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奶奶……水都冷了……”这只手似乎不把我摇醒就不罢休,我不理会她言语里的关切,“腾”一下睁开眼睛,怒气腾腾的打量静梅。静梅被我吓的呆在那里。杨官听到响动忙走进屏风,人未到声先闻:“怎么回事?”
我此时已经微微起身半蹲在水里,漂浮的花瓣恰好遮住了胸前的两处嫣红。这样雾里看花最是燎人,杨官直勾勾的看着我,偷偷咽了口唾沫。我大窘,静梅也不禁红着双颊,吞吐道:“那个……二……二爷……您先出去吧……我来伺候二奶奶……”
杨官见到这幅情景,也忘了问我刚才为何发火,红着俊脸退了出去。
我这才警觉水已经凉了许多,不禁打个寒颤准备起身。静梅取下屏风上搭的丝绢自身后裹着我。我慢慢起身,原来腰已经被我坐僵硬了,此时酸痛交加,废了极大力气才在静梅连扶带拽的帮助下起身。
这怀着孩子,可真辛苦。我忽然有点同情惠喜了,我想,如果我是她的话,肯定也容不下自己的丈夫身边有别的女人吧?这样想着,我有些理解并原谅她了。毕竟,她追回自己的相公,这是天经地意的事,我才是外人。
换上柔软的纨衣,静梅扶我上床,红衣为杨官脱下了外袍,两人鱼贯退了出去,只余一盏微黄的烛光。杨官还拿着本书坐在床沿上皱着眉毛研究。摇曳的烛光自他侧脸印出一片暗影,这样的场景,我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如果我是惠喜,该有多好。
杨官似乎感受到我的目光,迟疑一下放开手中的书,正好对上我灼灼的目光,我心中一动,幽幽唤道:“杨……”杨官如遭电击,黝黑的眼眸发出丝丝寒光。我清醒过来,急忙收起感怀,转言道:“她,便是这样唤你的吗……”
杨官许久未答我的话,只深深的盯着我的眼睛,分辨我话里的意思。他永远都是这样深沉,让我着迷的深沉。时间就这样静默,直到燃着的蜡烛暴出一响,两人都吓了一跳。
“不是说好,不提她的吗?”
原来,杨官已经跟惠喜说好不要再提起我,可是,为什么呢?杨官他难道如此狠心?全然不愿在想起我吗?我还要查出我到底是怎么死的,若不提怎么查?我不想自己一直有牵挂,一直投不了胎。
“我……想去拜拜她……”我转过头,眼睛看着床幕的上的米兰,努力不去猜想他的神色。米兰?惠喜,她是最喜欢米兰的啊。这样素雅的磁白,连我都忍不住叹过几回好。这米兰,不正是我亲手绣上去的吗?为何那夜我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