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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2章 最后的决定

程冽再次回到程家老宅,却意外的没有见到兰梨,他在卧室里转了一圈,回到楼下,已经是华灯初上,餐厅里摆满了各色美味菜肴,只是无人问津,程冽皱眉:“兰梨没有回来?”

“是的少爷,少夫人中午出去了一趟之后,就一直没有回来,要不要我给她打个电话。”

“不用,我自己来。”程冽垂眸,坐会餐桌前,让张妈把菜端过去热一下,随后拿出手机给兰梨打电话,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兰梨的声音甚至带着迫切,“阿冽,有事吗?”

“这么晚,你怎么没有回家?”程冽低声问道。

“你在老宅那边?”兰梨讶然道。

“我有事要跟你说,你什么时候回来?”程冽问,兰梨的话语里带着小心翼翼地感觉,那样忐忑不安的感觉,让他揪心,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可是他却只能这样。

“我马上就回来,你等等,给我半个小时。”兰梨急切地说道,语气里带着雀跃和期待,紧接着挂了电话,对元奕说道:“我要回去了,今天能够见到你,我真的很开心,元奕,每次你都会在我最迷茫的时候安慰了我。”

“回去?”元奕眉头一挑,他看到兰梨脸上泛起的柔和,还有眼里掩饰不住的情意,就知道给兰梨打电话的人是程冽,缓缓地开口道:“我送你吧,你脚扭到了,自己走回去不方便。”

“不用了,我打车回去就好,谢谢你元影帝。”兰梨拿过包包走到路边,刚好有一辆的士停在她脚边上,兰梨朝元奕挥了挥手,面上带着笑脸走上车。

元奕站在原地,停留了很长一段时间,脸上原本和煦的微笑一点一点的消失,忽然就变成了邪肆而残忍的微笑。

程冽看看手机,心里抑制不住的疼痛起来,隔着电话,他都能感受到兰梨因为他的电话而发自内心的开心,可是他却无法让兰梨开心,因为他已经做了决定。

陆洋来到程家的时候,兰梨还没有回来,他将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交给程冽,递过去的时候,连他都有些不忍,明明是相爱的两个人,在这一刻,却选择了分开。

“程总,你真的要把离婚协议交给兰梨小姐?”

“不然呢?”程冽拿起协议,朝陆洋伸出手,陆洋当然知道程冽的意思,将笔递过去的时候,终于还是忍不住说道:“程总,或许我们还有办法呢,别签了,签了你会更加痛苦的。”

“无论是制作解药还是寻找堕天,还是找到真正的buckle,这些都不是区区一个月可以完成的,但根据核算,缓解药剂只能延缓一个月的命,陆洋,这是唯一的办法。”程冽沉声道。

他的声音依旧平静,黑眸沉静如水,仿佛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将他打倒,但他签字的手却抖了抖,签出来的名字最后一笔歪七八扭的,显示出他现在的心情。

“程总……”明明还没有看到生离死别的情景,但陆洋却觉得心里难过的要死,一个大男人在这一刻眼眶泛红,险些就要忍不住哭了出来。

“不要担心,幕后的人越是想要打到我,我就越要让他知道,我程冽到底有多厉害。”程冽抬起眼眸,眸中泛起一抹厉色,顷刻间,就有森冷的寒光迸发而出。

外面有佣人说话的声音传来,紧接着是熟悉的高跟鞋声音,一边的脚步稍微重一些,程冽在兰梨一走进房间里,立刻就察觉到她脚上有伤,眸中有担忧划过,刚想要开口说点什么,陡然又反应过来,坐回原地,只是瞅了陆洋一眼。

陆洋心领神会,上前扶着脚步蹒跚的兰梨,等她在沙发上坐好之后,就问道:“少夫人,你的脚怎么了?”

“不小心崴到脚了,不碍事,已经擦过药酒了。”兰梨笑了笑。

陆洋松了口气,兰梨一看满桌子的好吃的,眼前一亮,笑眯眯地说:“太好了,都是我最爱吃的,之前在西餐厅,我就开始想念屋里的饭菜了,陆洋你也快点坐下,别客气,就当时自己家里一样。”

“谢谢少夫人,那我就不客气了。”陆洋刚坐在位子上,听到程冽清咳两声,陡然反应过来,他现在留在这里一点也不合适,他抬眼,看了看面上表情还算不错的兰梨,眼底划过一抹怜悯之色,随后又站起来。

“抱歉啊少夫人,我刚想起我在公司还有点事情要处理,你们慢用,我先走了。”说罢,也不等兰梨反应过来,就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诶……等等……”兰梨话都还没有说完,陆洋已经消失在客厅里,她拿着筷子,眨眨眼,回头对一直没有开口的程冽说道:“你该给陆洋涨点工资了,看看人家,这大晚上的还在咱们家,现在居然还要去公司处理什么狗屁公事,幸好你不是我老板,不然的话,我早就先炒了你的鱿鱼。”

“你说的对,我确实应该给陆洋涨工资,做为助理,他一直都很尽职。”程冽将手里的协议放在一边的凳子上,兰梨以为是什么重要的文件,对这方面她没什么兴趣,所以也没有问程冽。

“感觉你似乎好久都没有陪我吃晚饭了,今天我可要多吃一点。”兰梨见程冽神色平静,不像是要说什么严重的事情,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她夹了一筷子程冽喜欢吃的菜放在他的碗里,“快吃吧,你也多吃点,最近总是出现一些不顺的事情,我看你都瘦了。”

“嗯,你也多吃点。”程冽将兰梨夹过来的菜放进嘴里,脸上的表情稍显柔和,只是眉宇间那一丝冷厉却依旧没有散去。

两人谁也没有提解药的事情,仿佛这件事情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程冽戴上手套,细心的给兰梨剥起虾壳来,等剥好了,她也没有着急给兰梨递过去,而是蘸了酱,才一颗一颗的拨到兰梨的碗里。

仿佛是回到了从前,兰梨和程冽在一起的那种气氛,程冽偶尔给兰梨说一点公司里的事情,兰梨听着就夸一句程冽很厉害,兰梨也会说一点拍戏时打趣的事情,兰梨以为程冽是因为她中午说的话起了作用,心里又是开心又是酸涩。

如果阿冽最终向她妥协了,那就意味着,他将要眼睁睁地看着她一点一点的在这个世界上消逝,再也找不到,这比让程冽选择对高可欣妥协还要来的残忍,可是她没有办法,如果注定要跟阿冽分开的话,她宁愿死也不会妥协。

“阿冽,以后我们天天都一起吃饭好不好?我不去拍戏了,天天陪着你,去我们想去的地方。”兰梨开口问。

程冽深深地凝视着兰梨,像是要把她的容颜深深地刻在脑海里,对上那如墨般的眸子里,那写满的期待,他终究还是忍不住,走到兰梨面前,将一个缠绵的吻落在兰梨的唇上,这是他最后的一点任性。

炙热的吻带着疯狂的意味,仿佛是想要证明什么一样,又仿佛是在为他们的爱情告别,带着无言的悲伤,兰梨忽然就用力推开程冽,她擦了擦眼里不知不觉地落下来的泪水,笑道:“抱歉,阿冽,我不想继续下去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等我们的吻结束后,你就会做出会让我很难过的事情,所以,现在这个吻被我打断,那就不算了对不对?”

她的话里带着卑微的哀求,几乎要让程冽的心动摇起来,他强忍着那些悲愤的情绪,缓缓地拿起之前放在椅子上的离婚协议,递给兰梨,低声道:“你看看吧,觉得合适就签了。”

兰梨警惕地盯着那文件,并没有伸手去接,反而问道:“那是什么?”

“你看了就知道了!”程冽将文件放在兰梨面前,语气淡漠,漆黑的眸子幽深的如一汪寒潭,看不见他眼底的情绪,兰梨的心里一阵慌乱,她讨厌这样的程冽,掩饰的那么完美,就算是她,也猜不透程冽在想什么。

“不,我不想看,我什么都不想知道。”兰梨猛地站起来,将文件扔给程冽,“你若是不告诉我,我是不会看的。”

文件在空气里划出一道冷厉的弧度,随后飘落在地上,管家连忙走过去帮程冽捡起来,看到文件打头的那几个字之后,目中也不禁露出了惊惶之色,讶然道:“少爷,这……怎么会?”

程冽淡淡地扫了兰梨一眼,终于开口了,“那是离婚协议,我已经在上面签了字,你可以看一看,有什么条件都可以提出来,我会全部满足你。”

“哗啦”一声,兰梨面前的杯子掉在地上,她猛地抬头看向程冽,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她终于又问了一句:“你说那是什么?”

“已经被我签过字的离婚协议。”程冽再次回答了兰梨这个问题。

兰梨猛地就跑到管家面前,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文件,低头看了看,随后,忽然就哈哈大笑起来,她指着离婚协议,对程冽说:“阿冽,这就是你给我的最后答案吗?”

“是,我已经答应了高可欣的要求,这就是答案。”程冽一字一句地说道。

“可是我也说过了,我宁愿死都不会让你跟别的女人在一起的,所以,阿冽,你说这个文件我会不会签呢?”兰梨眼里含着泪,笑问道。

“你可以不签,但是若你离开后,我不会照顾小泽的。”程冽面无表情地说道。

兰梨瞳孔猛地一缩,凄声问道:“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不,我只是在转告你一个既定的事实,如果没有你的话,不管小泽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他的人生我都不会插手一点一滴,这也是你希望看到的吗?”

既然要断,那就一次断干净吧,兰梨,请原谅我的自私,我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你在我面前死去,也做不到坦然面对,请你不要再这么倔强了好吗?

“小泽不止是我的儿子,他也是你的儿子,程冽,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到底在说什么?到底在做什么?”兰梨嘶吼道,这一刻,所有的理智和防备全部都卸下,只剩下悲伤和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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