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玫瑰点了点头:“当晚,我就和村长的傻儿子入了洞房。可是他是个痴呆,什么都不懂,就知道睡觉。我害怕,不敢睡,就坐在炕上的角落里。快到天亮的时候,我迷迷糊糊睡着了。忽然被人扑在身上,压倒在炕上上。
我睁开眼睛才发现,原来是公公摸到进了屋子里。我哭着求他离开。可是他却不要脸的说,反而他儿子什么也干不成,就让替他儿子行使权利,不要浪费了资源,这也算是资源共享!”白玫瑰再一次回想起那一个洞房之夜的时候,仍然是那么无助地发着抖。
童嫣蓝上前用那只没有伤的手,抱住了白玫瑰:“姐,不要说了,一切都过去了。”
“没有过去,那一幕在我的心里永远都过不去。你就让我说吧。这段往事憋在我的心里都十几年了。我不敢说,更不敢想,为了这个我一夜一夜都睡不着。你今天就让我说个痛快吧。”
她长出一口气,接着说:“当时我的手到处乱摸,终于摸到了一只农村点灯的灯台,那本是石头做的,在一个石头窝里放点油,晚上睡觉就吹灭了。我当时抓到这个想都没想就向村长的头砸了去。我不知道砸了几下。当时他没有哼一声,就从我的身上软了下去。倒在一边。可是他的那个东西就像似长在我的体内弄不出来,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我怕傻子醒来,又怕外面人听到声音。”白玫瑰的眼神仿佛又回到的那一个夜里,死死地盯着墙角的一个阴影处。
童嫣蓝怕极了,好像是她用石头砸了人,紧张地问了一句:“后来呢?”
白玫瑰的眼睛回到了瑞秋的身上,又接着说:“后来我又摸到了剪刀,胡乱地剪着他那个可恶的玩意。终于把他脱离了出去。”
这个时候,白玫瑰停不下来了,她机械地说着:“我用手摸了摸,呆子还睡着。他好像没听见,我推了他一反,他只嗯了几嗯又翻身睡去。于是我穿好衣服走出门去看了我奶奶。她老人家已经去了。身体已经凉了。
我不敢哭,也不敢叫。你知道我们农村里对男女关系的处置方式是极端的,男人要浸到潭里淹死,女人要绑上木马游街,也是死路一条。”白玫瑰皱了皱眉头,长出一口气,仿佛就这样一下会把心中的郁闷呼出来,这才又接下去说:
“于是我只好只好又悄悄回到了村长家,摸着黑,把村长公公拖到了门外。多亏他长得又瘦又矮,没有太重。我浑身哆嗦着,可是脑子里却一直想着之前看过的那些侦探小说上,如何清理犯罪现场……”说到这里,她冷笑了一下。看了一眼在座的几位:“你们想不到了,我只是一个15岁的农村女孩,可是我在读书期间看过我们那个学校里所有的书。对于那些推理小说的痴迷一点也不亚于现在的年轻人追星。”
向若雨一直听着白玫瑰的故事,没有插嘴,也没有移动。可是到了这个时候,他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白老板,那个男人真的死了吗?”
白玫瑰看了一眼向若雨:“那个男人没有死,只是被我打伤了头部。变成了植物人。”她轻松地点起一根烟,用两只尖尖的指头夹着,优雅地吸了一口,轻哼着:“人的命你是挣不脱的。我被那个男人逼着嫁给了他儿子,是为了救我奶奶的命。可是人算不如天算。我奶奶还是死了。我却从一个牢笼解脱出来进入了另外一个牢笼。”她把一只烟圈喷到空中。
“男人是个傻子,公公是个瘫子。可是几个月后,我却发现自己是个孕妇。就是公公那个晚上强入的结果。你说这老天跟我开了一个多大的玩笑啊。我一个15岁的女孩,怎么面对这一切?”
杰森和向若雨是男人,他们做梦都没想到,白老板会有这样的经历。杰森也忍不住问:“你都是怎么熬过来的啊?”
“公公头部受到重伤,村子里的人怀疑是我干的。可是如果把我抓进去了,这个家就要村里的人照顾。大山沟里,山高皇帝远的,反正民不举官不纠,后来就没人再提了。我埋葬了奶奶后,就一直住在了村长家。再后来我的肚子大了,村里的人都怀疑我跟外人有了私情。再后来,是傻子比比划划地不让别人打我。我就真成了一个傻子的媳妇了。”白玫瑰想起那些面对着一个傻子,一个瘫子的日子,眼泪又开始流了起来。
童嫣蓝看着她流泪,也想起来自己15岁的那些日子,也跟着哭。
“傻瓜,哭什么啊?你看看姐姐现在不是好了吗?不愁吃,不愁穿,吃喝嫖赌无所不能,而且还吸上了‘白色恐怖’,你说不是比之前好了吗?”白玫瑰拍着手,狂笑着。
童嫣蓝的眼泪流得更急更快了。白玫瑰只不过是从一个山沟里的女孩变成了高级妓院的老鸨,只不是从屎窝移到尿窝里而已,有什么好啊。
“是啊,瑞秋,我知道你心里说‘有什么好啊?’,是的,我承认,我是从落后愚昧走到了堕落犯罪。可是我还是说,这就是命,人是挣不脱命的。”她擦了擦眼泪,站了起来,用手帕掸了掸身上的绸缎旗袍上不存在的灰尘,又走到镜子前对着整理了下兼容说:“我也要回去了。是,我知道,你们都想听后来的事。那就以后有时间再说吧,说书的不还要留下一个悬念吗?那我也说一句‘且听下回分解’。”
她头也没回向门外走去,边走边说:“二少爷,你不是要和我说个事吗?要不回到我的地盘去说?”
向若雨起身应了一句:“啊?啊!我跟你一起走。走了!”他回头对童嫣蓝摆了一下手。跟着白玫瑰出了门。
房间里只剩下杰森和童嫣蓝两个人。杰森听了半天白玫瑰的故事,心里也跟着堵的慌,他站起来扯过一条干净的毛巾,去浴室弄湿后拿了回来:“来擦擦脸,我去弄点吃的,你吃点东西后休息一下吧。时间有点晚了。我也要回去了。”
杰森到厨房把自己从外面带来的吃的用微波炉热了一下,又端到瑞秋的面前。
自从白玫瑰和向若雨走了之后,童嫣蓝就一动没动地看着杰森干这干那的。一直到了手里端着杰森热的晚餐的时候,她才开口:“杰森,我知道你的心里有事,为什么瞒着我?我想如果这事与我有关,与我的孩子有关,那,你一定要让我知道,我有权知道。”自从杰森认识瑞秋到现在,她都没有这么严肃的对他说过话。
杰森怔住了,他这个人虽然心里有一团火,可是真正表现出来的却只是一点点小火星。他也知道自己是个木纳的人,只有长期和他生活在一起,长时间的体会到他的温暖和关怀,才会渐渐地爱上他。
他不善言谈,更不会说谎。这会他被瑞秋的问话一下子问住了。心里后悔,为什么刚才没有和向若雨换一个位置。
虽然瑞秋并没有再进一步的逼问他,可是心里有事的男人开始冒汗了,他支支吾吾了半天:“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就是关于……”
“哎呀你快说啊,是不是我的儿子有事了?还是女儿?”童嫣蓝飞快在心里想了一下,儿子还住在金老爷家里,是安塔照顾的。而女儿一定还是在医院里,昏迷不醒。
“瑞秋,我说了你可不要着急啊,是……是,是在医院里的我们的小女儿,她呼吸衰竭,医生抢救无效……她……她去了!”杰森低下头,说话的声音几乎听不到最后的话。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童嫣蓝这回一下子从床上跳到地上,站在杰森的面前,忘记了自己的一只手是伤的,而两只手都抓住了杰森的肩膀:“你说谎,你说的不是真的,她昨晚上在梦里还我和在一起呢,她叫我妈妈的!”童嫣蓝在床上躺的时间太久了,一下子猛然站起,大脑突然间缺氧,一下子头晕目眩,栽倒在杰森的怀里。
杰森这才觉得大事不好。他抱着瑞秋就跑了出去。
当他开车载着瑞秋到医院的时候,向若雨和白玫瑰正在门口等着他们。
杰森的车一停下,白玫瑰就走上前来问:“怎么样,她知道了吗?”
杰森点了点头:“你们离开,她就逼问我。没办法我说了实话,这不,一下子昏迷过去。快点去找医生吧。”
白玫瑰走到车门前,打开来,用尖尖的指甲揑了一个童嫣蓝的人中,她悠悠地醒了过来,紧接着就是一声凄婉的长嚎:“我的女儿……你怎么不等等妈妈……”白玫瑰急忙把身子也挤进车门里,把车门关得紧紧的,捂住了瑞秋的嘴:“小冤家,你不要命了?还敢在这里叫?你知道有谁认识你的?说不定这些人中有一些我们的客人呢。”
“白姐,我的女儿死了,我……我还活着有什么意思?就让我跟她走吧……”童嫣蓝的眼泪红肿得如一只桃子,红红的眼珠瞪着白玫瑰。那一抺绝望的目光,让白玫瑰这位铁娘子心也都碎了。
“瑞秋,不!这里没人,我叫你童嫣蓝,你忘记了,你还有一个儿子等着你抚养你。你还有一个姐姐等着和你见面呢。还有……”她晃了晃童嫣蓝的肩膀:“看着我,你不要和你的女儿再见一面吗?”
“女儿?我的女儿在哪里?我要抱抱她……”童嫣蓝压低了哭声,抽泣着泪眼对着白玫瑰。
“好了,安静些,跟我来。”白玫瑰打开车门一挥手,杰森开着车,跟着向若雨的车向郊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