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伊水早就看了出来叶筱北的变化,虽然那只是微小的变化,但是那一瞬间就被秋伊水捕捉到的。不过她觉得还不够,还要乘胜追击。
“算了吧,我觉得跟你说也没用,反正我也不想要那个没有爹的孩子了,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与我没有多大的关系。对,你说他在孤儿院?就让他在新西兰自生自灭吧。”秋伊水眼睛盯着叶筱北的表情,嘴里继续自己的话题往深入继续说。
她看到叶筱北有点坐不住了,秋伊水怎么能让她说。她站起来,走到叶筱北的面前,指手画脚地说:
“叶老板,如果,我说如果……将来我的那个孩子他有了出息,我这个当妈的说不定还借点光呢。你说是不?”秋伊水根本不想让叶筱北说话,还没等对方张嘴,她又说了:“即使他没什么出息,那么也没有关系啊,反正我又不损失什么。呵呵。谁让他是方子乔那个渣男的孩子的,他没有资格有父有母!我恨他!他死了才好。”秋伊水后面的这句话是咬牙切齿地说。
“别,别,贱……噢,不,童……瑞秋,别呀。你真的,噢我说…如果”叶筱北从来没有这么低三下四过,也从来没有这么示弱过。她都觉得自己很恶心,怎么竟然会这么低声下气跟一个自己的情敌求情。
秋伊水表面不动声色,可是却一丝一毫都没有放过叶筱北此刻的表情。她看了叶筱北一眼,假装皱着眉头,“叶老板,你就别吞吞吐吐的了,你看,你这眉头皱的。有什么话你就说出来。”
“我也说的是如果,如果你真…的不要这个孩子了,那……那你能不能…把这个孩子…让我来养?”叶筱北有点羞涩,但最终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你?叶老板,你不是讨厌我吗?你不是说我是贱人,****吗?我生下的孩子是杂种,是野种。怎么今天你想收留这个野种?神经了?”秋伊水伸手摸了摸叶筱北的头,继续调侃:“也没发烧啊!”。
“瑞秋,之前我哪知道你的孩子是方子乔的啊。再说以前你从来没说过你不想要这个孩子啊?”叶筱北反正也说出来了,干脆也不顾脸面了,索性就说下去。
“那,你今天这么说话,是几个意思啊?”秋伊水没想到还没说什么,这女人就入了自己的道儿,反而觉得这局设得太没水准了,一点也不精彩。怎么没有点悬念啊。还没过瘾,就一步到终点了。
“瑞秋,其实,我今天听了你的话之后,只有一个意思。不过,我有点不好意思说……”叶筱北还真有点说不出口。
“叶老板,想一想之前你打我的时候,还有什么不好意思说吗?你不是最恨我吗?你不是与我不共戴天吗?你忘记了?”秋伊水一想起童嫣蓝被叶筱北打的那段录相,心里的火就起来了,今天不好好回敬回敬她怎么够意思。
叶筱北尴尬的回了句:“瑞秋,人说打人别打脸,说话不揭短,谁让你之前当‘小叁儿’来着。你不但让我家妻离子散,还让我没脸留在新阳,不得不独自离家出走。到了这个时候,和我都是没有家的人,半斤八两吧。”
“谁和你半斤八两啊!我和你可不一样,我虽然被方子乔那个渣人骗了,可是我却生了他的孩子,我就折磨这个小的,也解一解我们心头之恨。对了,听说你挺爱你的前夫的是不?那正好,你告诉他一下,就说他的儿子,他天天想,夜夜盼的儿子被我扔到孤儿院了。看那个渣人方子乔心里难过不。噢不,最好告诉他老爹。听说农村的老人最重男轻女,我要好好让他们难受一下。让他们断子绝孙!”秋伊水冷笑一声,骂了句:“方子乔,我让你和你的全家都生不如死!”
“姓童的,别给你脸不要脸,有完没完?”叶筱北虽然和方子乔离了,可是他没有一天不想这个男人的,在她的心理方子乔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对她之前又是百依百顺,如果不是小叁儿勾引才不会出轨呢。今天一听姓童的说生的孩子是方子乔的,她的心也跟着疼了一下。这才骤然发现原来自己不曾有一刻忘记过方子乔。
这会儿她越听秋伊水说不想要那个孩子了,她越是心疼,自己和方子乔婚姻十年。方家在农村的两位老人天天盼,年年盼,只盼来了两个女孩。用方家老爷子的话说:“丫头片子,赔钱货。”公婆一心想让她继续生,直到生出儿子为止。没想到,盼来盼去,没盼来孙子,却把儿子媳妇盼没了。
叶筱北离婚后出国,生生把两个可爱的女儿扔在了新阳的家里,跟着方子乔和爷爷奶奶过日子。每次她打电话回去,都是女儿哭着说想妈。每逢夜深人静,她想想两个女儿都在梦中哭醒。
随着年龄的增长,她也路过了不少的男人,可是没有一个是她真正喜欢的。那些男人的年轻的是图她有钱的牛郎,根本没真心。年貌相当的又只玩一夜情。再不就是老么咔嘶眼的半老头子,看着都恶心,别说是结婚了。
虽然她的身边有个童晓林陪着,时不时能和她解决点生理的需求,可是她明白,童晓林早晚得找年轻漂亮的女孩结婚,到那个时候她还不是老女人孤独一人?
特别是自己的父亲娶了小老婆童欣欣之后,她就明白了娘家虽好,早晚是后妈的,人家年轻啊。
她跑到欧洲的那几年又是整容,又是上学,又是买名牌,把老爹给的钱祸害得差不多了,为了摆脱老爹的追问,这才逃到新西兰。
没想到遇人不淑,投资了白宫之后,才知道唐秀玉是个骗子。虽然白宫是个赚钱的地儿,可是唐秀玉卖给她的却是个操心又让人瞧不起的卖肉的生涯。说不好听话,她就是旧社会妓院里说的那个“老鸨子。”
最初她不敢和老爹说自己在新西兰,更不敢说买了个生意。后来叶天成在新阳被审查了那些不合法的项目。老家伙一看事不好,急忙启动了紧急出逃的通道,总算是逃到了大本营奥克兰。到了白宫才知道,他想抖擞都没抖擞出去的项目却被自己的傻瓜女儿给买来了。叶天成私底下没少骂叶筱北,但是也没办法,木已成舟啊。
叶筱北最初还拼命的要证明自己的投资是对的,拼命的把钱拿回来给父亲看。后来慢慢地她也看出来这老家伙现在自顾不暇,再也不像从前一样疼她爱她了,对她的生意兴隆与否,身体健康与否都不关心,不理不问。
叶筱北也够可以了,她只给这个爹提供了一个保命的藏身之处,对于他的生意,他的处境,她不管也不问,不帮也不拆台。
看着眼前的秋伊水,她自以为是的转着自己的心眼,想着怎么能不太丢脸面,又能把方子乔的儿子拿到自己的手里的主意。到时候,就算是白宫的项目不要了,只要能把这儿子抱回中国去,方子乔还不是乖乖的回来?跟一个女人的家庭幸福比起来,钱不是王八蛋是什么?
想到这里,她抚了一下自己气忿不平的心,缓了口气:“噢,瑞秋,对不起,我又犯了倔强的脾气了,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跟我一般见识。这样,我也听明白你说的话了。你要谈的不就是你怀上了向枫的孩子了,再也不想要之前的‘野种了’。那么重点呢?为什么这事要跟我说?你不就是说你不要了吗?那我要,我要这孩子还不行吗?”
秋伊水笑了:“谁说我要把他给人的?我跟你说是有我的目的。再说我知道只有你才会和方子乔有联系,我就是让无意中通知他一下。他的亲生的儿子,是儿子流落在新西兰的孤儿院里,说不定哪天我高兴了就签字,让他被什么人领养去了。或者就让他在孤儿院里没有人管,没有人疼。叶老板,你说,他听了这话,会不会心疼得要死了?”
叶筱北的心更气了,“姓童的,你到底是女人不?虎毒还不食子呢,你怎么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一点不心疼?”
“我凭什么心疼他个野种,我恨他的老子还恨不过来呢。我不是说过了吗?生下他,只有一个作用,就是用来让方子乔心难受的。行了,我说完了,走了。”
秋伊水拍拍屁股站了起来,假装往外走。刚迈开步,又回过头来说:“对了,请转告叶天成叶老先生,我和杰森再也不管他的破事了,他也不要再用孩子的安全威胁我了。那个孩子,我不要了!Who cares!(谁再乎啊)。”说完,这次是真的往外走去。
叶筱北一看这主儿说完了就要走,急了,忙招呼一声:“姓童的,噢,对不起,童小姐,请留步。”
秋伊水已走到门口,手正扶在门把手上,听到叶筱北的话,脸上漾出得意的微笑。
她站住脚,快速地把自己脸上的得意笑容隐去,回过头来:“叶老板,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请你坐下,我还有话没说完呢。”
叶筱北殷勤地倒了一杯茶,递到秋伊水的手里:“说了半天,口渴了吧?怀孕的人都爱口渴。来喝口茶。”
“叶老板,有什么事你说吧,我还有事呢。梅花,你进来一下。”秋伊水打开门喊了一句。
“老板,有什么吩咐吗?”梅花从门外进来。
“你帮我打电话给家里告诉他们如果客人来了请等我十分钟,叶老板还说有事聊。”她对梅花挤了下眼睛。梅花明白。说了句:“好的。”就退了出去。
秋伊水笑着对叶筱北说:“说吧,你有五分钟,我真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