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羽愣了一下，然后便硬挺挺的开始翻白眼。
小阮原本想要冲上去帮他，可是看清来人后，便轻轻一笑，反而向后退了半步。
“我说……”陆羽一阵苦笑，说道：“我不跑，不要嘞的这么紧啊，要死了。”
“不行！”那人说道：“你说话从未算数过，上次你说过要领着我去闯荡世界，可是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这一走就是这么久！”
陆羽叹了口气道：“那时候你正处于修炼最紧要的时候，破后而立，是需要在天人通道附近尽可能的吸收能量的，我带你走，不是耽搁了你的修为吗？再说了，我留下来那么多人陪你玩，你还不满足啊？小零啊，师傅的能力也是有限的嘛。”
随雷霆从天而降的，自然就是小零。
陆羽唯一的徒弟，可以合法的继承陆羽所有一切的女子。
大陆上被视为传奇，大人，甚至是魔王的，性格很邪气的女子……不，女孩。
说白了，就是有些孩子气罢了。
“是这样啊……”
小零终于还是把陆羽松开了，只不过手却一直抓着他的衣襟，并没有继续放手的意思。
“可是，师傅你给小零留下来的都是什么啊！就说那个花千树吧，自己跑的那叫一个快！原本很多事情都是需要他来处理的，他得工作啊，我都跟他说了，如果不好好干活的话，就不给他饭吃，结果这个家伙当天晚上就消失了，也不知道是怎么跑的，现在满世界都找不到他！还有师姑，她就更过分了，不但不管事，还满世界的添乱，每隔一个月，我都要为了她的烂摊子收尾，就拿上次来说，就是因为她跑到黑崖上去挑战天下第一了，可是她根本就不是对手啊，我没有办法，只能日夜兼程的跑到那里，这才把她给救下来，顺便把天下第一给抓了下来，反正现在全天下都在抵御神族，他作为天下第一，自然要为大家出一份力，这也是师傅教给我的，对吧？”
“这……这倒也是……”
陆羽挠了挠头，这个锅，看来还真的自己来背，没办法，毕竟嘛，自己是做师傅的。
转头看了一眼天下第一，有些歉意的冲他拱了拱手。
天下第一有点脸红，自己是怎么被打败的，是怎么被抓下来的……其实那个过程，惨不忍睹，相当可怜，人家没有直接说出来，已经算是给留了面子了，他还能求什么？
而且……
他也向陆羽拱了拱手，然后说道：“天下英雄无数，但真的能入我眼的人，并不多，早些年在山上的日子，也曾经期盼过你上山一趟，可以一睹风采，今日一见，便觉得此次下山之行并没有白费。”
陆羽苦笑道：“谬赞了，不是我当初不想去，实在是不是你的对手啊，别看我徒弟好像修为很高的样子，我的修为真的不高。”
天下第一赔笑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如此声势，如此地位，如此数十万人静无声息……他他娘的还要什么修为？
陆羽这个人，就是这样，虽然这是一个以修为为尊的世界，但他真的不会完全的按照修为来处理人际关系。天下第一成名多少年？几十年？甚至上百年，别看他现在一副很年轻的模样，说他二百岁，陆羽都信。
所以小零应该是给予适当的敬意的，这点……自己的徒弟没有做到，自己自然要给补上。
有些无奈，有些宠溺的看了小零一眼，然后指着老头子说道：“这是怎么回事？他是师傅的手下没错，但也是师傅的前辈，你怎么能……弄出这样的事情来？要不是师傅我沉得住气，怕是直接要跟你大打出手了。”
小零理直气壮的说道：“这不能怪我！都是他的错！”
“嗯！”陆羽点头道：“这甩锅的本事……像师傅！”
小零十分骄傲。
老头子在一旁看着，然后哭笑不得，说道：“其实这件事……还真是怪我。几个月前，少主来田国询问侯爷的行踪，当时老夫正巧有侯爷的线索……当然，事后证明是假的，但当时老夫却深信不疑，并且承诺会代替少主去寻找侯爷，条件就是让少主心无旁骛的去对抗神族进攻，她做到了，并且做的很好，更在大陆上留下赫赫威名！但……老夫却失败了，并没有在规定的时间，还给她一个师傅，所以按照赌注……老夫就要在这里，当着全田国的百姓，被直接处死……”
陆羽眼角抽动道：“你们平时玩的都这么大吗？”
老头子哭笑不得道：“实在是……当时少主根本不管天界入侵之事，一个劲的就要去找侯爷，她是天下间最重要的一份战力，老夫也是无奈，才出此下策，原打算，即便是找不到侯爷，便用自己这条老命换取大陆数月苟延残喘，也是值得的。”
陆羽点了点头。
这还真的是这位老头子能够做出来的事情。
然后……他有些无奈的看着小零，说道：“虽然是打赌，但赢在你，赌注是否兑现也在你，他一大把年纪了，为了田国，为了大陆也算是鞠躬尽瘁，对师傅更是极好，你就不能宽容一下？”
“不！”小零执拗道：“他耽误我去寻找师傅，若是师傅遇到什么危险怎么办？若是因为我没有及时找到师傅，师傅挂了怎么办？那时候我怎么办？一切都是他的错，他就要付出代价，我最讨厌别人骗我！”
陆羽眼角一阵抽动，说道：“首先……你可不可以不要在师傅面前……说师傅有可能会挂掉的事？很不吉利的好吧？再说了，人之善恶，有时不能用本心决断，师傅教过你的，义者，勿杀。这是你行走大陆的一个根本，我不求你双手不沾鲜血，那是你的路，师傅不多管，只这一条，你却要记清。”
“哦……好吧……”
小零委屈坏了，噘着嘴低下头，看起来……好像真的就只是一个十岁出头的小孩子。
陆羽叹了口气，继续道：“时隔多日再见，本应考较一下你的功课，但这么多天的见闻，为师倒是也知道了一些你所做的事情，为师很满意，也欣慰，所以考较之事就算了。而且可以趁着这个机会，正好教你另一件事。”
“什么事啊师傅？”
小零抬起头，好奇的看着陆羽。
陆羽道：“怜悯，是人类最善之事，同时，它也是人类道德的底线。时刻保持怜悯之心，虽然也许会做错什么事，但终究不会是那种无可挽回的事，最起码……对得起自己的本心，此事一定要记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