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子桑的质问,明宝贝也只是装傻,然后打哈哈对付过去。说起来他这样来燕南可是背着妈咪做坏事,如果不好好应对妈咪可是会生气的。
虽说她现在已经足够生气了。
“妈咪,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个叶七雾和东十八还有你们提到的南一方都是谁啊?”为了转移话题的明宝贝提起了刚刚出现的几个名字,却不知这让子桑陷入更加哀怨的境地。
子桑揉捻着眉心叹气:“他们、他们是妈咪以前认识的人,东十八算是朋友,叶七雾是敌人,南一方……是我喜欢的人。”
明宝贝睁大了眼睛嘟起嘴:“我还以为你只喜欢过祁修人。”
子桑无奈地撇嘴,捏了下明宝贝的脸蛋:“你懂什么,我好歹是个活了三十年的大人诶。好啦好啦,今天先放过你。”
明宝贝总感觉子桑像是想逃开才放过他的,不过既然妈咪不追究了,他也乐得自在。毕竟这次是他以一己之观判断了祁修人和子桑之间的感情,现在搞成这个样子,他做错了事,所以还是乖乖待在妈咪身边的好。
车晋夫通常都是隔一段时间才回一次这边,所以地上有了些尘土。简单地擦了擦,子桑给明宝贝在冰箱里拿了点东西吃,自己就坐在窗台边上发愣。
她也许就不该抱着侥幸心理回到燕南,只是这两天,竟然就发生了这么多事。
手机嘀嘀两声,传来了车晋夫在德克萨斯钓鱼的照片。
这家伙可真悠闲,抓着人怎么又改成抓鱼了?
子桑没心情去理他,将手机丢到一边,看着外面的蓝天白云,心情却就是好不起来。
察觉子桑的心情不好,明宝贝主动地凑过去,窝在自家妈咪身边,像个软绵绵的小动物一样趴在子桑腿上:“妈咪,我以后绝对不会再私自行动了,你就不要生气了。”
子桑摸了摸明宝贝的头发摇头:“我只不过是有些累了,一下子见到这么多人,遇到这么多事,都不知道怎么处理才好。”
“不然我们就回纽约嘛,我觉得我也不大需要东叔。”明宝贝自打东十八说要教导他,就有些不服气,但碍于子桑又不能表现出来。
子桑无奈地笑着扶额:“你听他胡扯,那只不过是想镇住我一时的说辞而已。我现在想走,东十八还是不会让我离开。估摸着他是有事求祁修人才会主动献媚。”
明宝贝对东十八的花花肠子只觉得心累,因为嫌麻烦干脆就不去思考这种事他经常做。但有一件事,他怎么都放不下。
为什么,祁修人不想要他呢?
处于无人格状态的婴儿,有什么能够惹怒祁修人的?
明宝贝所了解的,只是祁修人和子桑有矛盾后子桑离开了燕南,祁修人想让子桑舍弃他这种事,他没有听到过。
最好的方法就是去问祁修人,但得到的只能是一面之词。他得问一个第三方才可以。选谁好呢?
明宝贝明白子桑肯定不想让他继续接触这件事,但他忍不住。这是唯一一件,能提起他好奇心的事情。
祁修人也在仰头看着这片天空愣神,梳整完自己,本想赶快将搁置的工作补好,可他就是提不起精神来。
回想自打见到子桑之后他做的事情说的话,真是都太差劲了。
这个时间,他要退婚的消息估计已经传到了江玉衡耳朵里,而他还没打电话过来,应该早就知道子桑回燕南的消息了。
而祁扶成这个时候应该去联络报社什么的了,以他的能力,应该会尽可能把他编的惨一点,除了退婚没有其他路能走的地步。
不过都到这个地步了,那个女人他总是要亲自去见的。只见过一面就退婚是很残忍,但现在他可管不了这么多。
看了下时间,下班时间已经过了有那么一会儿,祁修人正想给江水莜打电话将她约出来,祁扶成不知怎的竟然给他打来了电话。
祁修人一边看着表一边皱着眉问:“你打电话给我做什么,已经离开公司了?”
另一边的祁扶成似乎在开车:“恩,你直接来我家,江水莜要见你,我把她约到这边了。”
祁修人嘟囔了句“多管闲事”就挂断了电话。祁扶成大概也是担心他说得太冷漠或者应付不过来女人撒泼。毕竟江水莜说是江家的人,但如果不嫁给祁修人的话,处境会有很大不同。原来她和天海肖家的一个二世子相过亲,是个一个月能换三十个女人的货色,如果祁修人不出现,八成是要嫁过去的。那一辈子可就没什么过头了。
来到祁家,江水莜已经等着了。客厅里祁扶成和西子兰接待客人,江水莜面带着礼貌的笑容,但饶是这样,看着一言不发只冷眼相待的西子兰还是有些不自在。
祁修人迈步进门,见江水莜怯生生地转头求救般地看他,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下意识地斟酌更温柔一些的说辞:“那个,这次的事情,真的很抱歉。我会和江玉衡说,以后的日子里不会有人为难你的。”
有了这句话,江水莜的生活也就有了保证,既然有江玉衡做靠山,她不想做的事,不想嫁的人,都不会再有人逼迫了。祁修人觉得这也算是最基本的补偿了。
却不想,江水莜摇了摇头,淡然地抿起嘴唇:“我今天,不是来为难您的。听说……祁先生原本的妻子回来了,那取消婚约也是没办法的事。不过,能不能让我再利用一下呢?”
“利用?”祁修人有些在意地挑起了眉,这个词,似乎不适合从这样女孩子的口中说出来。
江水莜站起来,和祁修人鞠了一躬:“我父亲掌管的公司品牌因为这个婚约变得越来越好,明明之前就马上要被卖掉的,可现在快成了江家旗下业绩前十名的牌子。现在还有一单二百万的生意没有谈妥,只要一个月,我会让父亲努力缩短谈判时间,或许只要三周就能完成的!在那之前,拜托您不要解除婚约!”
女孩似乎用尽了全部的勇气才说出这番话,然后,静静地等着祁修人的答复。
三周,实在太久了。不过解除婚约这件事其实也不太着急,只要他不娶她不就行了吗?
毕竟这件事是他做的不对。于是祁修人叹叹气正想点头同意,可袖子突然被人扯了一下,低头,竟然是西子兰。
西子兰没说什么,也没看任何人,似乎刚刚只是祁修人的错觉而已。
不过离她最近的祁扶成自然察觉了,他递给祁修人一个眼神,然后拉住了西子兰的手。
祁修人最后还是点了头,然后示意江水莜抬起头:“是我对不起你,你不用一副自己做错事的表情。”
江水莜固执地摇头,细不可闻地说了句:“因为这样做,是骗人啊,很卑鄙的。如果父亲知道,是不会让我过来的。”
祁修人都忍不住为江水莜傻气的这句话无奈笑起来,这么点小手段,哪里是卑鄙呢,如果和他们比起来,简直是纯真啊。
江水莜得到祁修人的许诺,又鞠了一躬,这才胆战心惊地离开。刚刚西子兰拦祁修人的时候她偷看到了,真是被吓了一跳。
在祁家门口,一辆红色的宾利在外面等着江水莜,江水莜打开后车门,先是和里面的女人微微欠身,才坐了进去。
祁修人在江水莜离开之后终于松了口气,想起刚刚西子兰的阻拦,又觉得奇怪。而西子兰自打嫁给祁扶成之后就没和他说过话,估计问也问不出什么。
祁扶成摸着下巴啧啧两声:“真不知道你小子上辈子犯了什么大罪,竟然错过这样的女人。江水莜这样的我还是第一次见,怪不得在江家过不下去。”
祁修人打了个哈欠,毕竟已经一天没睡觉他还是累了,吩咐下人泡了咖啡,他在沙发上坐下来:“我倒觉得是积了大德,才能又遇到子桑。还有我儿子。”
祁扶成先是一愣,然后咧嘴笑着佯怒:“儿子?真没想到子桑还给你生了个儿子。不过这不就威胁到我的地位了吗,以后的事情你都自己来吧,我就不帮你了。”
祁修人扯开自己的红领带,抓了下头发:“见到不认有什么用,子桑也是,见到我就打。”
西子兰一直处在双眼空洞的状态,直到听到“打”这个字才回神,收紧了自己的手。
祁扶成并没说什么,只是抱住了西子兰的肩膀,继续和祁修人交谈:“你儿子……不会是那天在公司里的那个吧?”
祁修人点头,摸了下鼻子:“这个小子可鬼了,从纽约一个人跑到燕南,不知怎么就进来了公司。为人和子桑一个模样,处世倒是很像我。”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五年半的时间,从法律上讲你们已经离婚了。就算子桑就是不原谅你也是人家的权力。”祁扶成看不惯现在提起明宝贝就洋洋得意的祁修人,开口就是一盆冷水。
祁修人接过佣人拿来的咖啡,在心里默默叹气:“至少,也要努力吧。现在的我也太废物了。”
祁扶成看着这些年逐渐变成木偶的祁修人恢复光彩,还是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果然有了子桑的祁修人,才是祁修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