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道:“但毕竟惠喜才是二爷的正房,纳小是要经过她同意的。她再怎么大方同意了,你的身子……也做不了有名份的妾室,顶了做个暖床的丫头,连孩子也不能生的……”
我脸上灼热的泪滚滚而下,埋在袖子里的手紧紧捏着,指甲全都片片嵌进肉里,我却丝毫不感觉疼痛。
老太太也跟着流下了泪,让我无限感慨她可以虚伪如厮。她拿起手绢摸了老泪继续说:“杨官的性子,就跟当初的老太爷一样,我只能委屈了你。”
我这才真正的感觉到恐惧,连心里也在点点颤抖,不知道她要对我做什么。她絮絮又说了起来:“你跟着二爷,还不若好好嫁个男人做正室。我赏你些银钱,你拿去做些小生意也好,拿去购置田产也罢,总之我把一切都安排好,找个妥帖的人收了你,你们只须走的远远的,让二爷死了对你的心思。”
老太太从未在下人面前提起死去的老太爷,我知事情已经无发挽回,只全身如遭电击,僵硬的动弹不得,就这样怔在那里。先前对于上苍的感激消失殆尽,希望如被击碎的瓦片,如何也拼凑不完整了。
我不知自己是如何出佛堂的,只记得老太太在我临走前说对不起我,为了杨家的嫡孙不得不这样做。还说要我收拾好东西,三天后就要送我出去。
回到我那小小的房间里,不禁一阵苦笑,看来,我永远也没机会住跟二奶奶那房间一样大的屋子了。转念心想,至少老太太留下了我的命,娘说对了,不能跟命运斗。
我默默的躺下,眼泪浸湿了鸳鸯花样的枕头。小丫头们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悄悄地来看了我几回都被赶了出去,我连晚饭也未用。只一心去伤感,心里期盼着杨官快些来。哪怕不能跟他说清楚,看看他也是好的。
左等右等,等到天黑透了也没见他溜过来。真真是可笑至极,想来今夜他被惠喜留下了。老太太说的对,我为何甘愿去做个小,而不去寻个平凡的男人做正室呢?“不——”我使劲的摇头,努力把杨老太太险些灌输进我脑子里的思想甩掉,我要荣华富贵,我要权势显赫,何况,我爱杨官!
直到天亮了,我还没等来杨官。饿了一夜,我的肚子早就空了,刚一起床,就不争气的“咕咕”叫着。我无奈的揉了它两下以示安慰,不知为何,我最近的口味出奇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