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官走后,我退下众丫头,只余静梅给我梳头。我也不跟静梅说话,我再了解惠喜的习惯,总也及不上她的陪嫁丫头,还是仔细些好,但若不要她伺候,更令人生疑。
静梅在我身后静静的梳着头,手势娴熟又巧妙。我微眯着眼,享受人生第一次被丫鬟梳头的滋味。只有在很小很小的时候,才享受过娘给我梳头,自卖到杨家后,皆是亲力亲为了。
“二奶奶……”
“唔……什么事……”静梅一副欲眼又止,显然有什么话说。我只好鼓励她:“有什么话尽管说。”
她思索了一会,仿佛在暗暗下决心,然后放慢了梳头的动作:“如今看来,二爷已经完全把那个**忘了……您……不必自责……都是为了二爷好……”我许久才领悟到她话里的“**”就是原来的我,一时气结,自铜镜中凌厉扫她一眼,她立刻惶恐跪下。
看来惠喜平时的温柔沉默才是在下人面前最具威慑的。纵然连亲近如静梅也如此害怕,她全身筛糠般颤抖:“奴婢该死……奴婢不该提起那个**……”
她前一句说,“我不必自责?”为什么要自责?莫非我的死真的很蹊跷,而这蹊跷,跟惠喜有关系?想到这我更气,本杨起手想给她一巴掌,终是觉得不妥,生生给收了回来。静梅见我未发作,试探的抬起头,我命她起来。她战战兢兢的起身,拿着梳子又来给我梳头。
我平复心中波涛怒气,脸上波澜不惊的轻问她:“二爷,真的忘了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