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田一夫老人家是谁?为什么会帮我?叶小帅在心里过了一下,也就没有再做多想,将小卡片随手装进裤子口袋里,对着施锦云说道:“姐,要么你先送两位老人家去车站招待所住下,我去车站售票厅看看,估计也不是马上就能走的,你也需要休息一下,我们就买明天的火车票吧,等买好了票,我就到招待所来找你。”施锦云想想也是,就点点头表示同意。
叶小帅离开施锦云三个人,就到售票厅隔壁的行李寄存处,将行李箱和帆布旅行包寄存起来,想想又将背上的背包卸下来,也一并寄存了,就带着一只手包走进售票厅。黄鹤站比合安站的售票厅要大很多,排队购票的旅客也是一排一排地挤在一起,队伍很长,有的都排到了售票厅的门外,叶小帅站在大厅外面,透过队伍的缝隙,看到大厅的西面墙上有列车时刻表和运行图,就一边从人缝中往大厅里面挤,一边对着排队的人们说着:“麻烦同志让一下,谢谢!我去看看时刻表。麻烦同志让一下,我去看看时刻表。谢谢!”
叶小帅一遍一遍地重复着,也一点一点地向里面挤着,有人也会让出一丝缝隙,也有人只是看叶小帅一眼,没有任何动作,还有人不耐烦地怼着叶小帅,排队去!挤什么挤?什么看时刻表?不就是想到前面插队吗?叶小帅对于那些怼他的人,只是抱一微笑,也不做解释,好不容易挤进了大厅的门,又是要穿过一排一排的人墙,才能到达列车时刻表前,好在横向穿过,没有了给人想插队的感觉,人们让开缝隙就要主动得多,叶小帅看着列车时刻表,这里到南方的列车车次还是不少的,几乎从东北到西南,所有开往南方的列车,都要从这里经过,而且仅仅这个黄鹤站始发到南方省会流花市的列车,就有三个车次。
叶小帅思索着列车的运行时间,估计过路的列车座位较少,而且不是夜间到这里,就是夜间到达南方,嗯,反正时间又不是太紧,还有施锦云姐姐希望与那个田老先生多接触,那就买明天中午十二点的票吧,正好到达时间也是下午四点多,两边的时间点都不错,夜间上下车,总是有些不方便,何况是到了一个陌生的城市。主意一定,叶小帅就找到南方省方向的售票窗口,可是售票厅的人实在太多了,根本就无法一一查看,叶小帅就只得向身边的旅客打听,大部分人都是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叶小帅没有办法,又只得从人缝中往售票大厅外面挤,准备到询问处去问问,好弄清楚窗口排队购票,不过叶小帅没有放弃继续向旅客同志打听,就一边往外挤,一边问到南方的售票窗口是几号。在挤的过程中,由于有些人不愿意让道,叶小帅就不得不用了点力,也就造成人之间有些互相碰撞,正在叶小帅面前的一个中年人就被挤的脚步不稳,踩到身后一个扎着羊角辫姑娘的脚,引得那个姑娘尖声大叫:“哎哟,你踩我的脚了,挤什么挤?”中年男人回头看了一眼羊角辫姑娘,又看向叶小帅,说了句是他挤的我。
叶小帅向着羊角辫姑娘连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又准备移步继续向前挤,谁知那个羊角辫姑娘一把拽住叶小帅的衣袖,说道:“站住!一句对不起就完了?”叶小帅不得不停下脚步,回身面对着羊角辫姑娘,很是认真地又是连声说了三个对不起,就等着这个羊角辫姑娘还要他怎么样。羊角辫姑娘眼睛在叶小帅身上上上下下地扫了几遍,才说道:“你来帮我站队,我的脚被踩痛了,要去外边休息一下。”
这么一个要求,说过分也不过分,说有理又似乎没多少道理,但人家姑娘也没有胡搅蛮缠,叶小帅在心里不由自嘲地好笑起来,这个家伙实在有些刁钻,弄得自己还真不好拒绝,算了,今天就只得认栽了,就对着羊角辫姑娘点点头表示接受。羊角辫姑娘露出狡黠的一笑,既有胜利者骄傲与蔑视的味道,也有小女人妩媚与甜美的神韵,一时让叶小帅既生气又喜悦。羊角辫姑娘离开队伍的位置,叶小帅就站了过去。
羊角辫姑娘脚步有瘸瘸拐拐地向外面走,叶小帅看着这么感觉她有些过分了点,就那么踩了一脚,至于有那么厉害吗?怎么看都像是装的一样。羊角辫姑娘在人群中行走,就没有了叶小帅那样的困难,她所前进一步,站队的人很是自然地给她让出路来,有的不仅给她让道,还对她露出很是温和的微笑,眼睛一直跟随着羊角辫姑娘的背影走。叶小帅也是一直看着羊角辫姑娘走出售票大厅的门口,心里突然有些愤愤的感觉,这个世界对男人太不公平了,而且这个不公平还是男人自己给自己的。
不愤归不愤,叶小帅也是只得无奈的笑笑,在心里祈祷着羊角辫姑娘不要害得他太惨,快些回来调换他,现在还没有搞清楚自己买票是要到那个窗口,就被羊角辫困在这里,心里虽然有些着急,但也是无济于事,接受了人家的托付,就必须信守承诺。时间一分一秒地在流失,羊角辫一直没有看到身影,叶小帅就跟随者队伍缓缓地向前移动着,从不到门口三米移到了看不到门口了,离售票窗口又只有不到两米的距离了,叶小帅前面还站着六个人,羊角辫怎么还不来呢?再不来等会怎么办?又不知道她是需要买到哪里的票。
叶小帅看看手表的时间,自己在这里已经困了近两个小时,施锦云肯定在为自己着急呢。正在叶小帅也是心急如焚的时候,队伍的后面突然一个女声传了过来:“哥,钱还在我这里呢,你不带钱怎么买票?哥!哥!”叶小帅也和队伍中的许多人一样,回头看向声音的方向,只见羊角辫姑娘手里拿着钱,高高地举着,挤得没有缝隙的两个长队之间,在羊角辫所到之处,都很是自觉地让出一个可供一人通行的空隙,叶小帅微微一笑,这个羊角辫真是很机灵,这么一喊就打消了人们认为她是插队的想法。
羊角辫姑娘很快就来到叶小帅身边,对着叶小帅莞尔一笑,竟然对着叶小帅说了一声谢谢,叶小帅塄了一下,才回应着问道:“你的脚没事吧?”羊角辫吔斜了叶小帅一眼,会了没事两个字,叶小帅准备给羊角辫让开位置,赶快去找自己买票的窗口,此时前面也就只剩四个人了,一个人对着售票窗口说的地名,就让叶小帅心里一喜,原来这就是卖到南方车票的窗口。叶小帅就脸带兴奋的笑意,对着羊角辫姑娘说:“你是到流花市去的吗?”
“是啊!你呢?”羊角辫姑娘说道。叶小帅心里想着这真是叫做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自己这才叫因祸得福呢!就笑意灿灿地对着羊角辫姑娘说道:“我也是,真是感谢你让我在这里站队,不然我还要多耽误一些时间。”语气真诚而包含着高兴。羊角辫姑娘嘴角瘪了瘪,说道:“真是亏了我的谢谢两个字,原来你是为自己站队的啊?”叶小帅回以呵呵一笑。到了售票窗口,叶小帅就对着里面的售票员说道:“买三张到流花的票。”回头又对身边的羊角辫说,“你的我一起买了。”
买好火车票,叶小帅和羊角辫一起走出售票大厅,叶小帅将车票递给羊角辫姑娘问道:“你住在哪里啊?我的朋友住在车站招待所。”羊角辫接过火车票,就将手里的钱往叶小帅手里一塞,回道:“你管我住哪里。”叶小帅呵呵一笑,又将手里的钱递给羊角辫,“这钱就算我补偿你的吧,一张火车票又没有多少钱。”羊角辫脸色一正,很是厉害的说着,“别打什么歪主意,我们不同路。”说着就丢下叶小帅,紧跑几步向着车站广场的东南方向走去。
车站招待所就在东南方向,叶小帅苦笑一下,摇了摇头,也就走向车站招待所,两个人一前一后就这么进了招待所的大门,施锦云正在大厅里焦急地走来走去,一见叶小帅进来,就急切的问道:“这么搞了这么久?”叶小帅笑着回道:“锦云姐,让你着急了,车站买票的人实在太多了,要不是机缘巧合地帮人的忙,还没有这么快呢。”听到叶小帅这句话,已经走上楼梯的羊角辫姑娘回头对着叶小帅狠狠的挖了一眼,嘴里也不由咕嘟着:“真不要脸,还帮人家忙呢?”
叶小帅跟着施锦云上了四楼,施锦云走到四二五房间门口,对叶小帅说这是给他开的房间,是个两人间,里面已经住进了一个人,自己住在是四二三房间,现在已经很晚了,就早点休息。叶小帅问施锦云田一夫两位老人家怎么样,施锦云说他们两个一进房间就要休息,自己本想陪他们坐一会,聊聊天说说话,他们也一点机会都不给,直接就让施锦云离开。施锦云说不知道明天能不能好一些,估计田老师是真的坐车累了,叶小帅却总感觉这个田老师有些怪怪的,怎么有些让人不明白。两个人就在门口这样说了几句,就各自进房间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施锦云就敲响了叶小帅的门,与叶小帅同房间的那个人很是不高兴,猛地窜出被子,吼了一句:“吵吵的什么,这是公共的地方,不是你们家里。”叶小帅连忙对着那个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就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口,拉开房间的门,小声的问道:“锦云姐,什么事啊?你怎么起这么……”叶小帅心想,我不跟你说了吗?我们是中午的车。施锦云只是披着一件外套,连长裤子都没有穿,看来事情还是比较急的,还没有等叶小帅说完,施锦云就打断叶小帅的话:“那个田老师他们走了,那,这是他们给我留下的字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