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文燕看着菅云鹤做出了肯定的动作,就将手里的红布包裹递给了叶小帅,薛继承在旁边脸色不怎么好看,眼睛直射着姜文燕,说道:“你怎么能肯定我妈妈是要把东西给这个人呢?另外,这个人是谁呀?我们家怎么不知道。”姜文燕还没有来得及回答薛继承,菅云鹤嘴里就啊啊发声,脸上显出极其难看神态,既有怒气又有难受和痛苦。
姜文燕顾不及理睬薛继承,立即附身按摩着菅云鹤的前胸,为菅云鹤顺气,岳婕妤也快步走到菅云鹤的病床前,躬身为菅云鹤检查着,看着菅云鹤的情况有些异常,转身按下床头的呼叫器,不到两分钟,主治医师和两个护士就走进病房,只听菅云鹤发出低沉的啊声,身体就是一阵震颤,眼睛睁得老大,嘴巴张成一个O字形,就完全静止了,医生和岳婕妤一同摇摇头,眼睛都瞬间湿润,岳婕妤哽咽着声音说道:“首长走了。”
一时间,病房里痛哭声和抽泣声响成一片,姜文燕来不及悲伤,转身离开病房,她要将首长离世的情况向上级领导报告。此时的叶小帅一下子有些慌了神,没有如众人一般的哭泣,而是面无表情的呆呆地看着病床上没有一丝气息的菅云鹤,眼睛里空洞洞的。
叶小帅与菅云鹤才见两次面,前后相加也不到三个小时的时间,从感情上说是没有一丝关联,只是因为叶奇珍,把叶小帅硬性拉进了这个环境。菅云鹤的突然离世,顿时让叶小帅似乎一下子失去了依靠,不知道以后还要干什么,还要去面对什么,一切都陷入了无数的未知和无法预料的变故。
就这么呆呆地看着菅云鹤灰白色的面孔,死寂无光的眼睛,不愿闭合的嘴唇,叶小帅完全陷入了自己的世界,老人家您怎么能这么不负责任呢?您让我来京城,什么事情都没有办好,而您又交给我这么一个红布包裹,里面到底是些什么,要我怎么去做,您老人家一句交待都没有,怎么能就这样走了呢?这接下来您老人家让我怎么办啊!
叶小帅似乎听不到周围的哭声,感觉不到身边的人是如何的伤悲痛苦,好久好久。直到姜文燕走到他的身边,用手捅了捅他的后背,叶小帅才似乎从睡梦中醒来一般,抬起头睁大着眼睛莫名其妙地看着姜文燕,惊声问道:“怎么了,姜主任。”薛继承听到叶小帅的说话声,抬起头看向叶小帅,眼睛里含着些许怒气,狠狠地哼了一声。
姜文燕看到了薛继承的眼光,给薛继承回了一个严厉的警告眼神,薛继承似乎有些怵姜文燕,立马就低下了头,避开了姜文燕的眼睛。姜文燕轻轻拉起叶小帅的衣袖,示意叶小帅跟她出去一下,叶小帅就随即站起身,跟着姜文燕向病房门口走去,薛继承又抬头看向叶小帅离去的背影,心里翻腾起来,这个死女人叫这个从哪里蹦出来的小子出去干什么呢?
薛继承看向身边正伏在菅云鹤身上痛哭的哥哥薛继宗,用手推着薛继宗的肩膀,声音不高但也清楚的说道:“哥,你是家里的老大,现在妈妈走了,你再也不能什么都不管不问,刚才那个小子是谁,你知道吗?妈妈给他的那个红布包裹,里面是些什么东西,难道我们做儿女的就不应该知道吗?这是不是太过分了?难道不应该找姜文燕问个明白吗?”
薛继宗听了薛继承一连串的质问,也就停止了哭泣,抬起一双满是泪水的眼睛,盯着薛继承看了好一会,一句话也不说,盯得薛继承的心里有些发毛,颤抖着声音弱弱地问道:“哥,你什么意思?这么看着我干什么?”薛继宗唉地叹着气,声音带着悲怆说道:“继承,你看清楚了,躺在床上的是我们的妈妈。”
老话说一娘生九子,各有各不同,薛家兄妹三个,没有一个人的性格品行是相似的,既没有父亲薛学尧的豁达刚正,也没有母亲菅云鹤的干练明朗。只是在父母的荫护下,一个个都有着不错的职位,老大薛继宗是京城某区的宣传部长,老二薛如雪是京城某报社的编辑记者,老小薛继承是石油部门一个经理。
哥哥薛继宗是个好好先生,什么都好像是事不关己的样子,对什么都无动于衷,不愿涉足任何纷争,这也许是与其受到的冲击有关。弟弟薛继承从小受到父母的多般呵护,几乎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在某种程度上有些放纵和自私,总是觉得父母亏欠了自己。妹妹薛如雪与哥哥和弟弟更不同,喜欢出风头,经常处处招惹是非,时时表现出一副江湖义气的大姐大的气味。
薛如雪毕竟是女儿,对失去母亲的伤悲要显得深重很多,痛哭的声音也是撕心裂肺的,听了让人为之动容。此时听到两兄弟的对话,心里的悲伤更加激发了怒气,冲着薛继承大声吼道:“继承,你给我滚出去!”声音震得包括薛继承在内的所以人的耳朵都感到发麻,一双双震惊的眼睛齐齐集在薛如雪的身上,又都扫向薛继承。
薛继承自小就很怕比他大两岁的姐姐,同时又时时受到姐姐的保护,所以养成了既怕姐姐,又依赖姐姐的习惯。这时见姐姐发火了,立即就蔫了下来,脸色讪讪的苦巴着,嘴中喃喃地嘟囔着:“我不说了不行吗?”
薛如雪狠狠地盯了薛继承一眼,又是嚎啕痛哭起来,一边还不停地数落着薛继承,也不停发问着:“妈妈啊,你能告诉我们那个人是谁吗?我们应该怎么样对待他啊?你不告诉我们,叫我们怎么办呢。”
叶小帅当然不知道病房里发生的一切,他跟着姜文燕来到同楼层的一间办公室,姜文燕让叶小帅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坐下,眼睛看着叶小帅,态度显得极其严肃地说道:“叶小帅同志,我不知道你和首长是什么关系,首长生前也没有跟我们说清楚,只是让我把你叫来京城,我希望你能跟我们如实相告,也好让我们明白应该如何向有关方面汇报你的情况,和后面应该做什么样的安排,当然是为了让我们知道应该如何配合你。”
叶小帅知道自己无法推卸菅云鹤老人家交给自己的责任,不得不掺入薛家的事务当中去,说真的他是极不情愿的,这为今后的生活也不知道会带来多少麻烦。但是这里面牵涉到叶奇珍师尊,叶小帅又不希望看到师尊的愿望落空,他不得不违心地接下这个无法预知有多么沉重的担子。叶小帅拿着手中的红布包裹,对着姜文燕扬了扬,问道:“姜主任,这个包里是什么,你知道吗?要不要告诉菅老的儿女们,他们应该知道,这是他们的权利。”
“这个不急,让不让他们知道,你自己决定,我们没有意见,东西首长是交给你的,只要不违背首长的意思就行。你还是先告诉我你和首长的关系吧,这个现在非常重要而且很急。”姜文燕很是认真地说道。叶小帅没有丝毫隐瞒,一五一十地将自己和菅云鹤的关系,向姜文燕讲了个清楚明白,包括自己糊里糊涂的到了京城,才知道菅云鹤与自己师尊叶奇珍的关系。
姜文燕听清楚了叶小帅的述说,就从沙发上站起身,走到办公桌旁,拿起电话就拨了出去,不一会电话就通了,姜文燕就将刚才了解的情况仔细地对着电话重复了一遍叶小帅的叙述。接着,姜文燕就是不停地点头,说着嗯,好的,是之类的单词字句。挂了电话,姜文燕走回到叶小帅身边坐下,拍了拍叶小帅的肩膀说道:“叶小帅同志,这样,你先跟着小张同志回去,有事情我再通知你。”
叶小帅点点头,知道自己继续呆在医院有些不合适,既不是菅云鹤的家人,又不是菅云鹤的亲戚,在这里也是感觉无所适从,虽然因为叶奇珍的关系,与菅云鹤有些似有似无的感情联系,但毕竟没有过多相处交流,何况人家的子女都在,自己完全就是多余的。好吧,听从姜文燕的安排,回去,不过菅云鹤老人家的最后告别,还是应该参加的,叶小帅就向姜文燕郑重地提了出来,姜文燕点点头,标示这是肯定的。
回到紫竹园,叶小帅才打开红布包裹,里面有一本日记本,叶小帅翻了翻看了几页,是叶奇珍在到处躲藏时期的一些习武养生的心得,是完全很私人的东西,没有涉及任何机密事件,难怪菅云鹤要将这个交给叶小帅,估计也是师尊叶奇珍生前嘱咐菅云鹤这样做的,叶小帅心里肯定着。包裹里还有两张银行存折,一份有二十五张纸的文稿,和一封写给叶小帅的信,后面附着一份要求叶小帅必须做到的明细列表。
叶小帅就拿起信细细地读起来,信写的比较长,有满满的四页纸,具体要告诉和嘱咐叶小帅的内容并不多,主要是说离开合安后的一些事和对叶小帅的思念,好在工作很忙,又一门心事想把失去的几十年时光补回来,也就没有什么闲暇时间来考虑私人的事。信中要求叶小帅无论如何艰难,在力量和能力许可的条件下,按照所列事项,一一努力办好,要叶小帅必须向着这个方向努力。
事情主要有这样几个大项,一个是要多读书,多接触了解世界,是自己成为一个有宽阔视野,有战略眼光的人,争取做一个主政一方的好干部,或者做一个跨行业跨领域的企业领导者,第二个是不管是做干部还是做企业领导者,都要注力于发展经济,丰富民生,第三个就是要尽一切努力保护好妙空山,在有条件的情况下开发出来,成为造福乡里的天堂,最后一个竟然是要叶小帅不要放弃找到穿山甲,因为这个穿山甲不仅是害死刘炳辉的主谋,更是深藏我们内部的危险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