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锦歆驱车回到老宅,一眼看到林嫂正唉声叹气,在除草。
“林嫂?”姚锦歆很是纳闷,这个林嫂她只见过一次,陶仁之曾经跟她提起过,说是林嫂是看着他长大的。
后来陶仁之搬出去的时候,林嫂也是在陶仁之那个别墅里伺候着。
只不过这几年,林嫂挂念着自己的孙子孙女们,总是休假。
“您什么时候回来的?”姚锦歆很快地反映过来,她和陶仁之结婚之后,林嫂便几乎很少回国。
“少夫人。”林嫂满眼的担忧说:“我在国外看了新闻,少爷和陶氏集团……唉,老夫人忽然去了,为什么都不告诉我呢!我都没能有机会,送老夫人一程……”
“少爷也是的,凭着他的本事,害怕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吗?怎么那么萧条颓废,就知道喝酒买醉!”林嫂忍不住抱怨地说:“少夫人出去上班,也不知道给少爷请个护工,让他一个人在家里自生自灭!”
姚锦歆就纳闷了,她明明给仁之聘请了个高级护工呀!
“林嫂,那个,仁之在屋子里吗?”姚锦歆膛目结舌,不过林嫂相当于是仁之第二个母亲,所以姚锦歆对于她,还是很尊敬的。
“喝得醉醺醺的!”林嫂丢这句话,将除草机放下,去厨房准备晚餐。
“造孽啊!”边走着,林嫂边无奈地嘀咕着。
姚锦歆上了楼梯,走进书房里,发现里面乌黑黑的一片。
将灯打开,一眼就看到陶仁之坐在地板上头发湿漉漉的,整个头埋在了膝盖上。
“仁之?”见到这一幕,姚锦歆心底一慌,冲过去蹲下身,抬手摸着他湿漉漉的发丝,颤着声音说:“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啊!”
“完了!”陶仁之梦呓般发出声音,呵呵傻笑着,抬起头,满脸的绝望:“小歆,我什么都没了!”
“没了?没了我们努力一把,就回来了!”姚锦歆鼻子一酸,她无法想像,陶仁之这么骄傲的人,竟会有这么颓废的样子。
“都没了,还怎么回来呢?”陶仁之目光有点呆滞,眼睛里死灰一片。
“只要有心,什么都会回来的。”姚锦歆把他的脑袋抱住,拍着他的后背,温言细语地说:“仁之,咱们还没有到走投无路的地步呢!你送给我的那座大厦,都要价值几百个亿!”
陶仁之身体一僵,他怎么把这一茬忘记了?
要是小歆把大厦给卖了,他还怎么演好这出戏?
但是如果再继续把大厦弄没了,他真心怀疑,小歆会不会真的怒他不争,弃他而去?
陶仁之垂着头,眼睛里的呆滞早已转化为了无奈和烦躁。
“不过那大厦既然你送给我了,就不能动用。万不得已,我是不会把那座大厦售卖掉。仁之你劳累了那么多年,嗯,我想这是一个很好的休养机会。”
姚锦歆说到这里,轻推开陶仁之,看着他依然颓丧的面容,强忍住酸涩,故作轻松地说:“还有我呢!我的事业才刚刚起步,我想看看,没有你的护航,我究竟能够走多远!”
陶仁之强忍住几欲脱口而出的真相,垂下头,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
姚锦歆心知凡事不能一蹴而就,便喜逐颜开起身说:“你今晚想吃什么?我去让林嫂帮你做吧。你要是感觉无聊的话,可以去后院的花园,将你那些名贵花掰弄摆弄。”
陶仁之抿唇没有吭声,姚锦歆只得扶着他,让他坐在了沙发上。
犹豫了一下,姚锦歆还是决定返回卧室里的浴室,端了一盆水,将毛巾拧干,半跪下来,帮着他把头发丝擦干净,又帮他洗了脸和手。
“那我先出去了,你要是有事,叫一声。”姚锦歆实在是无法接受,陶仁之骤然的改变,或许她也需要时间去静一静。
关上了书房的门,姚锦歆鼻子一酸,泪水扑簌簌而下。
那个如同王子一样温润,高高在上的陶仁之,竟会变成这么颓丧落魄的样子。
姚锦歆感觉有点儿不真实,但是她明明是亲眼所见。
也许,她应该要学着成长。
她已经不是四年前那个懵懂无知,冲动任性的小丫头。
仁之也不再是那个说一不二,掌控瑜城整个商场的帝王。没了他的庇护,她不可以再那么无所顾忌的任性。
现在金文迪操控了瑜城的经济命脉,就连陶氏集团也成了他的囊中之物。如果想要好好的保护仁之,姚锦歆明白,她便不得不和金文迪虚与委蛇。
索性,已经签约成了他的法律顾问。
姚锦歆坚信,只要她努力,一定可以找到金文迪勾结知识陶霸廷那个恶棍,对陶奶奶所做的罪行的证据。
“林嫂。”姚锦歆来到厨房里,看着忙碌的林嫂,轻声说:“仁之喜欢的菜,您肯定比我清楚。他最近只是心情不佳,不用担心,我想他只是需要时间去思考,等他想清楚了,就又会变成从前那个意气风发的陶大少。”
“唉。”林嫂将手在围裙上摸了摸,一脸的担忧说:“我是怎么也想不透,竟会是老刘那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害得少爷这么凄惨。还有老夫人,她本就寿命不长,想不到临去的时候,还遭罪!”
“那些个杀千刀的恶棍们,真是该死!”林嫂边说边气得剧烈喘息着。
“是呀,该死!”姚锦歆眸子里迸发出一抹痛恨,逐渐地消散,垂着头说:“不过林嫂,我看这些话还是不要在仁之面前提起。他自从奶奶过世,受了刺激,有点抑郁。看今天的样子,我估计,已经确定是抑郁症。”
“啥?”林嫂满脸的震惊:“那少夫人,这个病,严不严重啊?唉,我这几年待在国外,也是听过这个抑郁症。那边的医生都大多数时候束手无策,这,少爷怎么就那么命苦,摊上了这么个病哦!”
“林嫂,你也不要一惊一乍的。仁之的情况不算严重,我看他只是固守在自己的世界里,加上这么多打击同时袭来,他是一时之间想不开而已。”姚锦歆看样子是在安抚林嫂,其实何尝不是说服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