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女子,直直的长头发遮住了一小半面孔,小巧的嘴唇因为紧紧的咬过有两个齿痕,她的长裙子及小腿,露出不多的小腿很直又细,如果不是穿着高跟鞋,就如邻家上高中的女学生一样。
这么清纯无邪,精致的优雅的女孩子怎么能不轻而易举地把向枫迷得神魂颠倒?甚至连他这个父亲的话都不听了!说红颜是祸还真对。
都说人不可貌相,这句话也正确!尤其是现在的女孩子们,你看看,就这么一个清纯无害的面容,竟然敢跟我叫板?还问我要多少钱?真是笑话。向云帆的脸更阴了,他为自己那个有不争气的儿子不值,人家都明确说了,和你在一起,就是为了你的钱。你怎么这么傻瓜啊,我的儿子。他后悔当初不如留下秋伊水了。那个丫头是他看着长大的,心地善良,纯净的心可以看得见,猜得透。悔啊!可是天下没有后悔的药。儿子说什么也要这个,我一定要把她打发掉……
秋伊水看向云帆不说话,她也不说话。在美国留学期间她主科修的是建筑设计。对于她来说,只学这些太容易了,也太轻松了。所以她又选修了两门课程,一门是心理学,一门就是逻辑学。
学到后来她发现其实这两门课程的精邃中一些相连贯通的道理。
心里学中最经典的观点之一就是“厌恶损失”,这本是是一个普遍存在的认知上发生的扭曲。简单来说,人对于失去什么所产生的负面效果(比如恐惧焦虑或者后悔),其作用的强度要远远大于与损失的程度相当的所得的给人的正面效果。一个最简单的例子可以说明这个观点:
比如你在赢了彩票中能够得到 500 美金,你一定是很开心的。但是这种开心程度绝对抵不过你丢了 500 美金所造成的沮丧。这就是厌恶损失。
而在逻辑学上最容易让人引用的观点便是,可能逻辑和必然逻辑。如果能把这些心理学和逻辑学中的观点巧妙地用在这次谈话中,那么她应该有八层的胜算。
所以她准备在和向云帆谈判的时候,用这逻辑学中的可能和必然观点来做一个厌恶损失实验,她相信,这次仍然会与以往使用这一策略一样取得全面的胜利。
但是这样的谈话绝对不适合在今天这样的场合里,也不可能在短短的几分钟内把问题谈透。所以她微笑了一下,很轻松的说了句:“向老爷,我觉得今天在这种场合下谈我们的合作是不是有点不合时宜。要不我们约一个时间,我想如果可能要有半天的时候。你觉得呢?”
向云帆眉毛动了动,“哼”了一下,“童小姐的意思是我们要找个机会再具体的聊这件事?嗯!好吧!不过如果你说我们谈的内容可以称为合作的话,我可不能认同。”
“不是吗?我们谈的内容不就是条件吗?你想要什么,我想要什么,双方都达到一个统一的认知,难道不是合作?”说罢秋伊水从向云帆的小台桌上拿起手机,飞快地把自己的手机号输入,再拨一下。只听到自己的包包里手机震动。“这是我的手机号,请于明天上午约我。这件事,我不希望第三个人知道。就这样。向老爷,那我就告辞了。”说罢,她看都没再看向云帆。径直走出了病房门。正好向枫也正好走回来。
“向枫,我看我要走了。你……”秋伊水觉得自己让向枫太为难了。
“老婆……”向枫老婆两个字一出口,秋伊水就用手势制止:“别,不要这样叫了。也许明天我就成了你弟弟的‘陪房丫头’呢。如果那样,你们是主子,我只是奴才。”
向枫受伤地眼神闪了闪,想说出什么,可是张了张嘴,又嚥了回去。他刚才又给莫非诺打了电话。吞吞吐吐说了借钱的意思,可是莫非诺却说家里刚刚把一大笔钱注入鑫利集团的老林山的建筑之中,下星期就开工了。
他最后的希望破灭了。那就意味着,只有和珍妮儿结婚这一条路可走,才能把自己家里那一个亿拿回来,并能解决向氏的危机。
“向枫,我知道你为难。但是为难也要去做,为了我这样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让你们向氏财团破产,让那么多股东们失望,我可真就是千人诛,万人骂,罪不可赦啦。你真的忍心让这样的事情发生?”说到这里,秋伊水把向枫引到防火楼梯门边上,推开一点门,果然看到门外有两个人慌忙躲避的衣角一闪。她并没有推门进去,只是在门外说。
“向枫,你就放了我吧,去娶珍妮儿。我也安心的去当你弟弟的丫头,我看向夫人对我还不错,如果我能在向家生个一男半女的……”向枫听到这里心如刀割,痛苦地说了声:“秋……”
秋伊水急忙用手捂住他的嘴,接下去说:“你说秋天娶我的事,就算了吧,我们缘份浅,你还是去娶珍妮儿吧。”说到这里,她转身向着电梯口走去。向枫看着自己的女人坚毅的背影,欲哭无泪。在后面喊了一声:“晚上一起吃个饭吧……”
秋伊水的电梯来了,她站到电梯里面,脸向外保持着甜甜的微笑说了句:“好啊,吃个散伙饭!”电梯门一点点关闭,她仍然保持着微笑,直到电梯终于全部合上。她收敛了脸上的笑容,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虽然她坚强,可是这个世界却让她受尽了折磨。昨天还以为她的太阳终于照到了这个需要阳光的角落了。可是仅仅一个晚上,这阳光就变成了杀人的闪电,灼烧得她遍体鳞伤。
电梯终于到了一楼,她还来不及擦干眼泪,门就打开了。等在外面的竟是陈亮和珍妮儿。
珍妮儿看到和秋伊水的那瞬间愣住了,她上前就要说什么,陈亮在后面拉了一下:“这里是医院,不要闹。”这一拉就把两个人错了过去。秋伊水已快速离开了。
而珍妮儿跺了一下脚,就被陈亮拉上了楼。
病房里向云帆看着关上的门,轻轻的摇了摇头,暗算思忖:“这女人不简单,如果能为我所用的话,那可就是一把生意场上的利刃,会把那些大大小小的奸商们杀得片甲不留。不能放过她,虽然向枫不能得到她。一定想办法让她留在若雨身边。好好调教一下这个不成气的小子。”再一转念,自嘲地笑了下,“这就要看我这把刀如何砍杀这个丫头的锐气了。”他记得不知是谁说过这样一句话:“女人不过是爱钱的动物,只要是钱足了,没有搞不定的女人。”今天看来这话说得真对。那就看看吧,这女人到底是什么价儿!
打定主意,他终于安心了,走到床边舒展着身子躺了下去,微闭上眼睛。
忽然有轻轻的敲门声,他没动,只是喊了一声:“进来”
门开之处走进来的是珍妮儿和陈亮。
“姑夫,你怎么样?好些了吗?”在向老爷的面前,珍妮儿永远是优雅而大方,漂亮而举止得体。但是自从那天向云帆看到了这个女人的真实面目之后,她在他心中的印象一下子颠覆了。不过,没关系,只要这个女人进了家门,向氏财团转危为安,就行。儿子不喜欢她有什么关系?我这个当老爷的不得意又能怎么样,向氏财团的继承人如果有个风流韵事,也不算什么吧?
想到这里,他坐了起来:“珍丫头,你来了。没看到向枫在外面吗?”
“姑夫,我是来看你的,你不要生向哥哥的气哟,他其实不是故意的,都是那个姓童的贱人闹的。只要向哥哥能离开那个女人,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珍妮儿家里只有她一个独生女儿。她爸爸对这个女儿可真是下本不少,只要珍妮儿高兴,他们家就算把整个公司都当陪嫁又能怎么样!
“珍丫头,你来了?我告诉你,这回你姑夫可把向枫给教育得不轻。你瞧好吧,过几天你……”珍爱珠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侄女已经来了,马上就上前报喜,可是看到自己说了半天,老爷也没跟着说,这才住了嘴。
刚才她在外面和楚主任商量到最后,决定这次就先收手。可不能露了马脚。
“爱珠,你留下,我有话跟你说。”向云帆对珍妮儿还不想说得十分满,而只想先把童嫣蓝的事定下来,然后再好好研究一下如何对珍老爷说。要从这个老滑头手里多抠出点钱,娶了他那个丑女儿,他不出血是不行的。
珍妮儿一看向老爷下了辞客令,只好撇了撇嘴,对陈亮递了下眼色,两个人走了出去。
房间里,珍爱珠一屁股坐在向老爷的床边,随手把手里的剥好的桔子递了过去。
向云帆自从知道了珍爱珠的丑事后,他忽然觉得自己的人生太失败了。身边的人竟然都没有看透。珍爱珠坐得离他太近,让他忽然没有了安全感。他挥挥手,表示不要。
“爱珠,请你坐在对面的椅子上好不?你离我太近我的眼睛看你就会头晕。”说着他扶了下头。
“好吧!”珍爱珠忙把屁股移到椅子上:“什么事要把别人都驱走了才说。这么神秘。”
“爱珠,你说若雨喜欢上童小姐了?他不是先前喜欢秋伊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