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眸凝着她:“既然你不会答应我,为什么还要救我?”
“我。”她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他跳河,却见死不救。
“江芷落,你是我最后一点的希望,如果你真的不……”
她打断他的话,十指掐进柔软的掌心里,用力开口:“我可以答应你。”
男人眸中惊讶的闪过一抹星光,不敢置信的问:“你真的愿……”
“但是。”江芷落站起身,背对着他,双肩微微在抖动,似乎用尽全身的力气,道:“我是一个可怕的人,所有靠近我的人都会不幸。”
萧夜绝疑惑的看着她。
“小时候,妈妈告诉我说,她找人给我算过命,说我命里注定不平凡。”她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后来,我重新找人给我算命,才知道我妈妈是故意隐瞒我的,她怕我伤心,所以不告诉我。那个算命的他说我颧骨略高克老公,左眉长右眉短克婆婆,下巴太尖对儿女不利,我就是天煞孤星,总是会给身边的人到来灾祸。”她转过身,紧紧盯着他:“你怕么?”
萧夜绝站起身,狭长的凤眸深邃幽深,深深的凝着她:“你知道算命的说我什么吗?”
“什么?”她疑惑的问。
“我四岁的时候出过一场车祸,没有死掉,我八岁的时候不小心跌进游泳池里,没有死掉,我离家出走的时候,被一个跳楼的女人砸中,死死的压在下面,没有死掉,刚才跳河,也没有死掉……”
他继续道:“算命的说我根骨清奇,命硬着呢。”
“……”
他缓缓走上前,双手握住她的双肩,声音坚定有力:“江芷落,你就是克我祖宗十八代,我也不怕。”
她浑身一震,看着近在迟尺的容颜,整个人僵硬在原地。
“江芷落,我们联手吧……”
她似是想起什么,问道:“你说你离家出走,还被一个跳楼的女人砸中,是怎么回事?”
萧夜绝黑眸深深:“难道你真的忘了么?”
“什么?”她真的想不起来。难道他们,认识么?
他红唇勾起,带着几分无奈:“当时因为我爸另娶,我和他大吵了一架,就离家出走了,当时看到你房子出租的广告,我就去了,但没想到看到你的房子着火,正要掏出手机报警,没想到,一个女人从天而降,狠狠砸中了我。”狭长幽深的黑眸深深的盯着她,透着令人看不透的复杂光泽。“其实那个女人,就是你啊。”
她刹那浑身一震,耳边似乎有什么炸开了,嗡嗡直响,双眸震惊的瞪着他,看着他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庞,脑海里有什么闪过……
缓过神来,她震惊的瞪大双眸,看着面前的萧夜绝,脚步踉跄了几下,口齿不清的说:“那个人,是你?!”
“没错,是我。”萧夜绝深幽的双眸凝着她,重重点头,看着脸色苍白的女人,迈起修长笔直的双腿,逐渐靠近她,狭长的凤眸中闪着凛冽的寒芒:“我被你从二楼摔下来狠狠砸中,颈椎骨折,好几个月我躺在病床上不能动弹。你知道么?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够让我那么深刻的记在脑子里过,二年,七百三十天,一万七千五二十个小时,我无时无刻不在记着你。”
脑袋里有什么爆炸了!
轰一声,将她炸个粉碎!
她僵硬在原地,看着一步步朝她逼近的男人,浑身散发着渗人的冷寒之气,声音止不住的发颤:“你,你是来报仇的么?”
萧夜绝双眸中杀气流转:“我在想,你当时对我不闻不问,怎么能够那么安心的逃走呢?!”他的声音不大,却一字字的犹如千斤重,狠狠砸进她的心里!
她急切的说:“其实我逃走了以后,我后悔了,我又跑回去找你了,真的,可是你人已经不在那里了。”她说的句句真切,如有一句假话,天打五雷轰!
而且,她这两年,一直饱受内心的煎熬。如果可以回到两年前,她一定不会在逃跑。
“江芷落,这是你欠我的,但是你今天救了我的命,所以我们扯平了。既然你今天你答应和我联手,就是血一样的誓言,如果你在丢下我一个人逃跑。”萧夜绝眸色暗沉,透着一股可怕的嗜血气息,血红的唇微扬:“你信佛么?你知道十八层地狱第一层就是拔舌地狱么?如果说谎骗人,死后被打入拔舌地狱,小鬼掰开来人的嘴,用铁钳家夹住舌头,生生扒下。”
她惊恐的瞪大双眸,浑身抑制不住的发颤,声音哆嗦不清,却像是下定了决心。“我,绝不会再丢下你一个人逃跑……”
萧家府邸。
萧良骏坐在餐桌主位上,胸膛剧烈的上下起伏,嘴里不停喘着粗气,身旁的白眉轻轻用小手给他抚着胸膛:“良骏啊,你消消气。”
“这个逆子!简直气死我了!”
白眉拿起一副筷子递给他:“良骏啊,快吃饭吧。”
唐馥曼添油加醋地说:“就是啊爸,哥不心疼你,我和妈心疼你,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我和妈也不活了。”说着,双眸中立刻涌出一层泪水。
白眉伸手抹了一下闪着泪光的眼角:“良骏啊,小曼说的对,如果你真的有个三长两短,我和小曼我们母女俩真的活不下去了。”
萧良骏忍不住心痛起来。“眉眉,小曼,在这个世界上,最爱我萧良骏的人只有你们两个……”
红色的豪车在地面上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地面与轮胎摩擦之间,碰撞出无数耀眼的金芒,随着“呲”一下,车子发出一声长长的刺耳声音,稳稳的停下来。
“少爷,你回来了。”管家欣喜的迎上前,车门打开,看到车子里萧夜绝身旁的江芷落,不由怔住了:“这位是?”
萧夜绝摘下脸上的墨镜,随意一把扔在车子里:“她们母女俩做梦都想把我赶走,然后好私吞家产。我要是走了,不正好如她们的意了。”狭长的深幽的凤眸抬起,眸底闪着无比坚定的光芒:“我不会走的,这里有我和我妈妈的回忆,要走,也是她们母女俩走。”
“少爷,你能够这样想就对了。”
萧夜绝红唇翘起:“白管家,去储存室里,将我妈妈的照片找出来。”
“好,好的。”白管家连忙点头,激动的转身就去。
餐桌上,正深情上演着一副浓浓的合家欢。
唐馥曼夹了一块鱼肉放入萧良骏的碗里,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样:“爸,你多吃点,这个鱼啊,连一根刺都没有,我都给您挑出来了。”
萧良骏简直老泪纵横:“小曼啊,你可真是爸爸的好女儿啊。”
白眉趁热打铁的说着:“良骏啊,这都是应该的,小曼这孩子从小最懂事了。”
萧良骏不禁感慨:“小曼啊,爸爸简直是这个世界上最幸……”
话还未说完,突然一个漫不经心的慵懒声音插了进来,打破了这幅看似和谐美好的画面。
“爸爸,我回来了。”
三个人刹那全都愣住了,目光齐刷刷的朝着一个方向看过去。
一张明艳倾城的妖孽脸,精致完美到无可挑剔。深邃狭长的凤眸,泛着迷人的光泽,飞扬的剑眉讥讽的高高挑起,娇嫩柔软如花瓣的双唇噙着一抹淡淡的弧度,修长笔直却不粗犷的身材,全身无一不张扬着优雅与高贵的气势。
更让人为之震惊的是——
他身旁的那个身姿纤细的女人。
竟然是。
江、芷、落!
素净的脸庞上粉黛未施,目光清冷而淡漠,背脊挺直,淡眸一瞬不瞬的凝着他们,在灯光下立如翠竹。
萧良骏平静的脸上倏地怒了:“逆子,你还敢回来!”
萧夜绝勾唇轻笑:“这是我的家,我为什么不要不能回来。”
萧良骏怒吼道:“什么你的家?!这是老子的家!你给我滚!”
萧夜绝冷笑,双眸中透着冷冷的寒光:“你的家?全洛城的人都知道,你接近顾氏千金,骗取她的心意与之结婚,在顾老爷子去世后,你就迫不及待的将这个狐狸精娶进家门,逼死了她!萧良骏,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偷来的,你凭什么说是你的?没有我母亲,你现在一无所有!”
“你……!”萧良骏气的双眼发黑,身子连连回退,白眉连忙扶住他的身子坐到椅子上。
唐馥曼在看到江芷落的那一刹,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冲上前,猛地扬起手就要打她,狠狠骂道:“江芷落,你这个贱人!你怎么会和我哥在一起?!居然还敢跑到我家里来!”
“砰!”一声,半空中高高扬起的手臂被抓住,话还未说完,萧夜绝一个用力,将她推到在地。唐馥曼惊愕的瞪着他,委屈的说:“哥,你竟然帮着外人欺负我。”忽而扭过头,对着权国涛大叫:“爸,哥打我,哥竟然当着你的面打我,他简直不把你放在眼里啊,爸,你才是一家之主啊!!”
萧良骏鄙夷的看了她一眼,抬眸看着萧良骏,白管家正好这时将照片拿了过来,他接过来,迈着修长的双腿,一步步沉稳有力的朝着他的方向走来,身上卷带着一股凛冽的寒风,禁不住让人骨子里都发颤。
白眉口齿不清地说:“言之,你想要干什么?他不管怎么说也是你的父亲,你难不成还要打他不成么?!”
唐馥曼立刻附和着喊道:“爸,哥他要过去打你啊,他现在都巴不得你去死啊!然后好一个人私吞家产啊!”
萧良骏怒眸瞪着他,却稍显底气不足:“你个逆子!你敢打老子,你简直不是个东西!”
他邪魅地笑起来:“我不是东西,那你也不是东西。而且还是个老东西。”
“你!”萧良骏颤抖的伸出手指,简直上气不接下气。
“打你?”他走到他身前停下,微微俯下身,双眸中带着淡淡的嘲讽:“你想过没有?你每次打我的时候,如果我真的还手,你这把老骨头早就散架了。”直起身,声音不轻不重,但很有力度。“我不会打你,你是我的父亲,我们身上流着深入骨髓的血。这是永远也不能改变的事实。”
说着,直接从他身旁掠过,来到了墙边,看着墙上那副照片,深邃狭长的凤眸射出渗人的寒芒,忽而大手一挥,“砰!”一声清脆的响声,那副照片狠狠地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所有人都浑身一震。
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眸。
他竟然。
当着所有人的面将白眉的那副照片甩在了地上!
简直是狂傲至极!目中无人!
白眉的脸色猛然一变。
“你们都给我听着!”他转过身来,全身散发着可怕的凛冽气息,似乎让空气都下降了好几度,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这个家的女主人!永远是顾清茹,我的母亲!!”
说完,他转过身,当着所有人的面,亲手挂上手中的那副照片。
照片中的那个女人,笑靥如花,纤瘦的身子站在一片娇艳的郁金香前,身穿一件淡雅的白色长裙,修长的双腿亭亭玉立,手中举着色彩淡雅的花伞,全身流露出一种大家闺秀的端然与雅致,气质温婉恬淡,在阳光下如此迷人,让人移不开视线。
江芷落看着墙上那副照片,不由微微一怔。
她好美。
萧夜绝真是完全继承了她的基因。
“你!逆子!!”萧良骏气的两眼一翻,直直的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