“我一天到晚在家待着,闷得慌,”郑子仁不慌不忙的道,“想出去舒展舒展筋骨。”
“我会在院子里给你布置上各种各样的练功器,你就在自家院子里舒展骨头吧。”玉香盈道。
这是什么话?郑子仁不由恼怒,“人活着,总得出去呼吸呼吸新鲜空气,散散步啊,看看风景啊什么的。”
“风景?什么风景?女人风景吗?”玉香盈道。
“说什么呀?什么女人风景?”
“身体好了,是不是开始痒痒了?不行,就在院子里舒展筋骨吧!”
“那我至死一直呆在这里吗?”
“自家院子风景不好吗?干嘛非得要出去?你就到前面的庭院那里舒展吧。”
“你想软禁我吗?你打算这样吗?真那样的话我不活了,”郑子仁突然大声嚷起来,“把我的钱拿出来吧,死老婆子!”
“什么你的钱?你什么时候给过我钱?”
“我给芍药的钱,被你抢去了,你不是拿去买富绅别院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