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谢小川离开以后，叶珺给乔薇打了个电话。
乔薇道：“你在这里有朋友，我怎么不知道？不行，明天我得去看看，如果外形条件好，我就把他签进咱公司，跟你凑个组合。”
依照谢小川的脾气，要是去剧组拍戏，估计最多不过半个小时，就得被公司封杀雪藏。
叶珺笑着说，“他外形条件非常好，不过，薇薇姐，我怕你签了他会后悔。”
“你这么一说，我越发好奇了。明早，咱们在华城影视公司门口见，让我见识见识他是什么样的人物。”
第二天，在华城影视公司，乔薇终于见到大名鼎鼎的谢小川。
她惊讶地圆瞪着眼睛，嘴巴张大，好久没有合上。
叶珺拍了一下她的肩，她才回过神来。
乔薇激动地上前跟谢小川握手，“真没有想到，叶珺的朋友，居然是罗曼蒂克影视的谢总。我是乔薇，叶珺的经纪人，请多多关照。”
谢小川看着面前的女人，上下打量一番。从外表上看，乔薇大概二十七八岁，皮肤雪白，身材姣好，眉清目秀，完全符合东方人的审美。
他抬起手，握住乔薇的手，面无表情地说：“幸会。”
这反应，真是冷得掉冰渣啊。
叶珺故意打趣乔薇，“乔大经纪人，你不是想签了他吗，赶紧吧。”
乔薇连忙摆摆手，“我要是知道你朋友是谢总，打死我都不能说那话。”她转头一琢磨，好奇地问：“谢总是你朋友，还是男朋友？”
“我说薇薇姐，你想象力这么丰富，怎么不去做编剧啊！”
跟谢小川做朋友，已经让她心惊肉跳了；做男朋友，她想都不敢想。
乔薇正要回嘴，就听到手包里传出一阵悦耳的铃声。
她踮起脚尖，四处看了一圈，挑了个人少的角落，去接电话。
叶珺望着她远去的背影，自言自语，“铃声蛮好听的，可惜是外语，听不懂是什么意思。”
久未开口的谢小川回答说：“这是一首泰国歌曲，名字叫《多远才算近在咫尺》。她铃声的那段歌词，翻译成汉语是：还有多远，我才能与你近在咫尺，请告诉我，还有多远，你才能爱我……”
叶珺听得入迷，恰在这时，导演的房间里走出来一名工作人员，手里拿着卡片，冲着来试镜的演员们喊，“叶珺，谁是叶珺？”
叶珺原地跳了一下，迅速举起手。
那人向她道：“到你了，跟我过来。”
叶珺跟着走出去几步，忽然转过头，“小川，我先进去了，一会儿薇薇姐回来，你帮我跟她说一声。如果你们有事，不必等我，尽管去忙就好。”
“放松一点，紧张容易发挥失常。”谢小川叮嘱。
叶珺挺直身子，深呼几口气，紧跟着工作人员进了房间。
谢小川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见不远处的沙发空着，便走过去坐下来。趁着叶珺不在身边，他点上一支烟，用吞云吐雾来打发时间。
一般人抽烟的时候，是用食指和中指夹住烟卷，谢小川比较特别。他喜欢用拇指和食指的指腹掐着，好像跟烟卷有深仇大恨，不捏死它，就不解恨一样。
不多时，去一旁接电话的乔薇过来了。
她坐在谢小川对面，一双眸子直视着他，目不转睛。
谢小川不喜欢被人这么盯着，主动偏过头，留给乔薇一个淡定的侧脸。可是，这个角度依旧帅气，丝毫不妨碍乔薇欣赏他的美貌。
一缕薄烟从谢小川的唇角溢出来，性感、优雅，别有一番魅力。
乔薇看了半晌儿，主动搭话，“谢总，我能问个问题吗？”
谢小川眉头紧了紧，“合作的事，公司里有专人负责。”
“您误会了，我不是想谈工作。”
“我也不需要别人介绍女朋友。”
“我是想问，您这么大一老板，为什么……”
“我命硬，不会出意外，用不着买保险。”
乔薇本来是想问，为什么谢小川是罗曼蒂克影视的老板，他的朋友叶珺，却选择签约其他公司。
但是，看样子，他不会给她机会问出口。
再不走，就太不识趣了。
在圈子里混了那么多年，这点眼色，乔薇还是有的。
“谢总，我有点事，先失陪了。”乔薇干笑几声，灰溜溜地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
桌上烟灰缸里的烟蒂一颗颗增多，到了第六颗的时候，叶珺的身影，出现在视线的尽头。
谢小川迅速熄了手中的烟，站起身来，走过去迎接她。
叶珺神采飞扬，比中了彩票还高兴。
谢小川问：“试镜通过了？”
“没有！”叶珺回答得干脆。
“没有通过，你高兴什么？”
“也没有失败啊。导演说，今天下午跟其他人商量一下，最迟晚上给我结果。”
这样的回复，通常是拒绝的婉转说辞。来罗曼蒂克影视试镜的演员，没有通过时，公司的签约导演，也是这么说的。
再联想到叶珺差到不忍直视的演技……
看过她表演的人，没有一个会认为她是电影学院的毕业生。
谢小川不想打击她。
叶珺的目光移向他身后，找了半天，没看到乔薇，“薇薇姐忙去了？”
“嗯，走了，咱们也回家去。”谢小川带着叶珺走出华城影视，向停车点走去。他边走边说，“以后，你跟乔薇保持点距离，她不适合做你的朋友。”
叶珺眨着眼睛，不解地说：“薇薇姐对我特别好，在公司里也很有口碑。”
“出院第二天，就安排你试镜接戏，这叫对你好？”
“不过是个小手术，一点不妨碍我工作。”叶珺看他脸上的表情，跟被占便宜的小媳妇似的，心中明白了起八分，“小川，不会是薇薇姐对你做什么了吧？她是个颜控，见了好看的人，就控制不住自己，非得多看几眼才过瘾。要是得罪你了，请多多见谅。”
“我是说她这个人，跟事情没关系。”谢小川声音提高一度，“叶玧交代我，替他好好照顾你，你得听我的！”
叶玧从来不会用这种语气对她说话。
叶珺低下头，一声不吭。
谢小川听到身旁的人没动静了，看到她可怜巴巴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又在偷偷拿我跟叶玧比较，对不对？”
叶珺被猜中心事，头皮炸了一下，连忙否认，“绝对没有。”
这话，她自己说着，都觉得心虚。
“如果我是你，一定会比较。这是人之常情，有也属正常。”
“好吧，我承认，是比较了一下。不过，只是想想而已，对你没有任何的不满意。”
“你还真比较了啊。”
“……”
叶珺上了他的当！
他是替叶玧照顾她的，还是来跟她耍心眼的？以后没办法做朋友了！
回到家，叶珺接到乔薇的电话，要她传几张最新的写真过去，现在急着用。
卧室里有台笔记本电脑，昨天临睡前，叶珺曾经看到过。
既然谢小川不要她客气，拿来用用，他应该不会介意。
想到这里，叶珺直奔卧室，打开了电脑。
用最快的速度做完乔薇交代的事，关闭浏览器之后，叶珺在桌面上看到了一个麦克风的软件图标，软件的名字很奇怪，叫做“天堂之外”。
她双击点开，出现的是账号自动登录的界面，闪了一会儿请稍候，弹窗提示：账号已在其他电脑登录，已经自动登出。
下面是两个选项，强制上线和更换账户。
叶珺想了想，点了更换账户。谢小川的电脑里，除了办公必备工具以外，就剩下这一个了。她想看看天堂之外是个什么软件，谢小川平时用电脑做什么。
鼠标左键按下去，重新出现登录界面，用户名处，是一串毫无规律的字母。用输入法照着拼写了半天，没有拼出一句通顺的话。也许，那个账号是谢小川随手输入的，没什么实际含义。
叶珺记下用户名，又注册了一个新的账号。填写昵称的时候，她想了一会儿，填了个青青。
跟她的名字八竿子打不着，就算谢小川在线，也一定猜不出青青就是叶珺。
登录软件以后，叶珺把整个页面仔细看了一遍，按照她过去并不丰富的经验来看，这是个音乐直播间。可以视频，可以说话，也可以播放音乐。
她把在线列表成员拖到末尾，没有看到眼熟的名字。
装了软件，注册了账号，就一定常在线么？
现在各种软件为了提高用户数量，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说不定，是捆绑的流氓软件，自动生成账户名登录的呢。
谢小川那么无趣的人，不可能玩这种东西。
叶珺将鼠标指针移到关闭的按钮上，正要按下，就听到音箱里传出一阵音乐。
曲调很熟悉，是今天在华城影视时，乔薇的手机来电铃声。
叶珺放开鼠标，竖起耳朵，继续听下去。
在播放前奏的时候，聊天窗口，出现了一条广播。
银戒：这是一首泰国歌曲，我喜欢的女孩说很好听，可惜她不懂泰文。所以，我把歌词翻译成汉语，等以后有机会，当面唱给她。
房间里，飘起了男子低沉磁性的声音。
“……
还有多远，我才能与你近在咫尺，请告诉我
还有多远，你才能爱我
有何方法才能让你关注我，请告诉我
告诉我知道，最终我依旧有意义……”
