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赵云、夏侯兰杀了洞中之人,那尸首顿时****起来,二人见火势甚大,便原路退回,直至洞外,到神仙居前来复命,左慈见二人被烟熏火燎的狼狈,不禁哂笑,便唤二人先沐浴更衣,再来说话,二人领命,各自回房取套衣物,往西山一处温泉去了。
二人在那温泉之中,静心泡澡,夏侯兰武艺虽不及赵云,然自小心思缜密,当下将那泰式后人所说之事,前后细细思索一遍,不觉生疑,便唤赵云道:“子龙,恰才山洞之中,可曾记得那人说得那些话语?”赵云道:“大部分都记下了。”夏侯兰道:“我恰才前后思量一番,那人话语中可疑之处甚多,不知子龙可曾发觉?”赵云略思量下道:“兄长心思细密,定发现了可疑之处,小弟只知一点,便是师父何以晓得机关之术?传闻机关术无人可敌,亦无人知其缺劣,至多材料腐烂,可若是用将起来,便是那道者的封印,亦是无效。师父先前道是心位及颈部乃是命门,这又从何处得知?怪哉怪哉!”
夏侯兰道:“子龙之言,正和我意,如今天下知其术者甚少,若是师傅能封印并知晓机关术,怕是其中之因有二。”赵云急忙来问,夏侯兰道:“其一,师父便是机关术传人之一,其二,师父定然受学过机关之术,二者如何分辨,师父定然和机关术有关。”赵云道:“兄长之言,小弟心理亦知,然我等毕竟为徒,师父来历,虽有耳闻,但师父道行高深,一些故事,非我等为徒者可知,怕是再琢磨下去,师父便要赶我等下山去了。”夏侯兰道:“此亦是我心中所虑,如今我等继续习练所学之术,将那洞中事情,悉数告知师父,待到下山之日,再问个明白便是。”赵云称善。
当下二人沐浴完毕,各换了套干净衣物,来见左慈,将那洞中经历,绘声绘色,一唱一和,悉数告知左慈,左慈笑道:“你二人倒是机灵,为师告知你等命门所在,你等竟用火攻之术破之,妙哉妙哉!”后听的此人乃是鲁班之徒泰山后人,不禁叹息,及听的将那机关术之术和铜人等,一并焚毁,不禁扼腕道:“ 此术将失之于后世矣。”赵云与夏侯兰对视一眼,随即又把那泰式故事,一一道来。左慈听罢皱眉道:“为道求仙者,为的便是长生不老,自古多少帝王将相或是为此没了性命,或是急于求成,放不下功名利禄,为师修行多年,亦只得延年益寿,养颜永驻之法。这厮运道倒不是一般的好!只是毁容一事,着实可惜,想来是那药方出了问题。”三人各自嗟叹。后诸葛孔明亦不知从哪里习得机关之术,造木牛流马、诸葛连弩,鲁班锁等物,皆是拜鲁班机关术所赐,然孔明亦只学的皮毛,后世如七巧板等,更是皮毛之皮毛,若论当今之世,真不复有矣。
闲话休提,光阴如梭,那赵云、夏侯兰在常山上不知不觉已历三年,二人皆长得英武非常,外加山上灵气,修炼作为,更显得有一番气宇轩昂,英雄气概。一日赵云与夏侯兰商议道:“我等在山上已有多时,修文习武,练得一身本事。本待满日出师,无奈思乡心切,不知兄长及母亲如何,况加那张更作乱,正不知山下村庄,是何情况,不如禀明师父,下山探查一番,若是安定如常,想那周边山庄元气亦恢复不少,届时联合众村,将那张更一举消灭。若是比我等走时还要凄惨,便是我等两人拼了性命,也需得为村中众人报仇!”夏侯兰道:“兄弟,此事非同小可,若是师父不肯,如之奈何?况机关术之迷,尚未得解,我二人不是曾商定下山之前询问师父么?”赵云道:“且去禀明师父,再作商议。”
二人至左慈面前,言道离乡多年,甚是思念父母兄弟,虽在山脚之下,然三年来皆潜心学武,未曾下山一次,今番欲下山探视一遭云云,左慈听罢点头道:“汝等初上山时便是要学得一身本事,下山护村,如今不知不觉三年一晃而过,思乡心切,乃人之常情,为师若是不放你们下山,便是不近人情,只是今日天色已晚,不便下山,为师亦乘此准备,晚膳之时,我师徒三人把酒夜话如何?”二人大喜,急忙谢过左慈,便回屋收拾一番,以备次日下山。
当晚三人齐集左慈居所,把酒畅饮,那左慈不知从何处钓的一尾鱼,桌上又牛羊鸡肉俱全,又有各般果品,皆用青铜器皿盛着,家什甚是整齐。赵云、夏侯兰二人惊喜不已,遍尝之,肉食味美,酒味甘醇,那鱼亦是鲜美无比,想那常山皆是干旱之地,雨也只下过七八回,何来如此大鱼?当下赵云、夏侯兰乘着酒兴,便来问之,左慈笑道:“我料你等定会问其出处,不妨全盘告知尔等,这鱼便是松江的鲈鱼,其鱼肥大而味美,牛羊肉皆是塞外而来,比不得中原。那鸡鸭菜蔬便是寻常农家平日散养种着的,无甚稀奇。”
夏侯兰、赵云二人大惊,道:“师父何得半日里集完许多食材?况松江、塞外离此处千里之遥,就算师父会腾云驾雾,日行千里,然回来尚需料理,何以如此神速?”
左慈笑道:“此乃为师之天机,不可泄漏也。”二人本就对左慈拜服的五体投地,如今见师父半日里竟能凑一桌盛宴,愈加佩服,当下三人饱食一餐,吃喝的心满意足。快将歇息时,夏侯兰猛然想起三年前机关术之事,当即乘着师父高兴,便问道:“师父,弟子等明日便下山,只是下山之前,还有一事需寻个明白,此惑在徒儿心中困之已久,望师父在徒儿下山前明示,以解徒儿多年之困惑。”左慈道:“我等师徒三年情谊,为师一向知无不言,如今下山,我三人皆有不舍之情,何须瞒着多时,快快道来便是。”夏侯兰听罢,将那三年前机关术之疑虑尽数说出,言道左慈亦可能是机关术之传人,不然如何能将那铜人封印起来?况此处藏书亦有机关术之记载,只是不甚详尽等,如此重重,大致说了一遍。左慈笑道:“看来你等困惑已久,待为师慢慢道来。”
原来左慈幼时曾于庐江一木匠家做学徒,那木匠不知来历,到学的一身好手艺,做出来的物件倒各个栩栩如生、巧夺天工,好似活着的一般,所造木鸡能打鸣报晓,木鸟亦能飞得天上,左慈甚奇之。那木匠见其好学,便把生平本事,尽数传授,左慈虽是学着,然心中亦是疑惑,师父如此之手艺,应被朝廷赏识效力,如何却流落民间?一日,木匠将左慈引入一间密室,寻出几套竹简来,道是这些木工,尽是出自这些竹简之手,左慈拿来观之,果真如此,木匠道是此书之上记载仅是皮毛,只及七分之一,其余尽皆散佚,不知去向,若是来日寻得,定要将此术发扬。左慈称善,又因自小天赋异凛,过目不忘,一月之间把那几套竹简,铭记在心,然其中含义,机关玄妙,还尚需时日参研,那木匠见其了然于胸,甚是高兴,当下对左慈道:“若是那****被官府捉了去,汝等务必小心,将那木简藏于秘密处,若不然焚之亦可。”左慈虽受命,然心中怪之。
不想过几日官军果来抓人,将木匠带走,并驱散众人,作坊亦一并查封,左慈却躲在暗处,并未教官军搜着,官军走后,左慈便信步入了密室,寻了个大袋子,将那几套竹简放入袋中,从侧门走脱,径到天柱山来,木匠平日常与左慈进山伐木,故而在半山腰上建了一屋,用来歇息,左慈便将此书藏于屋中,那屋中藏有粮食清水,欲过得几日,再下山探听消息。
一日下山进城时,听得城门口喧闹,左慈便凑上前去,无奈人多,拥挤不过,但只瞧见木匠及斩首四字,料是师父已然绝命,便回山上大哭了一场,替师父盖了衣冠冢,不料夜半忽的雷雨交加,声音隆隆,那山上雷电,最易失火,恰巧一道闪电劈将下来,将那屋顶茅草点燃,外加周边树木从掩,愈发助着火势,左慈死命逃脱,只可惜那竹简被焚毁殆尽,不留一丝一片,后来偶入一山洞之中,得《遁甲天书》一部,便潜心修道起来,此番故事,前文已叙,不在详说。
当下夏侯兰、赵云听得左慈这番奇遇,叹息不已,原来夏侯兰之前所阅之书,皆是后来左慈凭着昔日所记写就,亦不算原书,顿时疑虑尽消,三人后来又聊起三年间许多事情,直至尽欢而散。次日,二人打点好行装,至左慈居所,见其早已站于门口,便上前向左慈叩头,以拜谢受教之恩,左慈将二人扶起,道:“尔等所疑,昨日已消,只是下山之前,为师有一物相赠,一事相问,另有一规,不知你二人可答应否?”正是:猛虎下山,潜龙出海,天下靖安。毕竟左慈赠的是何物,道的何事,立的何规,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