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钟义倾!”梁音大笑着说。
我脚步一顿,浑身都是僵了,不敢置信。但是也不敢抬头去看钟义倾,更不敢去质问钟义倾。
自从这一次被钟义倾从赵志忠哪里带出来,自从钟义倾对我说跟他,自从我答应了做钟义倾的情妇开始,我就不敢再去跟钟义倾对着来,不敢再去了解在钟义倾,不敢再去质问钟义倾。
因为,只要对他稍微深入一点,就全都是伤害。
就像林小娟,就像杨娜,就像他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很多女人。而我,似乎一直在自欺欺人,趋利避害。
“你的那件事情一出来,钟义倾就开始着手处理皇朝。因为他知道,赵志忠是个变态,不会罢手,对皇朝是这样,对你也是这样。”梁音走到我身边,倚着门框,随手把门关了。
“别做梦想着他是为了你,我告诉你,完全不是!”梁音嚣张的站在我面前,扳过我的肩膀,摇晃着我,像是要把我摇醒了一样。
我不耐烦的推开梁音,小心的看了一眼钟义倾。钟义倾却没什么表现。
“首先是将红丽珍卸职,让我成功上位。然后钟义倾就说自己资金供应不上来,想要将皇朝关门。这我当然不同意啊,正好王伦那个混蛋也是个黑心的,每天在我耳边说要我买下来,反正钟义倾廉价出售,我们拿到之后只会稳赚。”
从梁音义愤填膺的叙述中,梁音确实是受骗上当了。
梁音现实听了王伦的怂恿,两个人花了才三十万就将整个皇朝都买下来了。当时梁音觉得蹊跷,价值好几千万的皇朝打一折就卖了,确实不合常理。但是她被利益冲昏了头脑,而且已经下手,就没有停下来的道理。
之后皇朝的来员工开始一点点撤出了皇朝,那时候原本也都是红丽珍留下来的旧部,她也不喜欢,就都没拦着,甚至排挤。最后脸小姐也没剩几个,皇朝的生意也越来越不如从前。
只能重新招人。我是她最后一个坑的,她从这里面捞了不少钱。钟义倾确实不是为了我,他是为自己,还有为了震慑赵志忠。
“赵志忠跟钟义倾在电子行业是死对头,最近赵志忠频繁对钟义倾的公司施压,钟义倾就跟我提出来交换条件,他将皇朝低价卖给我,我帮他将你送到赵志总身边迷惑他。”梁音笑得很渗人,报复一般的笑。
我脚跟子一软,差点跌倒。我求助一般的看向钟义倾,我希望他能否定我,告诉我那不是真的,给我一个希望。
但是他没有,他漫不经心的看着我,手里拿着手机转着玩。
“别看他,他不会否认的。钟总向来都是一个诚实的男人,就像他不会瞒着你他有无数个女人一样。”梁音说。
“梁音,”钟义倾终于开口了,“你如果要继续说下去,就掂量一下你今后的日子。”
“哼。”梁音似乎破罐子破摔了,道,“不用,我对你们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你步步为营的将我推到这个位置来其实就是想要我帮你顶罪而已,为了今天,你连小唯你都没有放过,你可真狠!”
“彼此彼此。”
梁音不是钟义倾的对手,没有再跟他多说,转身又对我说:“现在够明白了吗?你只不过是他的棋子,你在赵志忠那里受的难跟我没什么关系,直接让你遭受那些的是赵志忠,幕后黑手是钟义倾。跟我没关系。”
我脑子都有点木了,缓慢的处理着梁音给我的信息。总而言之,一切都是钟义倾计划好了的,包括我受的那些不堪的折磨,都是他计划好了的!
其实有些因为我都不用问了,比如红姐老早就想要救我出来,为什么没来?大概就是因为钟义倾的目的还没达到,所以不能去救我。
难怪那天钟义倾去赵志忠家里救我的时候,能这么精准的扼住赵志忠的咽喉,看样子,他掌握的赵志忠的把柄不止一点两点。
我痛苦的闭了闭眼,泪水流满了脸颊,全身冰冷。
“所以,小唯,你救救我,真的不是我害你的。”梁音又开始求我,“而且,这一次让我来求你的就是钟义倾,他……”
“他都告诉我了。”我冷声说,然后转身,看着脸色深沉的笑着的钟义倾,问,“所以,你带我来见梁音,其实目的就是想要我知道你对我的态度,是吗?”
钟义倾皱眉,但是没有否认。
“就像你将我安排在你跟你未婚妻见面的隔壁,并且让我听到你们的全部对话。其实就是想要知道我的地位一样。”我哭着,泪水溜进了脖子里面,冰凉冰凉的。
钟义倾微微颔首,皱了皱眉,一只手微握拳抵在下巴出,像是在纠结怎么回答我:“杨娜那件事我是故意的,跟你想的也是一样的。至于现在,我并不想你知道这么多。”
“你混蛋!”我冲他大骂。
他不以为意,双手抱胸厚颜无耻的说:“我真喜欢你。”
“喜欢我把我送给变态帮你下棋?喜欢我你告诉你不能没有那些女人?喜欢我你打我骂我不把我当人?”我怒吼,伸手揪住他的衣领,愤怒燃烧了我的理智,我看见自己白皙的手,突然别点燃了愤怒一样,火山爆发似的,狠狠的往钟义倾那张温和的假脸上甩了一巴掌。
“啪!”
一声响亮的把掌声,办公室瞬间安静了。
我气得大口喘气,胸口起起伏伏。然后钟义倾阴鸷着看着我,我冷笑,朝他“呸”了一声,吐了一口口水,毫不畏惧的骂道:“人渣!”
梁音被我的反应吓得动弹不得。她可能没想到我这么烈性,甚至敢打钟义倾,敢朝他吐口水,敢骂他人渣。
我转身,看着目瞪口呆的梁音,道:“不好意思,梁经理,你都看到了。你的事情我帮不了你,但是看在你也是个女人的份上,我可以不落井下石,可以不同时起诉你。但是,这监狱,我还是想让你进的。”
梁音顿时脸色惨白,咬着嘴唇只抖。
“别这么看着我,我觉得你还是了解我的。”我笑着拍拍手,“之前某人渣还说只要我一句话,说愿意帮你,他至少可以让你在监狱好过一点。但是现在你看,我搞砸了,所以,我对你来说一点用处都没有。别在跪着求我,也别在我面前哭着装可怜,我比你更可怜!”
我说完,转身打开门,外面飞哥还拦着。
“看什么看?”我冷笑,“我没本事计较你们对我做的那些事情。真正的老大在里面呢,要求什么就去求他好了。让开!”
飞哥看了一眼里面,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让开了路。
从皇朝出来之后,太阳很大,但是不太温暖。已经开始进入初冬了,北京的天比南方的天要冷很多。我裹了裹自己的衣裳,在冰冷的眼光下漫无目的的往前走。
我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去做什么。
我叛逆惯了,到了北京也没能收敛一些,最后把该得罪的人都得罪光了,吃了那么多苦头,现在的自己都不是自己了。
喜欢钟义倾真的不是我能控制的,但是他那么多女人也不是我能控制的。我不想当小三,更不想做情妇,但是我又抗拒不了他的给我的诱惑。
我觉得我真的是糟糕透了。
走着走着,就走到了最开始我住的那条昏暗肮脏的巷子口,这才发现,这一片要拆迁了,甚至都已经开始动工了。
我时常想,我那个时候才十六岁,如果赵志忠想改造我,钟义倾又怎么会不是?只是赵忠是表面的,给了也都是外在的伤,而钟义倾要的是内在的,给的也都是心口上的伤。
我漫无目的的走,无意间走到了一座公园,公园里人来人往,前面有一个不大不小的人工湖。
我站在湖边,看着一群群红色的白色的黑色的锦鲤在水面上跳跃。
就这么站了好一会儿,突然后面有人朝我冲过来,一把抱住我的腰身,一下子就滚到了地面上。
我一顿惊慌,跟那人一对上脸:“是你?”
对方也发出同样的疑问:“是你?”
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老九。
“我的天啊,你们没事吧?”后面小跑过来另外一个人,将我和老九扶起来,然后惊讶的看着我,满脸通红的问,“你……你……你是不是那个谁?就钟老板的那个……”
这个人我也认识,就是那个司机。钟义倾那天把我扔出来后,被安排在别墅门口等我的司机。
“你们也认识?”老九疑惑。
“你们也认识?”司机也问。
之后三个人站在一起,解释了来龙去脉才清楚。原来司机姓陈,是老九的哥们儿。而老九跟我是老乡,我们就说认识的朋友。司机是个爽快人,盛情的邀请我和老九去他家里做客。
“老九,你干嘛扑我啊?”路上我问老九。
老九皱眉,眼神还挺深沉:“我以为你要跳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