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柳明叙说不下去了,只因此刻前方十几米处,缓缓走来一个风度翩翩的美貌公子。那副容貌竟然是比自己这张精心雕琢的美少年的脸皮还要美上几分。
神色不变的抹着眼泪,苏青玉心中暗自猜测,这人应该便是那传说中的荆楚长老了。没想到,位居长老之位,这荆楚长老的年纪竟然是这般的年轻。
不由得,苏青玉想起了那个钟玉田,钟玉田看上去也是很年轻,可实际上也是七十多岁的古稀之人了。
许是用蛊毒之法才保的年轻的样子,钟玉田身上那股子的邪气是遮掩不住的,连带着那戾气也在脸上表露了出来。
而这荆楚长老则是不一样,单从脸上看去,便有一种正气凛然的感觉,这穿着风度也是不一般。眉宇之间透着几分气宇轩昂。
柳明叙都不由得看呆了,俗话说大隐隐于市,这岭下镇虽然在世人看来和隐居之人无样,可这里面确实别有洞天,更是有闹市而存在。而这荆楚长老这样的出色的谪仙般的人物确实隐于闹市之中,看起来实在的令人钦佩。
“荆楚长老,这是我家掌柜的托我给您送来的药,这药可是极品呢,毒性也是数一数二的。”
“荆楚长老,这是我今日特意留下的一块上好的猪肉,专门是送给荆楚长老你品尝的。”
苏青玉只听见这两人围着那个年轻的荆楚长老一个劲的说着,只听见那荆楚长老很是好脾气的一一道谢,这一来二往的似乎好像都是习以为常的事情。
这柳明叙是当真的被这荆楚长老平易近人的处事风格所折服。这似乎就好像是自带光环一样,这荆楚长老实在是长得好看。那种和好看和穆钰的那种可柔克刚可腹黑的那种气质和模样不一样,只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只觉得那一股子出尘仙人的气质很是难得。
二人各怀心思的打量荆楚长老的时候,众人也都和荆楚长老‘互动’完了,为了不耽误长老宝贵的时间,已经打算告辞了。
“姑娘,我们这便要走了。你有什么难处也赶紧和荆楚长老说说,长老可是个菩萨心肠的人呢。”
这卖猪肉的大汉很是热心肠的说着,苏青玉则很是感激的冲着那大汗道谢点头。那大汉这才同那药铺子的小伙走了。那药铺子的小伙还劝诫苏青玉要好生的和荆楚长老说话,这荆楚长老可是好人的这般话。
等那大汉和药铺小伙径直走了,苏青玉才朝着荆楚长老走去。
随后便是从腰带里拿出那枚柳叶飞刀,还有一包糕点,这糕点可是不同于柳明叙在曦城买的,这可是她昨夜亲手做的。本来是想着这路上解决温饱问题而自用的,现在想想来人都是带了东西来的,何况自己有求于人,也不好空手上门。
柳明叙见苏青玉真的是那包糕点当见面礼,不由得有点嘴角抽搐,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堂堂九王妃,送礼就送一包糕点,真是不能更丢人。
“荆楚长老。”
苏青玉只是叫了一声,神色坦然。并且将手中糕点和飞刀递了过去。
那荆楚长老并没有伸手,先是细细打量苏青玉一会儿后,才缓缓伸手接过飞刀和糕点。
“来的匆忙,这没有那么多的条件备些好礼。这是昨晚上我特意为长老而做。小小意思,聊表心意。”
荆楚长老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诧异,他随后轻点了点头,也明白了苏青玉方才说的话中的意思。苏青玉言下之意,这行军之人,自然是来的匆忙,这军营中条件艰苦,也着实是没有什么条件备礼的。
“姑娘不必客气,来者是客,既然来了,便与我一同进去吧。”
荆楚长老随后便领着苏青玉和那柳明叙一同进了那内城的城门,柳明叙若不是因为听出了些许的名堂,当真还以为他们原先就认识。
这内城繁华景象同外面街道并不一样。内城繁华的一大原因说的是它看起来繁华,那雕刻酒楼等等,全然都不是外面的街道上的可以相比的。
而这时,苏青玉才是真正明白了为何外界传闻岭下镇人少。这内城中的人加起来都不比那中街上的人多。估摸着,这内城中的人就好像才占了那中街的三分之一都不到。
也许,这内城中的人才是真正的南隅族人。
随后,这荆楚长老才将苏青玉和柳明叙给领进了自己所居住的院子。
院子很是清净淡雅,和寻常小康人家并无区别。只是房间中的家具精雕细刻很是不俗,若说和寻常富贵人家相比,想似的是物件,而不相似的便是那细节处的低调奢华。
“寒室简陋,你们随意便好。”
荆楚长老的声音很是有磁性,这容貌也是上乘,这气质便好像是只有书中才有的那种完美无双。
苏青玉点了点头,便也是挑了一出地方随意坐着,这屋子里一尘不染的,墙壁上挂着的书画也很有特色,似乎从画中便可知道那荆楚长老是一个和平主义者。
这墙壁上挂着的山水文人画,画意很是高升,不过是一潭清涧加之岭下镇山麓的一角,却好像隐约能看出画的主人哪一种淡然的隐世意味。
“荆楚长老年纪轻轻便已经位居长老之位,单从这雅居之内便能看出荆楚长老的秉性,不知长老与同族人作对,刻意提醒我们这些敌人,是为了什么缘故?”
苏青玉靠在座椅之上,神色很是淡然,似乎全然都不怕这荆楚长老会对自己下蛊。
荆楚长老很是诧异的看着苏青玉,暗想着这九王妃当真不如传言那般只是个卑贱无用的庶女,果然是深藏不露。
“我这样做自是有我的用意。这下街的人倒是没有吓到你们,这让我很意外。你们可知,若是你们在中街主动询问我的名号,指不定这会儿,便会同下街的那些人一样了。”
苏青玉有些微愣,她倒是猜出来不能主动询问,那下街的人也是另有隐情,却是不知这下街的那些人全都是来寻找打探荆楚长老的。
柳明叙这心中有些恶寒,这幸好当时没有去询问,竟是没想到,这下街那么多的女子都是来寻着荆楚长老的。
只是,不知这荆楚长老究竟是何方神圣。这么一来,倒是刷新了南隅族人在自己心目中的印象。不过不论如何不同,这手段诡异毒辣还是一样的。
“这下街中的女子都是南隅族人吧。长老下如此狠手,倒也是显得很通情达理。”
柳明叙听着苏青玉前半句隐隐有些毫不畏惧的意思,这原本还以为苏青玉是要好好的和那荆楚长老理论上一番。这一听后半句便是已经哑口无言。这倒是他想多了要是想让这苏青玉路见不平一声吼的,倒也是需要机缘的。
不过这前言后语明显自相矛盾,柳明叙眉头紧皱,不知道这两人打的什么哑谜。
荆楚长老高挺的鼻梁将他的脸衬得很好看,那白皙的肤色竟然让女人都不由得逊色上几分。那眸子中的寡淡似乎是无欲无求,这份淡然出现在一个将治下的民众管理的如此严格的人身上,让人很是费解。
苏青玉暗想着这个男人也是不一般,这眸子中清冷的程度不是一般人所能够拥有的。倒是有几分像穆钰有时候的样子。想来,这荆楚长老从前的经历定是不一般,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哦?九王妃这话倒是有趣的紧。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荆楚长老轻笑着,这一笑似乎有些默认了苏青玉话里的意思。
这南隅族人竟然提示自己和穆钰女儿的下落已经是奇事,这如今竟然还能和平的和她闲谈,也是一件稀奇的事情了。
“南隅族人最好种蛊,这研制的蛊也是喜欢越毒的越好。荆楚长老你让她们终日只知练蛊,那倒也是一件善心事。”
荆楚长老轻笑着,似乎对这种说法儿很是满意。
而柳明叙此刻却是被苏青玉那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给折服了。这到底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如今他们有求于荆楚长老,这连平日里嚣张跋扈的苏青玉都在言语上弱气了几分。
“长老有话不如直说便好。我心中这挂念我的女儿挂念的紧。这一日未见到人,心中便一日无法安心。”
苏青玉此刻倒是有些真情流露,她的眉眼中的担忧很是显而易见,这么多天以来她都没有见到过自己的女儿,这心里就算有再强大的心理素质,也是已经被磨灭的差不多了。
“九王妃倒是个快人快语的爽快人。既然如此,那我们便打开天窗说亮话。”
荆楚长老从座椅上起来,随后先是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这一举一动莫不显的忧思甚重。
他为南隅族人,自当以南隅族兴衰为重,这么多年来,已经是煞费苦心,只是收效甚微。这成效除了他治下的百十个南隅族人,这内城外的繁华竟然也都是收留的凤国人所为。
“我南隅族人几十年前遭遇灭顶之灾,虽然有世人愚昧排斥异族的缘故,但也是我族人不懂得低调处事,四处惹祸,才引来了杀身之祸。幸得上天有好生之德,也留下了少数族人,不至灭族。”
说起这段沉重的往事,荆楚长老脸色黯然,经过那场大屠杀,若是说对其他三国一点怨恨也没有是假的,但是荆楚长老经历颇多,天资聪颖,对这世间之事也看得透彻。如今只希望南隅能够繁衍生息,长长久久的存活下去就好,不想再踏入权利争斗之中。
“我幼时曾见族人大批躺在血泊之中,心中感慨良多,实在是不想族人一错再错。我南隅族内部并不统一,因为政见不同,早已分为两派,一派支持入世,想依靠蛊毒之术东山再起。而我则觉得避世比较好,将自己的种族繁衍生息,不再有灭族的压力,也不去干扰别的国家什么政事,远离权力争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