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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兄妹两个出了府门就往朱雀街走,那条街最是热闹,不光是有最好的点心铺子,还有最好的茶馆,最好的酒楼。齐修和骑着马凑在马车边上,开开心心的和齐宛琇商量:“等晚上回家,爹要是骂我,妹妹你可得帮着我一点儿,要不然,下次急不带你出门了。”

齐宛琇很不屑:“你不带我我难道就不会自己出门吗?不就是骑马吗?去马场的路我也熟的很,到时候我约几个姐妹去打马球,赛马,比和你一起去好玩儿的多了。”

“好妹妹……”齐修和刚开口,猛然就听见一声凄厉的喊叫:“齐少爷,齐姑娘,求你们救命啊!我叔叔一家是冤枉的啊,求齐太师开恩啊,就是齐太师记恨我叔叔之前揭露贪污案的事情,也不能这样报复我叔叔一家啊!”

齐修和的脸色瞬间就黑了,齐宛琇也掀开了车帘,就见车子外面跪着个穿孝衣的少年,十五六的样子,一脸的愤恨恼怒,正冲着他们兄妹这边磕头:“我给齐少爷齐姑娘磕头了,还请齐少爷和齐姑娘能饶了我叔叔一家……”

一边说,还一边转头对渐渐围过来的百姓们喊道:“我是赵家二房的赵贺,我叔叔就是今天被大理寺抓走的赵侍郎,我叔叔是被冤枉的……”

齐宛琇打断他的话:“今儿去抓人的,是四王爷,和我爹齐太师半点儿关系也没有,你既然说你叔叔是冤枉的,那你为什么不去求四王爷,反而是找上了我们兄妹?”

那少年张口想说话,齐修和却和齐宛琇十分默契,接着问道:“就算是因为四王爷抓走的人,你害怕四王爷,那你为什么不去大理寺喊冤?或者去刑部喊冤?再不济,敲个登闻鼓,你总是能拿得动的吧?我们兄妹一无官职,二不认识四王爷,你找我们有什么用?”

“还有,你之前说让我爹齐太师饶过你们赵家,那么,你们赵家可是做了对不起我齐家的事情?之前的贪污案是你们赵家揭露出来的,可你为什么要说我爹因为这个记恨你们,难不成,你们是觉得,这贪污案还没审完?罪魁祸首还没被抓起来?我记得,当时审案的可是林丞相,你是说林丞相包庇罪魁祸首了?”

齐宛琇再次问道,不等那少年借口,齐修和双手捧拳,冲周围的人行礼:“还请大家伙儿多想想,别被这人蒙蔽了理智,若赵大人真是冤枉的,为什么这人不去大理寺喊冤?大家也都知道,大理寺的陈大人,可是最最铁面无私的了,经过大理寺的案子,几乎从无冤假错案,他为什么不去大理寺?难不成是心虚?”

“我们兄妹二人,我连功名都没有,我妹妹是闺阁女子,他在大路上冲出来对我们二人喊这样的话是什么意思?不就是想败坏我爹齐太师的名声吗?想要说赵大人的事情是我爹齐太师报复所致,但大家别忘了,这朝堂上的事情,可不是我爹一个人做主的,四王爷和林丞相,哪个身份不比我爹高?”

“我爹能在那两位的眼皮子底下,做出这样大的事情来吗?还有,带人去抄家的,那可是四王爷,连四王爷都赞成了,那位赵大人,当真是无辜的吗?若我爹真要打击报复一个朝廷官员,林丞相会无动于衷吗?大家伙儿可都知道,林丞相和我爹齐太师可不是好朋友。”

齐修和和齐宛琇你一言我一语,两个人不停顿的说着话,下面早有小厮堵着那少年的嘴,半个字不让他说出来。等周围的百姓们开始对这少年指指点点了,兄妹两个才鸣金收兵:“既然这位公子说赵大人是冤枉的,那么,我们就送这位公子到能喊冤的地方去。”

齐修和摆手:“你们几个,将这位赵公子,送到林丞相府里,若赵家真有冤情,我相信,林丞相是绝不会见死不救的。”

齐宛琇放下车帘,马车又继续往前走,齐修和压低了声音:“真是晦气,好不容易出门一次,竟是遇上了这样的事情!妹妹,怕是今儿下午,不能去马场了。”

“哥,想不到你倒是挺会说的,今儿很是威风。”齐宛琇扒着窗户笑嘻嘻的看齐修和,齐修和叹气:“你以为我想吗?我腿都在发抖,可我要是不说,咱爹的名声可就坏了,本来爹就是靠着在民间的名声,才得了寒门士子的支持,若是坏了名声……”

“所以我说哥哥你今天表现很好啊,再接再厉!”齐宛琇伸出大拇指,齐修和摇头:“可别,但愿再也没有下次了,都吓死我了,咱们一会儿也别去茶馆吃点心了,直接去吃午饭吧,吃完午饭就回去,外面实在是太危险,我觉得,还是府里比较安全。”

齐宛琇冲他做了个鬼脸,放下车帘,微微皱眉,他们兄妹出来去茶馆,只是偶尔性起,别说是府外的人了,就是府里的人,也是他们兄妹临出门才知道的,怎么这少年,就恰好堵在了这路上呢?

是被人指使的,在这里专门等着他们兄妹的,还是偶然遇见,忽然想起这办法的呢?

若是被人指使,那谁会对他们兄妹的行踪这么清楚?家里,是不是也出现了钉子?

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想和齐修和商量商量,但这半路,也不是说话的地儿,索性就先压着,等回去了再说也一样。两个人刚到了酒楼,齐太师身边的小厮就赶过来了:“少爷和姑娘没受惊吧?老爷一听说少爷和姑娘被拦住了,就想赶过来,但今儿那赵德的案子就要开审,四王爷请太师和林丞相旁听,所以老爷也没办法走开,赶紧就吩咐小的来问一声。”

“没事儿,你回去和爹说一声,我们好得很,你说林丞相现在在大理寺?”齐修和皱眉问道,若是林丞相在大理寺,那送到林府的人,林丞相不就看不见了?

“是的。”小厮点点头,齐宛琇看出齐修和的纠结,笑着压低了声音说道:“哥哥,你着急什么,在大理寺才好呢,林夫人昨儿刚过了生辰,今儿就要处理这事情,心里指不定多憋屈呢,能给林夫人添堵也是好的。况且,林丞相能说会道的,若是他在,说不定还得翻盘呢。”

齐修和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些,冲那小厮点点头:“我和妹妹都无妨,你回去和我爹说一声吧。”

等那小厮告退,齐修和又忙叫来自己的小厮,让人回府传话,刚才竟是忘记这事情了,也不知道自家娘亲在家听说了这事情没有,若是让娘亲担心,就不值当了。

叫小二上了各自喜欢吃的菜,两个人就开始专心用午饭。齐宛琇在家喝了一碗粥,这会儿并不是很饿,齐修和是什么都没吃,说了半天话,早饿的前胸贴后背了,自家妹妹跟前也不用客气,那叫一个风卷残云,筷子所过之处,菜肴几乎瞬间消失,几乎连残影都没留下。

吃饱喝足,结账走人。齐修和回去就又钻他的书房去了,齐宛琇则是去找了齐夫人:“娘,你说,这事情到底是巧合还是咱们家真出了那吃里扒外的?”

“这世上哪儿有那么多的巧合?”齐夫人眯着眼睛说道,又摇了摇头:“不过,吃里扒外的,估计也是没有的,怕是那那小子,早早就让人在咱们府门外盯着了,你们兄妹一出门,那边就得了消息,看你们去的方向,也能猜出来几个地点来,这可不就能撞上了?”

齐家哪儿是好安钉子的,家里连个纷争都没有,内宅的事情,完全就是齐夫人的一言堂,再加上齐太师所谋划的事情,怕是连守门的大叔,那往上三代都是被仔仔细细的查过的。

齐宛琇这才松了一口气,想起赵家的事情,又叹气口:“这世事可真是无常,昨天那赵家的姑娘还耀武扬威的,今儿就跟着被抓到大牢里了,怕是出来……”

这辈子算是完了,哪怕是完完整整的出来了,可没了家族庇佑,以后的事情就说不准了。

“同情她?”齐夫人挑眉,齐宛琇忙摇头:“哪儿呢,我又不是不知道赵家是站在哪边的,若是赵家无罪,那出事儿的就是我爹了,我又不是傻子,再说了,我爹既然能一击必中,那说明赵家私底下肯定是有做出那样的事情来的,欺压百姓,草菅人命,做了就要承受结果,善恶到头终有报嘛。”

齐夫人笑了笑,齐宛琇忙抱着她胳膊晃了晃:“娘,早上你不是和我说朝堂上的事情吗?被哥哥给打断了,这会儿没事儿,你继续给我说吧?”

“早上说到哪儿了?”齐夫人随口问道,齐宛琇回想了一下:“说到四王爷和我爹他们分管六部,这六部的尚书分别是谁了,还有太后的娘家。”

齐宛琇给齐夫人倒了一杯茶,做出认真听讲的样子来,齐夫人回想了一下,才继续说下去:“先说这六部尚书,户部的尚书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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