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宁从她的公文包里取出了一份文件,并不交到他们手中,而是直接在手里一页一页地翻开,边翻边作着解释:“这份就是艾薇女士签署的监护权移交文件,已经到公证处公证过了,是具有法律效应的合法文件。文件里清楚指出,在艾薇女士去世后,她女儿艾浅忆的监护权将移交给齐致远先生,直至艾浅忆年满十八岁。现在艾薇女士已经过世,这份文件即时生效。也就是说,从现在起到九年后,艾浅忆十八岁时,任何人不得以任何方式任何理由干涉艾浅忆的抚养权问题。你们听明白了吗?”
她目光锐利,冷漠中带着自信与高傲,面无表情地扫过众人一眼,翻到文件的最后一页,让他们看清楚上面我母亲艾薇和齐致远的亲笔签名,还有公证处的大红印章。
领头的男人问:“可以问下这位齐先生和艾薇女士是什么关系吗?”
“不可以。”依宁眉头一扬,答得很是干脆。
领头的男人再次遭到蔑视,不由恼羞成怒。
依宁才不管对方是何感受。她直截了当地说道:“各位,我要说的都说完了,你们可以离开了。如果你们再不走,我们可以报警说你们擅闯私人地方。”说着,她已掏出了手机。
领头的男人凶巴巴地拿食指指了指她,却找不到理由驳回,只好带着他的人悻悻离开。
“我真不明白,”齐致远用力关上大门,怒气未消,“孩子不用他们接管不是省去好多事情,他们为什么还不乐意?”
依宁冷笑一声,道:“那是因为艾薇所在的医院会发放一笔抚恤金,如果孩子交给他们监管,抚恤金将由他们来处理。致远,你无意之中破坏了人家一笔小收入,他们嫉恨你,是很自然的。”
齐致远恍然大悟,却唯有报以苦笑:“你毕竟是专业人士。这些,我都不懂的。”
“所以你需要我。”依宁接着他的话,眼中满是犀利。
他却避开了这道犀利的目光,黯然垂下头去。
一时间,二人间的沉默让气氛显得有些尴尬。
“我可以见见孩子吗?”依宁率先打破了沉默。
“也许吧。我不确定她是否想见你。”齐致远耸了耸肩,“我只是她的监护人,不是她的主人。”
“那算了。反正以后总会见面的。”依宁收起公文包,落落大方地说,“那我先走了。有事再联络。”
“你是回酒店还是,回去?”齐致远问。
“回去了。我想这里的事已经办妥,我已经没有再留在这里的必要了。”依宁语气平平,但我还是从里面听出了一丝伤感。
“那也好。一路顺风。”齐致远站起身来,打开门。
“再见。”
两人相互道别,看了对方一眼,又都迅速转移目光,那份依依不舍中似乎藏着难言的忧伤。
齐致远转过身来时,一眼看到了我的眼睛。我来不及躲闪,只得硬着头皮拉开了门。
他向我挤出一丝笑容:“不睡了吗?”
我却反问:“什么是监护人?”
“监护人就是,就是对你负有监督和保护责任的人。”他顿了顿,似乎在寻找一个通俗易懂的说法。
“也就是说,你会代替我妈妈照顾我,是吗?”
“不,任何人也代替不了你的妈妈。”他走到我面前,拉住我的手,“但我会努力做到,象你妈妈一样爱护你,保护你……好吗……”
“嗯……”我抬起双臂,想要抱住他,就象之前抱住妈妈一样。
可他却躲开我的拥抱,惊慌失措般急急转身,颓然走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