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黑了,童嫣蓝还茫然地在大街上走着……肚子仍然一阵阵的疼痛,可是她的感觉好像麻木了。虽然她早已离开了那个让她尝尽耻辱的街角,虽然酒精暂时麻痹了她的神经,但是心里的痛苦让她下意识地疾速奔走着,仿佛要逃避残酷的现实……
随着黑夜的降临,天上的雨越来越密。路上着急回家的人们开车的,骑着摩托车的,骑自行车的,一个又一个的从她的身边飞驰而过。只有她浑浑噩噩地向前快步疾走着,嘴里还念叨着:“我不是小叁,我怎么能是小叁儿,我最恨的就是小叁儿了!方子乔你个大骗子,你为什么这么对待我……?”
那个被方子乔吻的时刻在她心里已经是上个世纪的事了。此刻她的心如掉进了无底的深渊,又冷,又疼。从此以后,又回到了一个亲人都没有的世界。曾经以为那个可以依靠一生的男人出现了,曾经以为她抓住了自己的幸福。可是今天方子乔的正妻告诉她,这一切都只不过是一场梦魇罢了……
电话响起,她泪眼看到那个熟悉的号码,使劲按了接听键喊了句:“方子乔,你去死吧!”……又一通电话,她看都没看,按断,电话地再次响起,她狠狠地关了机。
路上的车来车往,没有人注意一个小女子,东倒西歪地“飘浮”在路上,摇摇晃晃,踉踉跄跄……
雨雾中,她不知道自己已走到路的中央来,每一辆疾驶过的车都向她按着“嘀嘀”的喇叭……
突然身后一阵刺耳的汽车刹车声传来,童嫣蓝猛然回过头,被刺眼的车灯晃得花了眼睛,这才惊醒自己在路中间的车流中。
她下意识向后倒退着,再转身向着路边跑去。冷不防一辆飞速的摩托车向她撞来,司机看到她时,使劲拨动手把躲闪一下,可还是把她狠狠地刮倒。
人们只见一个白色的肉体在地上翻滾了几下“砰”的一声被路边的牙石挡住,才停下来。摩托车并没有减速,疯狂地向大雨中奔驰而去。
后面奥迪A6车提防不及,慌乱地躲闪,一个紧急刹车,才算没有碾压到她的身上。
A6的刹车声,震惊了整个雨中疾驶的车队。后面的车连续发生了追尾,和两车相撞。所有的车都挤在这个路段上,怦怦乓乓乱做一团。
雨下得更大了,奥迪前窗的雨刷器快速地一左一右的摆着。
向枫刚才因为接了个电话,一分神反映慢了那么二秒钟。此刻他冷冷的脸上眉头紧锁,丝毫不乱地对电话里说了声:“不说了!”挂断电话向外望去,只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倒在自己的车前,只有头部在路边的牙石边,其它的都在车子前的保险杠下面。
后面的车堵了十几辆,路面上响起了一连串的汽车的喇叭声。
坐在驾驶位置上的向枫透过后视镜看到,后面的那些车此刻早已掉头的掉头,后退的后退,谁也不想大雨天里等在这个路口被前面的突然停下的车影响到回家时间。
向枫也挂了倒档向后退了半米,又停下车。
车后排坐着的陈亮忽然看到路口两边都有摄像头,“我靠,老板!你可不能管,也不是我们的车撞的。要是遇到碰瓷的怎么办?反正有摄像头可以证明不关我们的事儿。”
向枫厉声说了句:“下车,去看看!”
陈亮犹豫不决地:“老板,你还要去机场……”
“我们是见死不救的人吗?”说罢,他把车熄火就要开门下车。
“别,别,还是我下吧。”
走下了车,陈亮嘴里叨咕着:“说不让你开,不让你开,这一开就爱管闲事……”
“别啰嗦,快点看看人怎么样?”
陈亮走到女人身边蹲下来,“老板,好像刚才在酒吧碰到的那女的。不好了,她的头受伤了,流了好多血了……不过人没死,还有气……”
“那还不抱上来,送医院……”向枫急喊了一声。
“噢,那这车可就弄脏了,老爷说让你去接珍妮儿?”
“少废话,抓紧时间,最近的医院只有三分钟的路,我去处理这个车祸,你去接珍妮儿
……”向枫一脸的冷漠,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看着前面雨夜的路面,头也没回,从后视镜中看到陈亮已把女人抱上车,他一脚油门,奥迪再次向前飞驰。
“老板,珍小姐盼的就是你去接,你这要是不去,她问起来,我怎么说啊?再有,如果老爷子问起来,你可要……”陈亮苦着一张脸,讨好地把身子向前倾着,尽量让老板看到他的乞求的表情。
“我告诉你,我是不会和珍妮儿结婚的……”他侧过半个脸,对坐在后面的挚友兼保镖陈亮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我和她“老死不想往来”!”说罢,他回过头来继续看着前面的路。
果然,后面的人没有了动静,车里的空气有点沉闷。
医院就在前面,向枫快速斜了自己的跟班一眼:“你不是早就对珍妮儿有意思吗?那今天就是你的机会哟!到了!你快回去换那辆阿尼玛车……”说完他跳下车,拉开了后面的车门,把里面湿潞潞的女人抱了出来。向枫身材颀长,没有1米9,也绝对超过了1米85。如雕刻出来般的脸部线条在闪电雷鸣中显得更加的硬朗。他的嘴角一眠抱起又高又瘦的女人好像一点份量都没有,急急地走进了瓢泼大雨之中,奔跑起来。
午夜时分,医院里的值班医生和护士都已查完房,刚回到值班室准备休息一下。突然大门被从外面撞开,年轻英俊的男人手里抱着白裙女子冲了进来,“医生,快来救人……”前台的护士们快速推来一只滑床,向枫把手里的人放了上去,这才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擦了擦头上的不知道是汗水还是雨水。
护士们发现,两个人的身上都被淋得没有几块干的地方,男人的头发湿达达的粘在额头上。而躺在滑床上的女人头上身上都是血迹,长发乱七八糟地被雨水粘结在脸上,看不到五官。
女人身上的长裙也被雨水冲得乱七八糟的,可是红色的血迹在白色的长裙上还是挺明显的。
一位男医生从值班室里走出来:“怎么回事?”
“不要问怎么回事,先救人!”向枫口气强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