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伊水听到这里一顿,抬头看着后视镜中明亮的双眼,她非常想知道有关于童嫣蓝和这个人之间的交集。于是她点了点头:“好啊,反正我也没有什么大事,今天只是想回到市中心来看看闺蜜,顺便找个可以住的地方。”
“如果是这样,那我安排一下,先到我家吃个晚饭好吗?我父母如果看到你,不知道有多高兴呢!”莫非诺笑着说。
“不会很打扰吗?”
“当然不会,就这么定了。先去我家!”于是他在一个路口一转弯,就上了私人别墅区的大道。
秋伊水知道这条路两边的住户非富即贵。这一带的别墅都是几千万的豪宅。这个莫非诺的家如果住在这里的话,也一定是生长在很富有的家庭里。
莫非诺顺着一条宽阔的柏油路向着山顶方向开去。秋伊水忽然觉得这条路怎么这样熟悉?就连两边的人行道和人行道两边的法国梧桐都与橡树山庄十分相似。
她想问什么,话还没说出来,忽然想起,自己现在应该是童嫣蓝,而不是秋伊水了。
莫非诺的车刚开到大门口,只见那道气派堂皇的雕花大铁门就哗哗向两边打开。从里面大门边上的一个小房子里走出两个卫队哨兵一样的人向车里的莫非诺打了个敬礼。秋伊水一看这莫家和向枫家也不相上下。几乎是一样的庄园,大得一眼望不到头的园子。一大片郁郁葱葱的树林。
车子沿着梧桐树的林荫大道一直向前开去,一路上除了树林就是绿地,还有一片片的花园。开了大约五分钟才看到这段笔直的柏油的尽头是一幢古城堡式的建筑。车越来越近,秋伊水神情有些愰惚,觉得她仿佛又回到了橡树山庄。
莫非诺把车停到了大门口,钥匙扔到一个中年人的手里:“进叔,我的车跑了长途,请帮我送去保养吧。谢谢!”
被称为进叔的人,微笑地接过了钥匙,“少爷,老爷太太在楼上,说让你把客人领到宴会厅去。晚餐已准备好了。”
秋伊水看了一眼莫非诺,“没看到你通知你父母亲啊?他们怎么已经知道有客人来了?”
莫非诺笑了:“一定是刚才我们进门的时候,门口的哨兵通知他们的。怎么?你又不是第一次见我父母,再者你又不是丑媳妇来见公婆?走!跟我来吧,见到我父母,也许你会想起什么!”
“说什么呢,什么丑媳妇,见公婆!”秋伊水听了这话,更觉得这家人与童嫣蓝有着不平凡的联系。
说着莫非诺就要上前拉秋伊水的手,他脸上的表情很自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尴尬。可是秋伊水对于这个她并不认识的人感觉到十分的别扭,用自己的手背把莫非诺伸过来的那只手碰到一边:“哎,先生,我和你很熟吗?”
莫非诺愣了一下,好像被人发现了心中的秘密,一抹红晕飞上了脸颊,脸上的笑却更加的明快,“噢,我差点忘记了,你失忆了。是不是部分失忆?那还好,只要不是选择性失忆就最好。如果你只是选择把我们一家人忘记了…那可就不是我认识的童嫣蓝啦…”
说到这里莫非诺收敛了笑容,脸色变得很郑重,“童嫣蓝,你问我们很熟悉吗?那我现在回答你。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和我同年,25岁。自从我15岁那年认识你到现在,我们认识了十年了,你说你跟我熟吗?
这十年来,只有最近的一年多我们接触得不多,其它那些年代我们可以说是息息相关,血液相通。你说我们熟吗?”
莫非诺深棕色的眸子紧盯着秋伊水,好像很怕露过她眼睛里的一丝丝的情绪变化。
这回轮到秋伊水困惑了。她看着眼前的这个人,眉头轻皱了一下,心里画了好几个大问号,“认识十年?息息相关?血液相通?这关系还真挺复杂。”她真的更加急于知道这其中的真相了。
秋伊水在她的人生中遇到的几个男人为什么都是那么帅?向枫帅得冷峻而俱有王者的贵气,杰森的蓝色的大眼睛深邃有神,让人不忍对他说谎,而且他很洋气(洋人嘛)。而这位莫非诺长着一张温暖迷人的脸,他的笑容会把女人的眼神吸引。而他略显苍白的脸,如石雕般的线条,硬朗而标致。
说实在话,这个名叫莫非诺的男人真是太帅了。
对着这张俊脸,秋伊水的眼神竟然定视了一分钟,她有点愣神了。莫非诺伸出手在,在她的眼前摇了摇,这才把她从神游中唤了回来。
“我说嫣蓝,我看你不仅仅是失忆了,而且失神了!”莫非诺的笑容更加灿烂起来。秋伊水忽然发现莫非诺的笑容像一个人,到底像谁呢?她侧目而视,噢,想起来了。不仅仅是他的笑容,而且就连他的五官都有几分像向枫。
她被莫非诺“失神”二字而惊觉,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只好顺口说了句:“哪有失神?我只是看你的样子长得很像一个我熟悉的人而已。”
“你熟悉的人?真的有人像我?说说名字……”莫非诺认真起来。
秋伊水摇了摇头:“不会,你们怎么会认识?算了吧,不提这个。你不是说要见你的父母?”说着她指向楼梯问莫非诺:“是这边吗?”
“对,我们还是乘电梯吧。这边。”说着他把秋伊水引向一边的门,打开来一看原来是一座古式的电梯,之前在电影里经常看到的,一道铁的栅栏,一拉上,就算关上门了,可是人站在里面会看到电梯外的一切。
秋伊水问莫非诺,“几楼?我还是走楼梯吧!”说着她沿着楼梯向上走,而楼梯正是绕着电梯的绳索向上延伸而去。两个人一个在电梯里,一个在电梯外,秋伊水上楼的速度并不比莫非诺的慢多少,电梯轰轰隆隆升到了三楼时,秋伊水也刚好蹬上三楼的最后一阶台阶。
从电梯里走出来,莫非诺刚要指引宴会厅的方向,从走廊的尽头走过来一对中年男女。男人身着一套老式样西式套装,浑身上下没有一丝皱纹,就连他的头发都梳得一丝不乱,显示着不凡的气度。而女人身上的及小腿的裙装配着脸上的妆容十分的协调,蓬松的卷发增添了她优雅而高贵的气质。
当他们走近秋伊水的面前时,秋伊水眼睛忽然睁得大大的,她好像被吓着了,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而对面的莫夫人的脸上出现的却是不可思议的惊喜。
莫非诺的母亲在两米开外就伸了邮臂膀,迎上前一把抱住秋伊水:“嫣蓝,真的是你吗?这一年多你知道伯母多么想念你吗?”
秋伊水的脸搁在夫人的肩头满是惊骇!她仿佛看到当年濒临死亡的向家老夫人掐着她脖子的情形。在莫夫人的怀里,她的身子禁不住颤抖起来,声音也抖着吐出一句:“夫……人,你还……”她想说一句“活着”,可是话到嘴边,才意示到自己现在是童嫣蓝,而不是秋伊水。所以童嫣蓝绝对不会认识向枫的母亲。于是她颤抖地吐出“你还好吗?”
她的话,让抱着她的莫夫人抬起头来,泪眼对着她,又哭又笑地说:“孩子,我好着呢,只是找不到你,真的很想你。今天你突然出现在我的家里,让我真是…高兴!对不起,我太高兴了。”她笑着轻开了秋伊水的身体,拿出一条绣花手帕,擦起眼泪来。
秋伊水眼睛一闪,她认识那条手帕,那是一条湘绣的丝质帕子,水粉色的丝绸上用最精美的湘绣手法密密地绣着几朵艳红的梅花。她记得那样的手帕妈妈秋季去当年绣过好几条,除了梅花以外,妈妈还绣了几条荷花的手帕。妈妈说荷花绣出来没有梅花的好看,那是因为松花的颜色偏淡,而梅花因为是冬天开放的,经过霜雪所以才鲜艳夺目。
秋伊水之前还一点都不敢肯定这位夫人到底是否与向夫人有关系。可是当她看到这条手帕的时候,她几乎确定这手帕是她妈妈秋季云手工制做的。也几乎确定这们夫人一定是与向夫人有着亲属关系。
但是,她不能乱问,也不能乱猜,又不能装着毫不关心。于是只好继续之前的说法,“夫人,我前一段时间因为车祸被撞到头部,所以选择性失忆了,有一部分记忆丢失了。今天我见到你,只觉得之前和你见过,但是我说不出……”
“噢,孩子,什么时候的车祸啊?伤得怎么样啊?现在你的记忆还是没有找回来吗?我的孩子,快点我们进去,边吃边聊,我会给你讲故事,让你回忆起我们曾经经历过的那些往事。”莫夫人笑容满面,她的皮肤细致而白晰,只有眼角有些许的细纹才能看出她已经人到中年。
走近来秋伊水看到更清楚了,莫夫人的眼睛也是深褐色的,头发也是粟色的,也是因为她的外貌很年轻,正是与当年向家夫人去世的时候差不多,所以愰惚中让秋伊水险些认错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