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小唯这么一说,脑子里一团浆糊的我瞬间光明了,难怪了。刚开始张少乾要送冯珍妮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张少乾对冯珍妮也太上心了吧,夏凯都没有怎么表示,而且冯珍妮也识大体,怎么张少乾却要上赶着送人家呢?
原来如此,这也就正好能解释为什么张少乾第二次见我的时候就完全变了一个人,那个时候我正好已经跟夏凯确定关系了。
那,对于张少乾的这份曲折,夏凯知道吗?
我回到包间的时候,就只剩下夏凯和曾晶了,其他人大概都相互扶持这离开了。
“你一个人能行吗?”小唯问我。
“没事,我可以。你快去吧,别让钟总等急了。”
我看夏凯醉的不轻,又一直扶额,大概是头痛了。但是曾晶却仍然兴致勃勃的找夏凯敬酒。我于是接过醉醺醺的曾晶手里的酒一饮而尽,不客气的道:“曾导,大家都散了,我让人带您去酒店休息吧。”
“你也别喝了。”夏凯整个人都靠在我的身上,在我耳边带着醉意嘱咐道。我轻轻一笑,低声跟他说,“我没事,别担心。”
正扶着夏凯出门,曾晶满面红光拦着我面前,醉眼迷离的看着我,然后又看了看我肩膀上的夏凯,挡在我面前,恍恍惚惚的问道:“小舒,这些年你都去哪里了?我一直在找你!”
夏凯突然在这个时候推开了我,我吓了一大跳,连忙去扶他。夏凯巧妙的将我抱起来挡住了曾晶的视线,用一双清明的眸子看着我。当时我的心就咯噔一下,咬着嘴唇着急的冲他微微摇头。但是夏凯眼眸不变,盯着我笑了,转而又趴在了我身上,我微微松了一口气。
“小舒……”那边曾晶还不知不休。
“你放开我,夏总喝醉了。”我连忙避开曾晶,朝小雨和小风使了个眼色,两人便拦住了已经喝醉的曾晶。而我扶着夏凯一路歪歪扭扭等电梯。
“你到底认不认识他?”夏凯的声音冰冷,贴着我的耳朵,热气扑面而来。电梯里很慢,都是吃晚饭的时间,我僵在那里不敢动弹。我不想跟任何人提起十年前的遭遇,不论是夏凯还是别人。
夏凯见我不说话,将我推开,冷冷的看着我。我承受不住他目光里的逼迫,终于在他面前流下眼泪来,压低了嗓音道:“夏凯,我跟他真的没什么关系……”
电梯里已经有人不满意了,但是看夏凯站都站不住的样子,也没多说什么。之后夏凯便一直靠着我,我扶着他,知道方兴宇走过来将夏凯带进了福来居的客房里。
我吩咐了小雨去要了碗醒酒汤,端进去的时候,方兴宇已经退出来了。日式的榻榻米都是平铺的,里面也没有沙发之类的家具,所以夏凯就这样四仰八叉的躺在榻榻米上。
“夏凯?夏凯?”我喊了他几声,他都没有反应。搞得我都糊涂了,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真醉还是假醉。但是总归是喝了很多酒水,于是就只能我喝一口然后嘴对嘴去喂他。
我对上他的嘴的时候,他突然猛的一下伸手将我抱住了,一个翻身就将我压在了下面,解救汤全都进了我的胃里。之后他狂野粗暴的吻我,他舌尖带着淡淡的烟草味,融合在红酒的余香中,还有一抹专属于他的味道。那一瞬间,我就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找到安慰的怀抱,仍不住索取,主动伸出舌头去挑拨他,他接收到讯号,吻得更激烈了……
情到深处,吻到我觉得有些窒息的时候,他便松开了很多,轻轻的咬着我的嘴唇,舍不得离开。两个人之间似乎多了一些不可言喻的情绪,委屈或是无奈,又或者是深爱,是依赖。
这两天出了那么多事,昨天晚上又一晚上没睡觉,整个人都疲惫极了,加上酒精的作用,整个人都有些微醺,闭着眼睛就想睡觉。
“乖,起来,先把醒酒汤喝了。”夏凯拉着我,将茶水送到我嘴边,哄着。
他的声音细细柔柔的,像春风一般拂过人心,我笑了笑,也没再计较,一口气喝了。
夏凯总有情义掌握我的情绪的本事,我差不多都忘记了他刚刚在电梯里还在质问我曾晶的事情。也不知道为什么,又夏凯在身边,只要他稍微露出点温柔来,我就如陷泥潭无法自拔。
就像现在,夏凯并不着急离开,小心的拉着我躺在他的怀里,抚摸着我的头顶,轻轻柔柔的说:“睡会儿吧,昨晚上是我不好,把你折腾坏了。”
之后我果然就这样抱着他睡着了,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这时候夏凯才带我离开饭店。司机已经在门口候着,方兴宇帮我打开车门,手放在我头顶,夏凯扶着我踏进车子后,也进来坐在我身边,让我靠在他身上。他身子硬硬的,靠上去格外有安全感,我不自觉地闭上眼睛小憩。
进了车,司机立马锁上车门和窗户,准备开走,夏凯淡淡说:“把窗打开,她刚刚睡醒。”
“是,夏总。”司机依言把窗划下,然后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站在车窗外,弯着腰,恭敬地说,“夏总,您好,我们曾导想见一见苏小姐,不知道方便吗?”
我的心一下子又被吊起来了,心情一下子又变得躁乱不安,不由得抓紧了夏凯的胳膊。没等夏凯说话,我立刻就回绝了:“麻烦您告诉曾导,以后工作的事情可以在开机之后再谈。我今天喝太多,有些不舒服,改日,我必定登门致歉。”
那人却锲而不舍,恭敬地弯着腰微笑说:“苏小姐,不会耽搁您太长时间,还请苏小姐行个方便。曾导说今晚务必要见到苏小姐。”
夏凯不着痕迹的沉着眸子,脸色淡淡,语气里听不出来任何情绪,问道:“真的很不舒服吗?”他那双眼睛跟带着透视似的,一眼便穿透人心,我还没来得及说话被他那束凌厉的眼光给震慑到了。方才还对我问声细语的夏凯,此时冷冷地看着我,抓着我的手腕儿说,“苏舒,你在发抖。”
我哆嗦着身子,往事如犀利的砺剑来回穿梭,我抑制不住我的愤怒和痛恨。我从他肩头离开,他抓着我的手往前拉了拉,直视我眼睛,压低了声音问:“你们以前认识?”
我说不出话来,死命的咬着嘴唇不开口,夏凯凌厉的眼光定格在我身上,如同另一把砺剑。我不敢往前,也不能往后,只能任他紧紧扣住我的手臂,抓得生疼。我稍稍一低头,他立马伸手拧着我下巴把我脸抬起来:“你到底在怕什么?你跟曾晶以前认识吗?”
“不、不认识。”在他的逼迫下,我只能继续撒谎,因为我已经对他撒谎了,之前在电梯里,他就问过我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十年前的事情,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跟曾晶要装作陌生人。
十年前,颁奖典礼那天晚上,当我被人绑送到千里之外的纽约的时候,我就认定,这辈子我跟曾晶绝对不会再见面。
有些人出现在你的生命了,用炙热的追求来迷惑你,为的是赤裸裸的伤害你,利用你,然后弃之如草鞋,一笑而过。这种人只能证明,当年的你是如此的单蠢!
你们或许认为曾晶应该算是我的旧情人,但事实并非如此。世界的爱情都分那么多种,然而我和曾晶,任何一种都算不上。
我现在只是单纯的不想再见他,这辈子都不想,死都不想。
夏凯笑了笑,不再继续追问我,他松开了我的手叫司机开门,望着昏黄的暮色,说:“去吧,曾大导演难得这么执意的要见一个人。他应该有话对你说。”
我心底一沉,紧紧抓着夏凯的胳膊说:“不,我不去,夏总,我累了,想回去休息。”我转头望着窗外站着的男人,冷冷说,“麻烦你告诉曾导,我不去。”
“苏小姐,不会耽搁您太多时间。一会儿时间晚了,我会亲自送您回去的,请放心,我们真的没有恶意。”他说完,衣服岿然不动的样子站着,摆明了我不答应就决不罢休。
没等我拒绝,夏凯突然伸手绕过我身子,一把扣开了车门,然后狠狠将我推下车。幸亏那派来的人反应快,不然我非得摔在地上不可,等人扶我站稳,夏凯一把扣上车门,车门关上的一瞬间我看到他冷若冰霜的侧脸,如同三尺寒冰,毫不留情地将我关在外头。
我心里更加慌乱,扑上去拍打着车窗,他却命令司机开车,车子立刻就划出去了,我追着车子跑了好远,差点摔了一跤,等我抬头,车子就转角没影了。
他生气了。因为我撒谎。陆岩多聪明啊,我的表现那么明显,看不穿才怪。
可是,他大概早就生气了吧?从储兰兰死了那天,我跑去偏院的小医院那天开始,他就已经在生气了,不然他最近为何会这么反常?天天夜里折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