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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往事缠当下

可是我哪里忍得下那一口气,当我离开酒店的时候,第一件是就是去了派出所。当时的年纪最相信的就是国家和法律,我天真的想着法律会给我一个公道。

派出所里的公安原本挺可怜我的,立刻就把我的话做了笔录。但是当那个混蛋出现的时候,所有的一切的瞬间就变了。人都喜欢听八卦,而八卦里面没有所谓的同情心。事情果然就跟那个混蛋所预测的一样,我反而成了那个倒贴的婊?子,无耻的小偷。

公安让我拿出证据,我懊恼至极,这时候,曾晶推开门进来了。我那一刻就觉得他就是我的救命稻草,我二话不说,拉着曾晶跑到公安面前,说他可以为我作证。

可是当公安问他我和那混蛋到底是不是性?交易的时候,他点头了。我惊讶的看着他,不敢相信。那混蛋立刻见缝插针,说是我为了上位倒贴了他,并且偷了他的钱。

公安再问曾晶的时候,我无助的抓着他的手臂,恳求的看着他,他不说话,只点头。我怒极了,当着所有人的面狠狠的给了他一巴掌。他没什么反应,连捂都不捂一下,像是专门送给我打的一样,然后转身对那混蛋道:“朱总,对不起,这件事给你惹麻烦了。但是咱们之间还有共同利益,接下来的事情都是明面上的,还是不要闹僵了吧?”

那混蛋冷笑一声,拍了拍西装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大步流星的走了。之后,曾晶也消失了好长一段时间,而他消失的这段时间,我每天都必须带着笑容做宣传。那半年我的生活就像是炼狱,每天光鲜亮丽的出门卖笑,回到家里就是整夜整夜的神经焦虑,知道电影在港澳台上映完了,我才算真正完成了这不电影里合约里的所有内容。

知道我被帮送到纽约的前一天晚上,曾晶突然约了我,将所有的稿酬交给了我。他说,小舒,对不起,我没有别的选择,我的前途和命运全都掌握在他的手里,我不能临阵脱逃。

那一夜又是一场大雨,我是淋着雨回来的。回来后神志不清的我,盯着桌子上的那把水果刀看了一整夜,但是我最终没有下手,我想着这,明天我就能翻身,翻身了我还能有出头之日。可惜是我太天真,直到黑色的带着刺鼻的塑胶味的袋子蒙上了我的脑袋,我才发现,我微茫的希望被人无情的折断。

初入社会,残酷的娱乐圈法则给了我无情的痛击。我这个人都从中国的大陆上消失了,我不敢想象我若是没有被人送去美国会不会有比这更悲剧的结局,但是,去美国至少保住了我一条微不足道的小命。

细思极恐。

曾晶的车子一直跟着我到了夏凯的别墅,我下车的时候曾晶也跟着下车,我进别墅的时候,他站在台阶门口怜惜的看着我。我微微侧脸,仅仅只是余光看到,也让我一阵恶心。我没在理他,开门进了别墅。

别墅里灯火通亮,阿姨还在厨房里忙着,见我回来了,忙问:“苏小姐,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宵夜?”

我笑了笑:“不要了,阿姨,您快去睡觉,我要是饿了会自己煮吃的。”

阿姨淡淡笑了笑:“少爷他也还没睡,你赶紧上去吧。”

我不安的望着一眼楼梯,然后点头让阿姨快去休息,扶着护栏上楼去。书房的门没关好,一抹光线从房间里面爬出来,照在地板上,我轻手轻脚的挪着步子往前去,缓缓推开门生怕我会打扰到他,但推开门时夏凯却根本不在里面。

不在书房,那就是在卧室了,然而我找遍了卧室和客房,都没人,那就只剩下露台了。

我一路开了灯过去,露台的门也是轻掩着,里面黑漆漆的看不太清,不过隐约可见高大挺拔的男人站在露台上,黑暗中有一点猩红正在一闪一闪的跳动,我轻轻点开墙壁上的灯,小声问道:“你怎么站在这里?冷不冷?是,在等我回来吗?”

夏凯并没有回头,他没有换衣服,身上的西装以为饭局而有些发皱,手里夹着一根烟,忽明忽暗的,偶尔吸一口,很多时候都是随它燃烧的。

“你跟曾晶什么时候认识的?”夏凯反过来直接这么问我一句。我忽然定住了,方才在车上,我心里一团乱,愤怒占据了我所有的思维,没时间去想回来怎么解释,曾晶的出现确实让我慌乱。

“我跟他是见过几面,不过是很久以前的事儿了。”我有点紧张地说,生怕夏凯会误会,我赶紧走上前,抓着他的胳膊轻轻摇了摇,仰着头看着他,“我跟他真的没有什么关系,你别误会!”

夏凯没搭话,继续维持着刚才的姿势,手里的烟燃完了,他又继续点了一根。我站在他身侧只能看到他的侧脸,心里愈发的不安起来,我完全捉摸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他就这样定定的看着下面的某个方向,我顺势也往下看,一看,我整个人脑子一片空白——夏凯站着的位置恰好能看到别墅门口,也就是说,他刚才看到了我打车回来,而曾晶就跟在我后面,还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夏凯多么聪明的人,那双火眼金睛什么事情看不穿?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否认显得尤为可笑而白痴。

他狠狠的将烟头拧灭在烟灰缸里,我甚至能听到他咬牙的声音,他冷冽一笑,忽然转身问我:“总用这句话来骗我?苏舒,你的水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低级了?”没等我说话,他一把抓着我头发,将我摁到墙上,紧紧的钳住了我的下巴,语气冰冷地说,“我和他认识了七八年了,他什么人我再清楚不过,你们要是没关系,他能那么看着你?苏舒,我只给你一次机会,解释清楚。”

“夏凯,你别逼我,有些事情我是真的不想提。但是,我和他之间绝对没有你想的那种关系,你别误会。我现在跟你,我绝对没有二心,我记得我的承诺,无论将来发生什么,我都不会放弃。所以,夏凯,别逼我,每个人总有些不堪回忆的事情……”

夏凯没有说话,神情依然冷若冰霜,盯着我看,就像是要看穿了我似的。他按着我不松手,良久,他凌冽道:“苏舒,你知道此地无银三百两这个道理吧,那就是《男色》的执行导演。《男色》是什么样的电影,内容地位,还有你这么伤心欲绝的撇开关系,你让我能怎么想呢?”

听到夏凯的这句话,我浑身的力气似乎一下子就被抽空了,浑身无力的跌落在地上,哽咽道:“求求你,别问,别问了……我跟曾晶只是认识,顶多就是合作拍了一部电影。至于他为什么坚持要见我,大概是他觉得愧疚,他觉得他欠了我的,或者想要弥补我,我对天发誓,我跟他真的没有什么,求求你,不要再问了……”

我实在难以面对夏凯的质问,当年的事情我根本无力承受再回忆一遍所带来的痛苦。我声音越来越小,抱着头藏进了自己的膝盖,我觉得在夏凯面前我无处可逃,我瘫坐在地上,浑身冰冷,瑟瑟发抖。

夏凯依然站在那里巍然不动,居高临下的看着我痛苦不堪。最终我听到头顶一声叹息,衣服摩挲几下便又一双大手按住了我的肩膀,夏凯低低沉着、带着惆怅的声音道:“好,我不问了。”

那一瞬间,我却突然崩溃大哭,抱着夏凯不肯撒手。十年前的屈辱,一辈子都无法抹清,所以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曾晶,即使我很不到他。无论如何,当时的情况,他无从选择,一个女人跟辉煌的前途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而十年后他的成就不就正好证明了这一点?

当晚,我和夏凯什么都没做,但是他却一直从身后紧紧的搂着我,这是一种无言的安慰。我们相拥而眠,安心的睡了一个好觉。

夏凯性格总是阴晴不定,有时候对我宠溺到无以复加,有时候又冷言冷语,甚至是冷漠,有时候还会像以前那样粗暴。而且他原本就是个复杂的人,社会关系,感情生活,家庭背景,确实让他一个二十五岁都人应付这多复杂关系总免不了多面性。

也许是我还不了解夏凯吧,总觉得他应该也有不为人知的故事,而且比我的故事更加深刻。

第二天我醒过来的时候,夏凯已经离开了。我穿戴好之后,小雨就来接我了。小雨说,我最近名气飙升,电影也已经上映,所以一切都要小心谨慎。

我到公司的时候,张少乾的秘书就拿了文件过来给我签,一大堆文件,我签了整整一个上午,中午的时候,我反倒一份文件,是关于我的新电影的投资计划。

这上面的签字栏里有董事长的盖章。董事长就是夏凯。

“总监,夏先生他刚刚已经到了公司了,您可以直接去找他。”小雨看了看文件,知道我为难,于是说道。

我点点头,只能拿着文件去找他,我还想要跟他商量一下这部戏的问题,我希望尽量避开曾晶。

可是当我走到办公室的时候,里面却传来了曾晶的说话的声音。

“夏总,电影的事情我还是得跟苏小姐做一个正面的洽谈,所以,我能再见她一面吗?”

虽然以后在工作上免不了打交道,但是我没想到曾晶第二天就找上门来了。而且还是当着夏凯的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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