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出了天都,开始进入林间小道,周围的白桦树笔直的立着,在这个深幽的山林间树立成永恒。偶尔得有几只不知名的鸟雀的美丽歌声,除了车辙声外能依稀听见流水的声音。
慕容雪早在车里睡了一觉了,琪星和赶车的车夫坐在外面,聊的热闹,他们是同乡……醒来时,是被莫棋的笛声唤醒的。悠扬,清澈,婉转……掀开帘子,一片山色映入眼帘,葱绿的,明媚的,温柔的。突然间觉得心里舒畅了许多。
她们前去的行程必须的快些,尸体虽然已经做过一些防腐的处理,但早一些入土为安才是。
从天都一路南下估计要走十多天,慕容雪这一边才出天都时萧寒就从宫里动身了。而南宫佑像是胸有成竹似的,对于上宫泽接下来的安排毫无顾忌。
天都,闭月楼。
闭月楼是前几年才兴起来的一间花楼,之所以为“闭月”自然是因为楼中的姑娘容貌称得上“闭月羞花”,配的上“沉鱼落雁”。这些姑娘来自天南海北,有一部分是外邦人,形形色色让人眼花缭乱。只是,这间花楼的主人距传言所闻的,是一名男子,听说相貌不凡,气宇轩昂,只是从未有人见过他的真身,每次有任何安排时都是传达给这里的掌事——苏月儿。
闭月楼的一间房内,有几个男人围在一起议事,房内点着上好的熏香,布局精美,桌上有一壶茶水,旁边有一个紫衣女子斟茶,那人便是楚翘。
不同于其他房间,这些人可不是来寻花问柳找乐子的,选在这里当然是为了避开南宫佑的眼线。人人都知南宫佑宠爱慕容雪,而且向来醉心政务,不近女色,选在这里他无疑是想不到的……
“上宫将军这一步棋走的好。”一位身着天佑服饰的男人开口了,但看他的长相粗狂,满脸的胡茬,皮肤黝黑,是的,他不是天佑人,看他放在桌上的那把佩剑上的图腾是孟古国的人。“南宫佑定然想不到。”
“不知接下来将军有何打算?”坐在对面的男子开口了。也是着天佑的服装,身材彪悍,一股北漠气息,不用猜,这位定是枢漠国的人了。
“接下来……”上宫泽用手指沾上茶水在桌子上画着,三人窸窸窣窣的商讨着,楚翘则在门外守着。所有人都以为天衣无缝,而就在隔壁……
房内的窗外来着,正对外面繁华的街道,人来人往好热闹。南宫佑站在窗口。片刻,一名婀娜的女子摇着扇子,翩翩而来了。前来着正是苏月。苏月早已二十又一,但姿色绝不输那些妙龄少女。粉面桃花,眉眼动人。
“陛下。上宫泽一干人等就在隔壁。”
“那位紫衣姑娘是否同行而来?”
“是。”
“你先下去吧,对了,上次的事安排好了吗?”
“请陛下放心,早已办妥。”
“好,你先下去吧。”
南宫佑早就察觉到上宫泽的异心,若不是南宫晴找出证据,南宫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和上宫泽兵刃相见……他当年是有愧,父皇辞世时说,曾立下遗嘱,下一任君主本有意让上宫泽接班,只是他心思不成熟,无心政治,所以群臣再谈论,商议,还是由原太子南宫佑继位。而,上宫泽后来所知,怕是只有前者而无后闻吧!
大战一触即发。
南宫佑想来,还好,慕容雪已经出宫,就算此次失利,有萧寒相护她定会安然无恙。
天色已暗,马车还未到达前面的驿站。夜间不好行路,尤其是在这山林之间,偶尔有蛮匪出没,所以,慕容雪一行人只能寻一处空旷的山林地暂时将就一晚。
手下的人生了一堆篝火,慕容雪坐在篝火旁,那一团火热的火苗在这漆黑的夜里跳动着,燃尽的烟尘有一些飘上空中,抬头看,透过树梢能看见天空的星辰。
“娘娘,夜里凉……”琪星拿来了一件披风给慕容雪披上。就坐在她旁边。
一阵风吹过,卷起地上的落叶,琪星不禁心头一紧,她摩挲着双臂,低声说了句:“这天,怪慎人的。”说完,又朝小桃的棺材那里瞟了一眼。
“怕什么?有我们的莫棋公子在呢。”慕容雪打趣的说,复又朝着莫棋使了个眼色。
“娘娘你就不要打趣本公子了,若论箭术,我可断断不敢和娘娘相比。”
“莫棋公子又是从哪里听说的?”
“这世间就没有本公子不知道的事!”莫棋很是傲娇的回答。
琪星拿着一节树枝在地上涂鸦着,听完莫棋的这句话顿时克制不住的笑出了声来,“莫棋公子定是这个世界上最会讲笑话的人了。”
面对自己对面笑得花枝乱颤的两个女子,莫棋也只能无可奈何的摇摇头。
林间的树隐没在夜色里,篝火就慕容雪一行人衬托了出来,在浓浓的夜色里显得格外明显。这也让本来要跟丢的萧寒成功找到了慕容雪。萧寒舒适的靠在树杈上,他很少看到慕容雪的笑容,在篝火的映照下暖的像阳光,美的像烟花。萧寒似乎依稀懂得了南宫佑为何钟情于慕容雪的原因了。
本以为此夜相安无事,谁知脚下一不留神踩了个空,还好萧寒武功不错,没有伤到丝毫。只是,一根树枝掉到了地上,引起了莫棋的注意。
“娘娘在此稍等片刻。本公子去看看。”
循着声响走去,莫棋分明的看见一抹身影从树杈上滑下逃走了。莫棋穷追不舍,萧寒也只能陪他兜圈子了。几个回合下来,萧寒算是服输了,这个小子,脾气还是不见当年啊。
“寒!”莫棋虽未见庐山真面目,但就凭那个面具他就敢断定面前这个人是萧寒,绝对不假。“你怎么跟来了!”
萧寒无奈的摊了摊手,道出一句:“莫棋兄,你我此行目的相同。”
“陛下怕是怀疑我能力不行吧……”莫棋摇摇头,这么多年了,就不能信他一次吗?他怎么会,又怎么敢把他最爱的女人弄丢了……
“哪有,你又胡思乱想了。我们三个人从小和陛下一起长大,我们可是他的左膀右臂。”萧寒安慰的拍了拍莫棋的肩膀。
“对了,玄佑好些了吗?”
“都几年了,他终究还是放不下。此次我从孟古回来之前,也日夜兼程去枢漠看了他……”
看来,我们当初都被南宫佑的障眼法给蒙蔽了,玄佑与他情同手足又怎会割舍得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