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金莲这回可听得明明白白的。心里一阵狂喜:“刚才还跟欣欣说高攀不上这位姓向的‘高富帅’呢!没想到,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不但好吃,还要多大有多大!”她又看了一眼床上“失忆”的童嫣蓝,“至于她,永远失忆才好呢!”
“向先生,你可要帮我女儿帮到底啊!她的住院费、营养品费、今后的生活费,房子,家电,汽车,反正你都要管啊……”哭着就要上前抓向枫的衣服。
向枫最初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是谁,一直冷冷地听着她的哭诉。直到一双青筋暴露的手要来抓自己的衣襟,这才厌恶地躲了一下。
“这位女士,你是谁?我想你是搞错了。这位受伤的女孩并不是你说的什么童什么蓝,她的名字叫秋伊水,她从小和我一起长大,我不会认错!她的妈妈也不是你,我也同样认识她母亲……”。向枫心里对这个蓬头垢面的女人讨厌之极,怎么觉得这女人说出来的话如新闻里说的“专业碰瓷”的呢?
“对,她是秋伊水。”杰森看明白发生的事,他也用南腔北调的中文说。
“妈,妈,你跑到人家病房来干啥?”童欣欣从门外走进来拉母亲出去。
向枫眉头皱成了一个疙瘩,他脸上一黑对门外喊了一声:“陈亮进来,把这两个女人弄走!”
只见陈亮从门外冲进来,一摆手,两个黑衣人上前一人架住一个女人的手臂拖了出去。
童嫣蓝的眼睛刚才是闭着的,听到那呱躁的声音没有了,才睁开眼睛。此刻她慢慢地转向了继母和妹妹刚才站着的地方。那个让她夜夜做恶梦的女人已经不在那里了。她轻轻地松了一口气。又疲倦的闭上了眼睛。
她要好好捋顺一下自己的思绪……眼前的这么多的陌生人,这些莫名其妙的事,到底发生了什么?
“方子乔”,她首先想到是这个名字,她的心刺疼一下,眼泪涌上了眼眶。接下来,正妻,小叁儿,怀孕……啊,怀孕!她猛然睁开双眼,下意识地伸出手抚摸了一下自己的小腹。
这个轻轻的动作被向枫看到,他上前一步对着那双清澈的微笑着说,“伊水,你放心,孩子没事,他很好!”
童嫣蓝的嘴角弯出一个弧度,放心地又闭上了眼睛。马上就睁开了眼睛:“你是谁?我认识你吗?你认识我吗?”
还没等向枫回答,杰森挤到了床边:“秋,我要你,也要你的这个孩子!我要带你回新西兰去……”
童嫣蓝听到杰森的英文,不加思索地用英文回答说:“这个孩子不是你的,你也要我们?”
她的英文纯正而流利,是地地道道的英式英文。
杰森怔了一下,他听出了“秋”的英文里的口音,可是那又有什么呢?回到中国快一年了,也许她工作的地方有英国人?也许她的英文生疏了?
“Yes,I Do!”(是的我要!)杰森的回答斩钉截铁。
“No she cannot!”(不行,她不能!)向枫听明白这两个人的对话,立即上前说“不”。
“杰森,她逃回到中国,就是想离开你的,你不能再逼她,再说她的伤还没好!”
回过头他轻轻地擦去“秋伊水”眼角的泪,“别哭了,我不会让你再离开!”
童嫣蓝性格虽然懦弱,但是头脑并不笨,而且她很聪明。
审视着向枫那双眼睛,她猜度着他眼神里更深层的意思。脑子也急速思考着。“他说我不是童嫣蓝,我是秋伊水。这个帅气的男人和秋伊水是什么关系?那洋人又是谁?”
她不想回到小时候当牛当马的生活,更不想回到当“小叁儿”的日子。可是眼前的到底是什么情况,怎样才是最好的选择呢?
医生说她失忆了,正好给她拒绝继母和妹妹的纠缠找到一个好的借口。“可恶的母女,当初把我当奴隶,现在看有便宜可占了,又来猫哭老鼠假慈悲。一定是又想讹人家钱。”童嫣蓝太了解这个女人了,若不是当年她很快就自己赚钱离开那个家,可能早就被她卖给人贩子送到那些所谓的“会所”去了。
但是她们母女什么时候来大城市了?今天柳金莲又怎么会出现在医院里?把她们母女拉走的那些黑衣人又是谁呢?这些问题在她的心里千回百转一会儿了,这时她觉得应该问出来了。
“你说你会保护我,那么,你是谁?我们是怎么认识的?”童嫣蓝觉得这张英俊的脸离自己太近了,她想把自己的脸向后移动一下,不小心碰到了右臂,钻心的疼痛让她噤不住:“啊……嘶嘶,疼……”
“怎么了?小心啊!”向枫和洋人杰森一起上前来问,“秋,你疼吗?”
童嫣蓝把眼神在两个男人的脸上扫来扫去,一个褐色的眼睛,一个灰蓝色的眼睛,但是一样焦急的眼神,一样关心的表情。心下腹诽:“到底秋伊水是谁?这两个男人都爱她?”紧盯两人片刻,她才觉察到自己有点失态了。
最后,她把眼神落在向枫身上:“我还要在医院住很久吗?”
“是的,至少等你的伤口拆了线,才能回家。”
“回家?我有家吗?”童嫣蓝听到“家”字,眼睛里蒙上了一层水雾。
杰森看到了,“秋,你的家在新西兰,跟我回去,我的家就是你的家,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
“不!秋伊水,你的家在橡树山庄,你从小就是在那里长大的!”向枫神闲气定,一字一句地说,仿佛用他认识眼前这个女子的年代来压倒杰森的海外的诱惑。
“我……”童嫣蓝的心禁不住升起一种微微的嫉妒,秋伊水,你到底是谁?会让这么好的两个男人爱你,疼你。
她不是秋伊水,可是她还要做回她的童嫣蓝吗?电光石火“我也可冒充是秋伊水!”
忽然有一个问题在她的心底,这付童嫣蓝拥有的皮囊长得像秋伊水吗?如果像,是不是真的可以“冒名顶替”?这四字一但出现在心里,把她自己也吓了一跳。头突然疼起来,她摇了摇头痛苦地叫了声:“我……我不记得我是谁,我的头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