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岂不是每天都会有很多读书人去吗?”衣绿羽问。
一边说,他们一边上了楼。
人形自走撩妹装置王撕葱解释说:“他们的交流会,都是分等级的,会专门请一些有名望的人去,一般很少让那些学识浅的学生进去,里面经常百家争鸣,各抒己见,有时候意见不合还能当街吵闹,已经不是新鲜耳闻。”
衣绿羽听了,心中颇为好奇,柳凡云看她还在专注地想这件事,衣绿羽回头看到柳凡云正在望着自己,便对他微微一笑。
这一笑,不打紧,本来衣绿羽就是随意地对他微笑一下,但是在柳凡云心里,莫名地对她好感无限。
他们进了雅间,一群人环视四周环境的时候,柳凡云过去推开了一扇窗户,正好朝着街道,然后他体贴地安排衣绿羽坐在这里,人形自走撩妹装置王撕葱心里后悔自己怎么尽了地主之谊,却差这么一步又让柳凡云抢先了!
现在的座位就是,人形自走撩妹装置王撕葱也并没有坐上主位,因为主位最靠近衣绿羽要观望楼下的那扇窗,所以主位空着了,主位左边以此是人形自走撩妹装置王撕葱、忆情和菁羽,主位右边依次是衣绿羽和柳凡云。现在柳凡云搬着凳子靠着窗,跟她一起看楼下。
看着柳凡云对衣绿羽对体贴,忆情心里很不是滋味,她想想自己在天上最好对衣绿羽说的话,是否已经在她心里被讨厌了?本来衣绿羽不讨厌自己,忆情才觉得不爽!因为忆情一直以来都不明白衣绿羽有哪里好?在天庭,衣绿羽法力一般、容貌并不出众、明里就是个小仙女,暗里也只是那个准备活到出本子的中年抠脚大妈王母的一个跑腿的,替那个准备活到出本子的中年抠脚大妈王母干着不可告人的勾当,随时会被那个准备活到出本子的中年抠脚大妈王母为了自保而牺牲,无价值、无安全感,但是她却一路顺风顺水,什么都没发生,天界仙奴见到衣绿羽的第一眼,还是能从她简朴得近乎透明存在的衣着认出她是个神仙,天界神仙见到衣绿羽,再清高自负的,都不会对她恶语相向尽享为难,也就是说,自己和衣绿羽几乎没差别!可是那些事发生在了自己身上的,衣绿羽却从来都没经历。
只是上次她被那个准备活到出本子的中年抠脚大妈王母打得吐血,倒叫她心里舒服了一回。
可是到了人间,那么好的男神柳凡云对她有意思,这边人形自走撩妹装置王撕葱也像得到她的青睐,明明人形自走撩妹装置王撕葱还对着自己说不完的情话,给自己这一身荣华,为什么他还想得到衣绿羽?
这边菁羽一声不吭很安静地笑着,她的心里并不关心人间热闹,只是双手交叉,大拇指相互大圈缠~绕,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目光只在衣绿羽身上。
衣绿羽通过窗口看到对面二十舍门前,围着一圈人,其中有两个文人,一个身着浅朱色衣衫的书生,仰头背手直~挺~挺地站着,闭着眼睛,对周围的一切都故意不闻。一个皮肤白胖,乍一看倒像个商人,还留着胡子,只是穿得太不富裕,连小商铺都没开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左手拿着一本书,右手拿着一卷文章,嘴里杜鹃啼血般地不停对对方说什么,好像之前说了太多话,加上他情绪激动,口~干~舌~燥,力气耗费太多,说几句就得停下来喘喘气,而旁边那位书生,则是一脸骄傲自负目中无人,不管对方说什么,他都表情极其鄙弃,嘴唇紧抿,脸色发青。
衣绿羽在二楼听得也不是很清楚,不打算再看的时候,却听见那书上说了一句:“人应永不丢失源于物欲的平静!”
柳凡云看到衣绿羽眉头微微上挑,他已经知她这样子的时候是在想些什么,问道:“怎么了?”
衣绿羽回头对他笑着说:“他说永不丢失源于物欲的平静,这句话有问题。”
“嗯?”
对他们的对话内容没关心的忆情他们三个也纷纷侧目。
“物欲,神仙才没有,人都会有。所以他说这句话是不想把自己当人看咯。”
柳凡云听了,笑起来,妙!衣绿羽果然是妙。
“姐姐,那他说的‘人应永不丢失源于物欲的平静’是什么意思?”看着现在跟柳凡云说话多得似乎胜过自己这个,她在天庭中的唯一陪伴的忆情,假装兴致勃勃与她关系很好地问道。
“嗯,我觉得应该是楼下那书生的意思是:面对金钱的诱~惑心如止水。可是我怎么觉得,这是在激发人多赚钱,多向上呢?因为精神上的安全感,建立在物质的基础上,首先一个人只有物质上得到了满足,他才会得到精神上的安定。比如:民以食为天。人民吃不饱就要开始造反。生理上也是,人一饥饿,情绪就开始暴走,易怒。所以我觉得源于物欲的平静,是物欲得到满足后的平静。意在告诉一个人,永远不能失去上进心。你得在物质上得到满足(比如说一个学生他得不被饿死、不被冻死、不会没钱上学),这样才可以去读书、去学习、去开拓视野,然后精神层面得到提升,有了只会和对社会的信任,才能做一个对社火更有价值的人。”衣绿羽说。
当然,在坐的所有人都觉得那句话的意思应该是“面对进去的诱~惑心如止水”,可是衣绿羽的解释又是那么新鲜并且不无道理。
这时人形自走撩妹装置王撕葱说:“衣姑娘见解独特,这句话虽不是为了衣姑娘这个见解而存在的,但它可以如此理解,可见正如衣姑娘所说,这句话有问题。”
衣绿羽对他微微笑笑,没别的情绪,只是表示收听了他的看法,这一笑,人形自走撩妹装置王撕葱彻底沦陷了!他从没见过衣绿羽这样目中无他、心中无他,可以同他像普通朋友一样相处的人,觉得她好特别,但是并不想得到她,因为能和她这样相处就已经很舒服了。
这边忆情心中是不同意衣绿羽的说法的,关于这句话的理解,“面对金钱的诱~惑心如止水”是最大众的理解,也就是最安全的正确,说不定柳凡云也是这样想的,如果她说自己同意这个说法,那么肯定能获得柳凡云的肯定。
可是自己现在得博取她的好感不是吗?
本来她带着她的通行令牌下了凡,衣绿羽来问她是否带出门的时候,她撒了谎还又自我揭穿,已然很尴尬,虽然衣绿羽没有说什么,但不保证这不会影响她们之间的感情。以前在天界,她没有机会做这种故意眼睁睁看着衣绿羽去犯险不施以援手的事,这次有机会做了,她心里并不开心,还有点儿忐忑,生怕失去衣绿羽对自己的好,其实自己心里还是有点怕她。
正当忆情琢磨自己该怎么说的时候,旁边的菁羽已经想好先开了口:“绿羽想得好别致啊,我本来觉得也是你说的第一种解释,因为这句话就是照着这个意思发明的,但也不能说明你的就是错的。”
“只是挑字眼罢了。”忆情冷笑着睨着一旁的菁羽,她突然忘了自己深思熟虑一番的目的!怎么就这么为了先压住她的势头,轻易暴露了?她心中尴尬,表面笑起来,看着正静静看着自己的衣绿羽和柳凡云笑着说:“姐姐是用了挑字眼的方法检验出了这句子本来就有问题,只能说是那个书生用词不当!”
呼——还好拉回来了。忆情心想。
其实怎么样,大家怎么说,衣绿羽不在意,各抒己见,但是这里里面谁是存了什么心思说的,她留意的是这个。
柳凡云对忆情也报以微笑,再看衣绿羽,这个唯一跟在她身边的婢女,她以妹妹相待,这么多年,可都是被这个“妹妹”两面三刀地体贴过来的吗?衣绿羽的一身绿衣,似乎不再是生机和新意,而变成了恬淡沉浮在水中的一抹浮萍。她身边没有一个体己的,却并不孤独,且心归于平静,修仙问道,她造成境界,不似自己,天质自然,所以有了意识的时候就是天界神仙了,不需修行历练,天生好运。他觉得自己又对衣绿羽有了一点点改观,同时又多了解她一点点。
衣绿羽和柳凡云本来打算坐回着边,因为小二已经开始上点心,报着菜名:“茶食刀切,杏仁佛手,香酥苹果,八宝珍盒~”
这时却听楼下书生高声阔论般道:“人的欲~望是无穷的,但往往人想得到的越多,失去的也越多,这就是贪~婪的后果!我永远不会丢失什么,因为我对生活的那些物质欲~望没有太大的追求。这才是正解,你无需多说!这么大年纪了,思想还如此浅薄,我真替你丢脸。”
他说完,衣绿羽心里是嘲笑,但表面上纯白如一。柳凡云细细观察她,她抿嘴微笑,似乎听到又似乎没听到,目光流转望向那个又在关注自己的柳凡云,在她眼底流转的笑意,被柳凡云发现了真心。
这时外面开始有店里的伙计来上菜,先走进来的是一个穿着绿罗裳梳一个简单发髻的姑娘,她低着头,蒙着一道薄薄的面纱,衣绿羽和柳凡云眼前一亮,这姑娘好生熟悉!
“龙凤呈祥,洪字鸡丝黄瓜、福字瓜烧里脊、万字麻辣肚丝~”熟悉的声音。
然后她抱着食盘要撤的时候,被人形自走撩妹装置王撕葱叫住:“等一下,你怎么蒙着面?”
“回王公子的话,小的这几天脸上起疹子,丑于见人,只好用面纱将脸蒙起来,唯恐吓到客人,干活儿是没关系的。”
嚯,这话都一样。衣绿羽微微笑着望着她,她把头低得很低,几乎连眉眼都看不到。
“生病了就好好休息,你这样真的不小心吓到客人也不好,而且即使没什么传染性,被有些客人见到心里也膈应,身体不适要赶紧看大夫,我会跟你掌柜说一声,说是我让你……”人形自走撩妹装置王撕葱正在关心一个小小打工妹,当然重点是关心自己手下的生意的时候,门外又走进一个小姑娘,来上菜。
人形自走撩妹装置王撕葱一看到她就不说话了,然后脸上越来越严肃,越来越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