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昨晚一场大战,浣府的宅邸已经完全倾塌,家丁们在冷曲意的吩咐下,连夜将浣府留下来的幸存品,搬进了神捕府。
第二天一早,冷曲意打开房间的大门,伸了伸懒腰,在院子里面闲逛了一圈,熟悉熟悉自己的新家,又被浣夫人叫去大厅用早膳。
“不是昨夜才搬过来吗,怎么这么快就有早饭吃了?”冷曲意还天真的以为早饭可以出去打打牙祭。
浣夫人笑了笑,“今天一早我就起床和仆人们一起,把厨房给收拾出来了。”
冷曲意欲哭无泪,强扯的笑容比哭还难看。
“快过去吃吧。”浣夫人过来拉着冷曲意的手,半拖半拽的把冷曲意弄到了饭桌边。玉璇等人都已经做好,只等她一个了。
涣禾殇到现在还昏迷不醒,炎尺钺两人已经离开。
“芍药呢?”细心的浣夫人最先发现了芍药没在。
“昨天晚上我叫她出去办点事儿,今儿早不会回来吃饭的。”冷曲意回答。
一顿饭下来,气氛十分融洽,丝毫没有因为玉璇姐弟在场的原因而显得拘谨。
饭后,浣夫人将替冷曲意收拾好的包裹整理好,递给冷曲意。
“去了那边,凡事得多留个心眼儿。”
“嗯。”
“在你爹面前还是不要太放纵了,即便以前他有千般不是,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我会让它变成我的屋檐。”冷曲意顺口答道。
“什么?”
“哦,没什么,我说我会小心的。”这一不小心就说漏了嘴,若是让浣夫人知道她这次回去,是要和冷云翔斗个你死我活的,依着浣夫人柔弱的性子,肯定打死都不会让她离开。
“知道就好,到了那边就不可以依着自己的性子来,得束着些。”
浣夫人放下心来,她还真怕冷曲意回去惹事,毕竟是个女孩子,能做什么?只有被人家欺负。
“嗯嗯。”
“还有,记得没事儿,多回来走动走动。”
“知道了,知道了。”浣姨看着这么年轻,怎么这么啰嗦呢。
“这么快就嫌我啰嗦了?”
“没有,没有。”冷曲意连连笑着摆手,她很喜欢这种感觉。
冷曲意从小就没有母亲,而浣夫人待她就如同亲生母亲一般,弥补了她命中缺少的母爱。
“既然没事儿了,就快些去吧,迟了可不好,这里离冷府可有些距离。”
“那我们就走了?”冷曲意带着曲笙上了外面等着的马车。
玉璇姐弟也告辞,浣夫人本欲留她多住几日,可玉璇说他们在城郊外买下了一套宅子,打算在这边多住些时日,所以得现在回去收拾收拾屋子。
浣夫人再三强留也留不住,只得拨了几个家丁过去帮忙。
冷曲意的马车刚刚走到大街上,就引起了一阵围观。
“要不要这样,再怎么迷恋殇哥哥,也不能见着浣府的马车边围观吧。”冷曲意无语,感觉自己像是被人戏耍的猴儿。
她掀开车帘,想要叫这些人看清楚,却听见外面的人说道:“不是说昨天晚上浣家宅邸塌了嘛,怎么还有马车呢?”
“好好的这么大个宅子,怎么说塌就塌了呢?不会是地震吧?”
“胡说!地震也不能只震浣家啊,该遭天谴的是冷家。”
“冷家有冷二小姐在,福泽千年,怎么可能?”
“浣家还有涣禾殇公子呢?”
冷曲意吩咐揉了揉眉心骨,很是头疼。吩咐马车夫快些行驶,这里上就要乱了。
马车夫不解,只当冷曲意没睡醒,却也不敢违令,马鞭呼啸一声抽在马屁股上,年轻力壮的马儿挥了挥马蹄,扬起满地尘土,留给人群一个优美的马屁股。
就在马儿离开的原地,那里的男男女女又开始相互掐架,从男神与女神之争,演变成男权与女权主义之争。榔头扫把烂菜叶子臭鸡蛋满天飞舞,也是别有一般风景。
马车夫感叹:“大小姐真是神算啊!”
“希望浣府的倾塌不要引起一些不必要的事端吧。”冷曲意在心中默默哀悼。
“昨晚的事情不会泄露出去的。”一直躺在冷曲意怀里闭目养神的曲笙突然出声。
冷曲意瞪大了眼睛不解的看向他。
“昨天晚上我已经在那里放了一把火,如果有人去仔细检查的话,应该会认为是大火烧掉的。“曲笙懒懒道,眼睛还是一直闭着,假寐。
“你干嘛?”曲笙突然发现娘亲看他的眼神不对,猛地蹦了起来,想逃。
“啊——”一声稚嫩的惨叫划破长空,惊起一群飞鸟。
再回头时,冷曲意已经拿着铜镜,心满意足的抹上胭脂,可怜的曲笙则是满脸红唇印!
临近日中,终于抵达冷家。
冷曲意走近大门,却被人拦了下来。守门的仆人双眼向天十分不屑地问清了来人是冷曲意后,气焰更加嚣张。
“等着,我去叫人来。”说完,大红漆门嘭地一声砸上了。
马车夫本来在弄缰绳,准备打道回府,却不想见到自家小姐被人这么欺负,急冲上去,就要踢门,却被冷曲意拦住了。
冷曲意淡淡道:“连叔,你先回去吧。”
“可小姐,这……”连叔想叫,冷曲意回去,何必待在这里白遭这份罪,可话一到嘴边,又憋了回去,这毕竟才是小姐的亲生父亲家,他也只能叹息。
“连叔,你放心,既然我要进去,自然就会有人要滚出来。”冷曲意很是自然说道。
连叔一怔,旋即想了一想,想通了,便笑着应了,转身回府。
冷曲意也不知道等了多久,曲笙这脸都被这太阳晒黑了。
门突然吱呀一声开了,里面两个婆子扭着水桶般粗细的腰肢,一步三扭的摇了出来。
微微一抬眼,上下打量着冷曲意和曲笙道:“果然还有像以前一样的恶心人呢,跟我进来吧。”
说罢,看也不看冷曲意二人,就转身向着深院走去。
曲笙看着前面那个扭得带劲儿的肥大屁股,忍住了想要上去揣上两脚的冲动。
倒不是他故意去看那婆子的屁股,身高才是硬伤,四岁的曲笙,视线刚好和那个恶心的屁股平行。
“我以后再也不挑食了。”曲笙暗自发誓,扭过头将视线转向别处,摆脱那个噩梦。
穿过了重重园林,两个婆子终于把冷曲意带到了目的地。
冷曲意秀眉微蹙,这个地方不就是自己小时候住过的地方吗?
李婆子手指着一个破烂的不能再破烂的破瓦屋,“喏,以后你们就住这里了。”
“这里也能住人?”曲笙剑眉一挑,“那里是谁住的?”他指着不远处的一座大房子问道。
那座房子虽然不够豪华,但至少干净,关键是不破。
而那个破瓦屋不只是破,里面还堆积了几层厚厚的灰和密密麻麻的蜘蛛网,与外面那些豪华奢侈的红砖绿瓦相比,简直就是不堪入目。
“你这是什么话,她以前不就是住这里的吗?再说了,那里可是来福住的,能比吗?”
“来福是谁?”曲笙好奇的问,究竟是哪个人居然还说我娘亲比不上它。
“来福是条狗,咱们冷家可养了它好几年了。”杨婆子尖酸无比。
曲笙小手紧紧握着,小脸铁青,要不是有冷曲意拉着,眼前这个可恨的女人早就被曲笙揍出翔了。
只是没想到娘亲以前的生活,竟然是这般不堪,曲笙知道冷曲意以前过得不好,道却没料到竟是这般,难怪她的眼里常常会有那么恐怖的眼神,看来全都是拜这里的人所赐!
“大小姐!”正说话间,是个十六七岁的丫头突然飞奔而来,熊抱了个冷曲意措手不及。
“你是鱼螺?”
“嗯。”鱼螺使劲儿点头,灵动的眼眸中闪现出泪花。
虽然时隔五年,鱼螺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冷曲意。
再见故人,冷曲意也是激动不已。鱼螺不仅是她小时候的玩伴,更是原香的女儿,原香是因为冷曲意母子二人才丢了性命,所以,她更应该代替原香照顾好鱼螺。
“哟,这么快就得到消息了?”
两个婆子见二人忙着叙旧,完全没把她们放在眼里。为了提高她的存在感,声音又拔高道:“你不会是学着来福那个畜生,闻过来的吧?哼!果然是有什么样的贱婢,就有什么样的贱主子。”
“你说什么?”冷曲意淡淡问道。
“我说贱人?”
“贱人说谁?”
“贱人说你!”
“噗哧——”曲笙憋不住了,“娘亲,你说这世界上怎么还有这么蠢的老母猪?”
“你——”杨婆子气得说不出话来。
李婆子扬手便要打,掌风呼呼而过,专朝冷曲意没有面具的那半张脸打去。
“小姐!”鱼螺惊呼出声,推开冷曲意挡在她的面前。
李婆子冷笑,猝尔惊讶,手掌没有打人耳光时候带来的爽意,倒是手腕被人捏得生疼。
“几年不见,人没怎么变,脾气倒是长了不少。”杨婆子上前来,仗着身强力壮,一把掀翻鱼螺,趁着冷曲意抓住李婆子的当口,把脸一横,扬起棍子就要往冷曲意的后脑勺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