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子涵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时间居然有了选择困难症。
她曾经去美国，只是短暂的进修，从未想过要去那里生活。她还没有辞职，她从小的梦想就是要做一名警察，而且一直都是警察。
还有沈心怡那里，她如果走了，该如何见面？她等了那么多年终于和母亲团聚了，难道就这样又要马上分开吗？
带母亲一起走吗？就母亲的思想根本就不能接受她和霍印在一起，如果再知道她要和霍印离开，不，母亲可能会认为这是私奔，所以母亲根本不会同意。
“我还要打一会儿球，你先回去。我让司机送你。”霍印的目光从她身上转移，瞥向了一旁的下属，那名下属立刻朝前一步。
莫子涵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不用了，自己开车过来的，我还是自己回去吧。”她想一个人静一静。
听见她这么说，霍印也不再坚持。
莫子涵微微一笑，转身坐着来时的小车离开高尔夫球场。
那抹背影随着小车渐行渐远，终于淹没于远方，霍印握紧了手中的球杆，打球的兴致全无。
莫子涵刚要走出高尔夫球场，迎面却撞上了另一个人。
女人很漂亮，一头大波浪的卷发，妩媚得撩到一边，露出一侧的白皙颈项。这个角度望去，她的晶莹肌肤真是一大诱惑风景。如此大家风范，这种气质，恐怕是她无法拥有的。
莫子涵望着她微笑喊道，“谢小姐。”
“莫小姐，这么巧。”谢欣然回以笑容，红唇香艳。
“恩，挺巧的。那我不打扰谢小姐了。再见。”莫子涵匆匆几句，走过谢欣然的身边，与她擦肩而过。
“再见。”谢欣然礼貌地点头，迈开脚步走进了球场。
脚步声渐渐远去，直到消失于耳畔，莫子涵忍不住停下脚步，回头望了一眼，谢欣然曼妙的身影依稀可见，她正朝着自己刚才离去的方向走去。那个方向……能够见到他。
原来，他的身边一直都有那个女人。
莫子涵心中微微苦涩，转身笑了笑。
空气里的湿度有些偏高，也许是要下雨的缘故。球场的草地，那种青草味十分浓烈。
谢欣然踩着高跟鞋出现在这里，有些突兀。她坐着小车找到了他，笑着来到他面前。
“印。”谢欣然眨着眼睛，温柔地微笑。她前几天得知了一些有关霍氏的消息，更知道他现在不是霍氏的总裁了，只是这个男人的头顶没有了那么大的光环，怎么还是那么耀眼呢。
霍印并没有过多欣喜，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对于他的冷漠，谢欣然也像是已经习惯了。
又是一杆漂亮的球！
“印，你的球打得真好。”谢欣然由衷称赞。
霍印默默将球杆朝旁一扔，下属立刻接住了。他这才侧目瞥向她，沉声说道，“老马，送谢小姐。”
“是。”
谢欣然微笑的神情凝然，抿了抿唇，轻声说道，“印，我愿意跟着你。”
有风吹过，霍印毅然转身，只留给她一个背影，他的回答已经明白。
回到公寓，霍印拿出钥匙开了门。
公寓里竟然奇迹一般亮着灯，还有饭菜的香味。
霍印手中还夹着抽了一半的烟，他站在玄关处放眼望去，只见餐桌上摆了几盘菜，热气腾腾的。他换了拖鞋，反手带上了门。默默地走向沙发坐下，继续抽着烟。
厨房里，莫子涵系着围裙正在煲汤，听见开门声，听见脚步声，她顿时一僵，并没有回头也没有开口说话，这样静默的气氛，似乎更加适合现在。
等到汤煲好了，她拿了碗盛了一碗。
端着汤碗走出厨房，莫子涵也没有望向他，“可以吃饭了。”
两人沉默地吃饭，望着这一桌子的菜，莫子涵莫得恍惚。
难道这算是告别吗？不过这顿饭倒是比之前所有的都好吃。
吃完饭，她收拾了碗筷，解下围裙，她终于望向他，似乎是要开口说些什么。可是怎么会说不出口。
‘我不能跟你走’这几个字硬是说不出口。
电视里还放着新闻，女播音员的声音十分清亮。
霍印坐在沙发上抽烟，他的视线紧盯着电视屏幕，同样没有望向她，只是突然之间开口，那样低沉的声音，却一下子震入莫子涵的心中，“她不是我叫来的。”
莫子涵一时没有回神，而后揪紧了手中的围裙。
他是在向她解释吗？
说出那样的话，这恐怕是他的极限了吧。
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她站在厨房的玻璃门前，却是僵持犹豫，手指揪着围裙，一下又松开了，莫子涵的心中烦乱，低下了头轻声说道，“考虑清楚以后，我会告诉你是不是要跟你走。”
‘我不能跟你走’这几个字是怎么也说不出口，硬是压了下去。
霍印抽了口烟，沉默地从西装外套里取出一件东西，起身走向她。
莫子涵一时愣在原地，望着他朝自己走来。
烟叼在嘴中，霍印抓起她的手，将那件东西塞给了她，而后漠漠转身，低沉的男声从前方飘来。
“这是一个星期以后的机票。”
走出公寓的莫子涵，沉静地回到了属于自己的公寓，一下跌坐在自己的大床上，整个人恍惚不宁，发愣似得坐了好久，满脑子都徘徊在“去”和“不去”之间，她无法抉择，无法做出抉择了。
凝望着手中的机票，视线有些模糊。
第二天上班，莫子涵工作的时候，总是会时不时走神，无法百分百投入。有时候盯着文件看了半天，硬是不知道上面写了什么，一眨眼，时间已经过了半小时。
她的工作效率是如此得低，甚至连同组的人都察觉到了。
“莫督查，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还是昨晚没睡好？”
莫子涵回头望向她，淡淡笑道，“恩，可能是昨晚没睡好，有点头疼。”她从台上走下来，“你们好好分析一个这个案子，我先休息一下。”
“莫督查，你没事吧？”同事关心地问了一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