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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闻喜

上官简就这么被楚宣悄然从天牢放出,这一切不过是看在碧游的面子上,也算是他感谢当年的敬王上官清,将碧游视若己出,捧在手心养育了这么些年。不过他一向谨慎小心不留后患,他私下派人监视上官简一举一动,若有什么异样,格杀勿论。他有着寻常男子所没有的深情,却也有作为帝王的果敢与狠辣。

楚宣本欲尽快便给碧游封号赏赐,孰料已至年头,加之太庙修缮之事才刚竣工,他一直忙得脚不沾地。年关刚过,礼部那头又要筹备当年春闱之事,这招纳贤才之事,楚宣自不会怠慢。一连忙碌数月,直到二月初春定了春闱试题,这才闲了下来。

令楚宣觉得欣慰的事,碧游作为御前伺候的尚仪,一直都在他眼前晃悠着,虽说每日忙碌,却不必经受相思之苦。有时他觉着这样倒还不错,若是真封了妃纳入后宫,只怕日后再忙起来,见面的机会便不如现在这般多了。可若是不赐下金册印绶入住后宫,他又怕委屈了她,更厌恶这宫里头饶舌之人说闲话伤害了她。如今对于碧游,他是捧在手中怕摔了,含口里怕化了,一时还真不知该拿她如何是好。

一盏香茶捧到了他的手边,温热清香,恰好入口。楚宣取过轻啜一口,便又将那茶送到了她手边道:“这是云州新贡的日铸雪芽,你也尝尝!”

“谢皇上赏赐!”碧游毕恭毕敬地接过那茶,饮了两口,见他侧目瞧着她,便捧了茶盏一饮而尽。

楚宣见她仍如往常那般拘束,不由握上她微凉的手,将她拉至身前说道:“若不是我近来太过繁忙,也早该给你封赏了。我一直在想,该给你个什么封号才好?”

“微臣觉得如现今这般常伴皇上身侧便好,封妃列嫔之类,不过都是个虚名。”

出于私心,碧游并不愿被纳入后宫,虽说这后宫宫妃人数不多,可多年来大小风波不断,她懒得掺和其中。况且锦瑶待她一向不错,若真的赐下封号,必会由代掌凤印的她经手,毕竟她们是同胞姐妹,而她又深爱的着楚宣,姐妹二人共侍一君自古以来也算是惯例,只是她着实觉得不妥。

楚宣也希望她能常伴身侧,听闻她这样答着,顿时很是欣慰。他将她拉入怀中,凑向她颊边一吻:“俗话说得好,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自然希望你能每天伴随左右,不过我却怕委屈了你!”

“能得皇上如此厚爱,微臣倍感荣幸,怎会觉得委屈?”她乖顺地窝于他怀中,低声答了。

难得见她这般柔顺模样,楚宣心头大喜,捉起她的右手贴向他的脸颊:“只要你想要,这后宫主位朕都会给。可是朕知道,你并不在乎这些,你所在意的,是至情至爱。不过你所说的这些虚名,朕一定会给!”

碧游埋首于他怀中,并不言语,他能给她的,并非她想要的,她所想要的,他却给不了。而那个能给她所有的人,已不在这世间。

他说完,俯头吻在她颈侧,那吻细密绵延,直到他的手滑向她衣衫前襟,轻轻一挑,便露出胸前光洁如瓷般肌肤。浅尝辄止后,他仍是仍是意犹未尽,索性拦腰将她抱起绕过架于书案后的宽大屏风,绕到了里间寝室。

他将她放于暖榻之上,温柔地褪去外袍,刚要伸手解开她中衣的衣带,却听外间传来何富贵没有底气儿地通报声。楚宣早知何富贵的秉性,俯头轻吻了她的额头,在她耳边轻声道:“想必是外头有要事禀报,你且先在此候着。”

待楚宣离去,碧游平静地下榻穿好外袍,对着榻边铜镜理了理凌乱地鬓发,绕过屏风像往常那边侍立于龙案边,等值夜的人前来轮换。

交班时,碧游已知楚宣今晚是不会再回了,她向来耳尖,方才隔着屏风听何富贵向楚宣耳语,像是碧月宫传来喜讯,他二话未说便匆忙赶了过去。依着往日的惯例,他今日必会歇在那宫中。不过也好,让她躲过了这一晚。她一天未成为他的人,便还是当初的自己,只是她心知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这日子,自当是得过且过了。

何富贵挑灯引了皇帝到了碧月宫,才刚踏入院门,便见殿内灯火通明,三两个太医正背着药箱赶在宫门下钥前赶出宫,瞧见了匆匆而来的皇帝,忙上前施礼问安。

待皇帝问了话,才见已养好腰伤的赵有年满面堆笑地上前禀告:“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淑妃娘娘已怀了龙嗣,腹中胎儿已然两月有余了。”

楚宣听闻锦瑶又孕,心头自然欢喜,自打早产的皇子夭折后,这还是后宫中第一次传出喜讯来。朝中老臣时常在他耳边念叨皇嗣之事,而今他希望锦瑶这一次能顺顺利利诞下皇嗣,以解他心头烦忧。

他一时高兴,命人赏了此行的太医们,便迈着轻快的步子踏入殿中。掀帘入了内室,正见锦瑶衣冠齐整地前来迎驾,他忙上前搀扶,陪她叙了会儿话,一会功夫,这话题便又转到了皇嗣上头。

因成功怀了龙嗣,锦瑶心情上佳,面上堆笑,一派贤淑模样地说道:“皇上若是不愿被朝臣们说道,也该雨露均沾,除了臣妾的碧月宫,您也该到其他宫中走动走动。”

楚宣近来一心都在碧游身上,就连这碧月宫都鲜少走动。往日偶尔也会去丽晴居坐坐,不过自打幽月晋了常在,他便鲜少再去茗霜殿了。这宫中半百嫔妃,能入得了他眼的人,简直是屈指可数。

“臣妾也知这宫内能入得了皇上眼的宫妃也没几个,不过这碧游,您一向对她青眼有加,何不就此赐个封号纳入宫中?”

锦瑶这算盘打得极好,若是楚宣就此纳了碧游,必会宠幸一时。她怀了龙嗣身子不便伺候时,恰巧由碧游补了缺,免得被别的宫妃夺了宠去。碧游是这宫里头她最为了解之人,凭她的心性,必不会与她争斗。再者又是自家姐妹,若是有个什么风波,也能一起顶着扛着,总比她孤军奋战要好得多。

“对于碧游,朕自有打算,你如今身怀有孕,还是少操心为好。至于后宫琐事,还是先由你来打点。”

对于碧游之事,楚宣心中已有了打算,即使锦瑶提及受封之事,他并不着急表态。况且他唯恐再起风波,暗自寻思着要如何保护锦瑶腹中孩儿直至它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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