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天,在江玉衡的暗中操控下,木璞松的尸体被发现并以黑帮复仇迅速结案。因为他腰里别着杀死两个男人的枪。木家没有过多声张,毕竟这种事太丢脸,于是也就没人再追究了。
只是仅仅隔了一天,就有警察找上了子桑。
“我姓车,关于一件案子我想要和您了解一下。”年轻的车警官拿着警官证站在门口,严肃且礼貌地和子桑解释自己的来意。
子桑倚在门框上似乎并不大想要让他进去:“什么案子?”
屋里穿来了祁修人的声音:“让警察先生进来吧,外面太冷。”
子桑耸耸肩,这才侧身让他进去。
祁修人已经为客人倒了杯热牛奶,非常礼貌地问好:“请问这位警察先生怎么称呼?”
年轻警察见到坐在轮椅上的祁修人时,很明显地惊讶了一下,意识到这样很失礼后,微微欠身谢过了祁修人的招待,拿出自己的记录本:“叫我小车就好了。这次来,我是想问两个月前16号的晚上,子桑小姐您在哪里?”
子桑噗嗤一笑:“都两个月多了,我怎么可能记得?”
不过子桑的确是记得的,因为那天她为救纪梵杀死了影暮,她特意躲避了大门口的摄像头,找到她简直就像大海捞针,你总不可能把每个行人都问一遍。虽然用了两个月,但这小警察也蛮厉害的了。
祁修人也过来,握住子桑的手:“近三个月我们都很忙,车警官也看得见我的状况,她没什么能离开我的时候。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车警官将一张照片递到祁修人手里,子桑也将脑袋探了过去。是影暮摔在地上成为肉饼的照片。祁修人将照片迅速远离了子桑的视野,似乎怕吓到她。这倒让车警官有些尴尬,他本想看看两个人的表情会不会有什么猫腻,结果再正常不过,还被莫名其妙秀了恩爱。
轻咳两声,车警官将照片拿了回来:“两个多月前这个人跳楼身亡,原本以为的栏杆老化,但后来调查发现是人为的,于是现在这件案子定义为谋杀。在调查那栋楼转角路口监控的时候,我看到子桑小姐在七点钟有路过,九点钟才回来。因为那个地方的行人我们只认出了您的身份,所以请问您也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吗?”
看来知名度太高也不是什么好事。
子桑扁了扁嘴,心里默默吐槽着这警察根本不像个新手,明明知道了她去过那附近还故意问她16号在哪。幸好她没胡乱回答不然就露陷了。子桑做出一个非常无奈的表情:“时间太久,我真的记不清了。”
“那是个很强壮的男人啊。车警官觉得子桑这样的女人能推得下去那种人吗?”祁修人板起了脸,“更何况就算她去过那附近也说明不了什么。”
车警官合上了本子,重新放进口袋,拿出一张名片递给子桑:“我们并不是怀疑子桑小姐,只是例行公事。如果没什么的话,那也就不打扰了。但如果想起来什么,请联系我。”
子桑用手指夹住名片,做出了送客的动作。
车警官点点头,紧了下风衣领口就走出了门。
子桑拿起一块蛋糕低头看祁修人:“你为什么不说出我那天受伤了的事情?”
祁修人有点迷茫地扬起眉:“是你受伤那天?我有些不记得了。不过说了只会更麻烦,把你抓走可就没人给我掖被子了。”
子桑拉住貌似想要逃走的祁修人,抱着手臂跳到他面前:“你就不好奇我那天到底去做了什么?万一——”
“没什么万一的。”祁修人浅笑着后退了一点,绕开子桑,“我相信你。”
没有,半点质疑。
子桑觉得自己现在似乎连男人的眼睛都不敢直视。
“啊,还没去拿报纸。”祁修人从衣架上取下大衣披上,走向院子里的邮箱。
什么啊,这不就是她想要的吗。自由自在地活着,有几个关心她的朋友,或许哪天能找到一方,一方若还爱她,就嫁;若忘了她,那也不孤单。
为了给子桑那仁和祁扶成下马威这种无聊的事,根本不值得……
子桑拨通江玉衡的号码,第一句话就是:“停,马上停!月色那套衣服停止销售,报社那边也停!”
江玉衡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诶呦姑奶奶您饶了我吧!今天报纸早就都发到人家手里了,所有货物也运送到店面了,现在已经八点多,估计都开店了啊。”
子桑揉着太阳穴喃喃自语:“开店就开店,下架有两天就能弄完。至于报纸……报纸?”
祁修人刚刚是去拿报纸了吧?
子桑放下手机就向院子冲过去,祁修人坐在寒风中,拿着报纸,唇冻得发青。
缓缓地,抬起头。祁修人惨然地笑着,一字一句地念出今日头条:“纪梵大师正式声明与子桑四小姐合作,祁式公司沦为天桑财团跳板……子桑,你废了这么大力气,原来是为了这个啊。”
子桑看着祁修人将报纸丢进垃圾箱,泛白的指节挪动着自己的轮椅。
“回来,外面冷。”子桑靠近祁修人,寒风打透了男人为她买的毛衣。
祁修人似乎非常疲惫,嗓音沙哑着徐徐前行:“只是出去散散心,一会儿就回来了。”
原本紧抿着的唇逐渐翘起。祁修人其实还蛮开心的,他喜欢有野心的女人,也喜欢聪明但不如他的女人。
司戈接到祁修人的短信后没十分钟就将他接上了车。
自家老板好像还蛮开心的样子?要不他还是把报纸收起来吧。
祁修人见司戈折腾的样子轻笑:“你鬼鬼祟祟做什么呢,我知道今天出什么事了。”
“您知道了?”司戈傻了眼,“那还这么高兴?咱们可以说被那女人摆了一道啊,就因为纪梵说了一句话,现在所有人都以为祁式的内衣品牌在为天桑开路,更有人说我们抄袭!”
祁修人倒是很悠哉,搓了搓有些发冷的脸颊摆手:“你以为若不是我默许她能成功做成这件事吗?出了这种报道,麻烦的是总裁。我本就不指望通过这点事就能打入公司,毕竟祁扶成也不是吃素的。暂且有一席之地就够了,这样既达到了目的又能让祁扶成头疼,我很开心。”
司戈撇了撇嘴,对这种说法似乎有些不屑一顾:“董事长,你这样宠着那女人迟早会坏事。”
祁修人托着下巴思考了一阵:“也是,找个时间把她做了吧。”
司戈这才点点头,在他看来祁修人现在的生活状态根本不正常。整天和一个小女人过家家,他可应付不来那帮大佬们。既然祁修人发话,他立刻就拿出来手机:“那我这就派人。”
祁修人仿佛没听到司戈说的一般自言自语:“恩……我也该要个孩子了,那丫头身体虽然看上去有点瘦弱,但稍微补一补奶水应该会挺足。”
司戈的手机差点甩出去,一脸惊愕地看着祁修人:“你、你说的是这个“做”吗?!”
祁修人沉默了好一阵后戏谑一笑:“哪能那么快,逗你的。”
司戈捂着心口有点不知所措,照祁修人这意思,子桑鸭蛋还真是他老板娘了?
“那接下来?”司戈拧着眉毛问,心想有这么个上司真是不好过。
祁修人眯眼浅笑:“趁着我大哥苦恼的时候,将最近和他合作那个公司的合同拉到我们的人那边。他为了空缺就会花大价钱争取现在北城国际的单子,等他开始抛股票,你就全部买下来。”
司戈点点头,半晌又抬起眼问:“万一祁扶成没去争取北城的单子怎么办?”
祁修人拿过最近的报告,听到司戈这样问,轻嗤了一声:“不可能,我了解他。功劳被其他人拿去,他就会去拿一个更大的来保证自己的地位。祁扶成绝不允许任何人有超越他的机会。”
司戈似信非信,不过祁修人怎样说,他就怎样做,绝不违背。
天色渐晚,祁修人伴着落日回到了家。一切都是那么寂静,他打开的信箱还没被合上,里面又添了几张餐厅广告单,余晖将宽阔的院子照得一片红。而门口的台阶上,女人坐在那里抱成个团。
“你在外面做什么!”祁修人看到子桑冻得通红的鼻子和发青的嘴唇不知怎么有些愤怒。
子桑有点委屈地抬头:“早上的时候,不小心把门合上了。我没钥匙就一直在外面等你回来。”
祁修人立刻打开了门,撑起双腿冻麻的子桑进门。子桑一进到屋子里就脚软地倒在了地毯上。
“你就不会去邻居家坐一会儿吗!”祁修人拧着眉毛,拿过毯子盖在了慢慢挪到沙发里子桑身上。然后住拿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脖子上暖。
子桑舒服地哼哼两声:“其实也没什么啦,我以前在更冷的地方也待过。而且,你说一会儿就回来。”
祁修人忍不住伸手,狠狠拧了下子桑冰冷的脸蛋:“你大清早把我气成那个样子,我能马上就回家吗?”
子桑突然就坐了起来,低头:“对不起。”
祁修人动动唇,摸了下子桑的额头:“快去洗个澡,不然肯定要发烧了。”
说完,祁修人推着轮椅转过身,收拾起桌子上已经变冷的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