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爱珠很想儿子,可是她不想让自己的儿子知道他的父亲是个魔鬼,是这个魔鬼把母亲囚禁在家里剥夺了自由的。所以她对自己的儿子一个字都不说她的苦。
向若雨自从追寻着自己的女神留在新西兰之后,就没过份关心自己母亲的情况,只不过每个月打个电话问候她一下。
可是他往家打电话的时候,十有八九母亲不在。佣人不是说母亲出去打牌了,就是说太太出去购物了。再不就是接电话的人告诉他明天这个时间再打来。
向若雨跟母亲能在电话里说上几句话的时候不多,儿子就怕母亲担心自己,所以一直说和童嫣蓝在一起生活得很好,很幸福,让妈妈放心,不要惦记他。
到这个晚上他才从罗衡的嘴里知道了母亲的情况。因为珍爱珠由于长期的抑郁寡欢,身体每况愈下,前不久去医院检查竟然得了肝癌而且已经到了晚期。向老爷这才允许她离开了橡树山庄到医院去治疗了。
珍爱珠知道自己的时日不多了,这才差人请了罗律师到了医院里,她写下了遗嘱,把自己名下的一些珠宝和房产现金如数都给了自己的儿子向若雨。
前几天她听说罗衡要去新西兰度蜜月,特意嘱咐他不要跟儿子说自己的病情,怕向若雨一着急跑回去看她,知道了她的真实情况后对向云帆开战。她知道虽然向老爷对她现在不理不睬的,可是对向若雨这个儿子还是挺好的,虽然不如对向枫那样的重用,可也怪不了向云帆,那是向若雨不争气。
罗衡自从下飞机看到向若雨的那一刻起,在心里就开始斗争,要不要对向若雨如实说珍爱珠情况?经过了几番的思考,反复的思忖,他还是觉得这事要跟向若雨说。
两个人聊到半夜,罗衡才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一看夏紫还没回来,打了电话才知道,老婆决定住在童嫣蓝的房间里了。
向若雨回到房间后,根本就睡不着了,他的心如在油里煎熬一样的难过。虽然他是向云帆和珍爱珠出轨后在外面生的私生子,好在他七岁时就到了向家,成为名正言顺的向家二少爷,他妈妈也堂而皇之地成了向太太。
回想他在向家当二少爷的那些年,简直就是二世主,被母亲宠得不成气,只会捣蛋惹祸。反正出了事有钱跟着,有母亲给擦屁股。
出国留学期间他挥霍无度,赌博,泡夜场,胡吃海花。用他母亲的话来说:“反正有大少爷在外面辛苦赚钱,你是他弟弟,不花白不花。”
回国以后他不敢见父亲,就怕父亲让他去跟大哥学做生意,每天躲在房间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沉迷电脑游戏中。总结他的24年的岁月,除了没有杀人放火贩毒越货外,他真的挺做了不少的坏事。
向若雨闭上眼睛想着妈妈也许没有几天日子了,他是不是应该回去陪她最后的时光?
他对自己说:“睡吧,明天跟大哥说一说,让他给出个主意。”
可是数了成千上万的绵羊,仍然没有睡意。睡不着就继续想自己的这两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呢?
他的脑海中最先出现的是在父亲的书房里看到的仙女般的秋伊水。{虽然他不知道地天他见到的其实就是童嫣蓝。}
他的眼睛睁开了,看着黑暗中的天花板,那天的事历历在目,也就是从那天起,和秋伊水在一起就成了他唯一的生活目的。无论是去发售房小广告,还是当售房员,无论做什么工作,只要他想到做一天,就离女神近了一点。后来秋伊水和他“假同居”和他“假怀孕”还给他生了一个“假儿子”。这一切都是他心甘情愿的。一想起这些他和“秋伊水”一起经历过的那些有点淘气,有点神秘,又有点刺激的事儿,他自己一个人笑了。
他翻了一个身,把脸朝向右侧。正好看到堵着上挂着童嫣蓝在他生日那天送给他的礼物网球拍。他又笑了一声。
“童嫣蓝,秋伊水,一样的外表,可却不一样的心。我喜欢的还真是童嫣蓝,并不是秋伊水。唉,遗憾的是,她并不喜欢我。她也不属于我。她怎么也不喜欢我呢?”他想到了来到奥克兰之后的事儿,当他看到在女孩秀的舞台上的童嫣蓝的时候,他心灵中的震憾那简直就是翻江倒海的。
他对空叹了一口气。唉,原来只是觉得自己比秋姐姐小了三岁,也许这就是他们之间的“距离”,没想到就是这三岁的距离把他和自己的女神隔了一生一世。今生是没有机会了。
向若雨一点睏意也没有,想到童嫣蓝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是那么让人怜惜,让人爱慕,让人忍不住要去保护她,关心她。可是这个女人怎么就不多看我一眼呢?她那种爱意的眼神怎么就从来没瞅我一眼呢?难道是因为我母亲?
一想到母亲,他的心又暗了下去。是时候回新阳去看一看她了。无论如何我向若雨是她的儿子,虽然她把我带到这个世界来的时机并不是光明正大的,但是毕竟她爱我。
向若雨终于下了决心,既然童嫣蓝已经选择了杰森,那么他是时候离开了。
看了一眼手机都三点半了,天都快亮了。他又翻了个身,准备继续尝试睡觉。忽然他听到窗外的院墙里有一个“卟通”的声音传来,他忽地一下子坐了起来,悄悄把窗帘拉开一点缝,院墙那儿,又连续有五六个人“卟嗵”“卟嗵”从高墙上跳了进来,所有的人都是黑衣,头上包着黑罩子,只露出两只眼睛和一只鼻子。这些人一看就是训练有术的,一着地就地一滚就躲到树影里,在月光下不仔细看真看不出有人藏着。
向若雨紧张地想了两秒,报警,但是这里离警察局任何地方没有二十分钟都到不了。怎么办?他的脑子快速地转着,紧张得手都有点抖。家里除一共有五个男人,他,还有就是今天刚到的罗衡,再有就是一个傻哥。剩下两个虽然也算是男人,可是花匠和管家都50多岁了,又没有什么功夫。如果对付有功夫的坏人,就是鸡蛋碰石头。
这些人到底是冲谁来的?他们来干什么的?此时大哥不在,他就是一家之主,他必须挺起来,当个主事儿的人。
他起身从旁边拉过自己的黑色运动服,又从柜子边上拿出一只棒球棒。慌乱之中他觉得应该先打电话给杰妮报告家里发生了有不明身份的人入侵。又想打电话快点通知家里其它人快醒来。正在这里,他听到了大门的钢锁被从门外用刀一下一下剥离的声音。花姐是住在楼下的,她可能听到有人破坏门的声音,出了自己的小房间就高声喊:“谁,是谁啊?不回答我可报警了!”
外面的声音停了下来。花姐又问“到底是谁?我可喊人了?大少爷,二少爷,罗少爷,你们把枪拿出来,有人撬门!”
花姐这么一吵,在楼上睡觉的人都醒了。童嫣蓝和夏紫都穿着睡袍跑到走廊里问:“若雨,若雨有人来了……”她的话音未落,只见一道红光直奔她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